顾朝曦摇摇头。
“他肯定不知道。”
明容替顾朝曦解释,当时突然有人闯到家中,他可能也懵了。
“那……”
明容不想让顾朝曦干着急,故作想到了办法,“没事,这一两日说不得就能送出去。”
言念忽地绕过顾朝曦,一脚踩住地上那人。
明容和顾朝曦一同回头,原来那人醒了过来。
顾朝曦顿时火了,刚才这个狱卒模样的进来,他被惊醒,谁想到那人拿着刀就砍过来。
“你我有何冤仇,竟起了杀人之念?”
在战场上下来的,脾气都好不了,这会儿顾朝曦冲过去,朝那人身上踹了过去。
刺客还知道狡辩,“饶命啊,我走错牢房了!”
言念嗤笑了一声,猛地拔了腰间的短剑,自己不动手,反而递给了顾朝曦。
顾朝曦接过剑,蹲到地上,用剑抵住那人脖子,“老子若说杀错了人,你还想要活过来的机会?”
“我错了,小人一时糊涂,全是受人指使。”
那人立刻软了下来。
顾朝曦哼了一声,“快说,若有半句假话,今日你便出不去了。”
“小的是库房的,朝中这几日在查贪腐,库房的几位大人恨这事是顾大人搞出来的,就想弄死你。”
杀人灭口!
明容都要气吐了血,今晚上是他们正巧过来,若晚一步,顾朝曦岂不没命了。
况且顾朝曦除了被迫送了银子,什么都没做过。
顾朝曦眼睛都气红了,为了这匹粮草,他求爹爹告我奶奶,连孙子都当了,没想到粮草没到手,自己却身陷囹圄,还差点被人暗算掉。
死有何惧,只是顾朝曦不甘心,辜负了兄弟们的期望。
“老子今日杀了你!”
一时气急,顾朝曦举起了刀。
“别动手。”
明容一把拉住了顾朝曦。
言念直摇头,“聪明的,就该留个活口,回头到了大堂之上,这就是人证。”
顾朝曦反应过来,手里的刀终于放下。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此刻明容站在飞仙楼的后院,看着堆得老高的药材,实在是心急如焚。
有重重的脚步声传来,明容立马回过头。
“爹爹?”
明容惊讶,郡王突然过来了。
“拿着吧,文书到手了。”
郡王将一张纸递到了明容面前。
明容展开一看,不由惊喜,正是兵部签发的药材通行文书。
“爹爹从哪儿弄来的?”
明容抬头问道。
“这两日爹爹就就待在兵部,我就说了,他们一日不发文书,我就一日不走,还差点揍了几个老家伙,他们这才不情不愿发了这文书。”
郡王哼了一声。
那晚飞仙楼被围的消息,明容一直没说,郡王还是从别人处得知,气得火冒三丈。
有人竟欺负到自己女儿身上,郡王怎能善罢甘休?
这会儿库房那帮人,已经被郡王盯死了,每日一本奏折,绝对跟他们干到底。
话说回来,粮草关系到前方官兵的性命,包括他儿子和女婿,郡王如何能袖手旁观。
“车马一会就到,今日能走便走,还有后面的粮草,他们以为把顾秀才抓起来,就可以赖账!此事都交给爹爹我了。”
明容点了点头,忍不住笑起来,抱着郡王胳膊,“我便知道,凡事求到爹爹,必能办得的。”
“就这么说吧,”
郡王拍拍明容的脑袋,“刑部今日便要审顾朝曦的案子,我这就去盯着,看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爹爹一定要救他!”
明容说着,亲自将郡王送到了门外。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几十辆马车停在了飞仙楼的外头。
等所有药材全部上车,掌柜让人拿来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了好一会。
众人的欢呼声中,车队缓缓地朝着城门那边走去。
一桩大事终于了了,明容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去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明容并没注意,已走进飞仙楼。
掌柜追了过来,“姑娘,观城公主下了帖子,说是要请您去一趟成王府。”
明容与观城公主说不上多亲密,可能两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那种人,见面也没什么可聊的。
所以今日观城公主亲自下帖子,也是让明容有些意外。
不过以明容的个性,如果不是极为讨厌的,她一般不会拒绝人家,自然要跑这一趟。
成王府里,早有仆妇等在门外,看到明容下车,亲自领着她往后院中。
原本明容以为,还是去成王妃的院子,结果绕了好一会,被带去的,是一个叫恒香阁的地方。
观城公主已然在屋里等着明容,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妇人。
妇人岁数应该比观城公主稍大一些,不过乡绅家女眷的打扮,看似平常,只若仔细端量,这位杏眼樱唇,皮肤白腻,秀发轻绾,虽只是随便坐着,可通身的富贵气象,竟是掩不住的。
明容视线在妇人身上停留片刻,立马收了回来。
“我正等你呢!”观城公主看向明容,干巴巴地招呼了一句。
明容上前见礼,还是没猜透这观城公主找她过来,到底是何意。
好在观成公主也不是喜欢寒暄的,很快切入正题,“王……夫人最近身子不太好,想找一位得用的大夫,那回无意中听我提到你,便起意见一见。”
明容明白了,这是人家慕名来求医的。
“夫人到底有什么病啊?”明容少不得先问了一句。
妇人略有些迟疑,看了看观城公主。
观城公主立刻站起来,“我到外面走走,你们慢慢看吧!”
这边等观城公主离开了,妇人才开了口,“不瞒大夫,我嫁给夫君也有数年,只是在儿女事上,总不如愿……”
明容认真听着,并不催促人家。
“刚嫁进来前三年,也曾怀过,可后头……没留住。这之后一直未得喜讯,我如今岁数越来越大了,只怕到后来,再不能生。”
妇人说到这儿,面色有些伤感,“我也没多太贪念,只求一儿半女,免得老来孤苦一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原来是为了求子。
明容问了句:“夫人可有何症状?”
“行经不准,迟迟不来,时有腹部胀痛,还经常发热。”
明容一边听着,一边将手搭在妇人的脉上。
有人从外头进来,明容全神贯注,又背对着门,并没有在意。
倒是妇人瞧见来人,微微颌首,见对方想要见礼,微微摇了摇头。
来的是成王妃,这会儿也不便打扰,于是站在边上瞧着。
一时间屋里没有人出声,妇人与成王妃都在打量着明容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