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一脸的好笑,“你更不用愁,回头你与晏闻和离,不用怕没人愿意娶你,我头一个就到郡王府提亲。”
顾朝曦吃了一惊,竟是把言念的话当了真,转头劝起了明容:“倒也不至于,晏兄为人正直,学识渊博,与晏夫人乃是天作之合,若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便好了,不至于闹到和离。”
言念朝着顾朝曦翻了个白眼,“果然做了官的人就是不一样,顾兄如今也是,想的都是仕途经济,难不成你还想说,若晏闻娶了观城公主,日后前程无量,说不得还能光辉了郡王府的门楣,日后明容也能跟着光宗耀祖。”
顾朝曦还真不是言念的对手,此刻想要解释,话却说不出来。
明容忍不住摇头,便因为言念一句话,害得顾家夫妻分居,他这会儿还拿话刺人家,未免不厚道。
明容感激了顾朝曦一句,“顾大哥也是为我着想,我明白的。”
顾朝曦面子被扫,本有些难堪,听到明容这句,自是缓过来了些,想了想,又说:“我上回和李将军在这儿喝酒,还不知道此事。晏夫人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去军营找李将军,或是让他去劝劝家中之人,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顾大人到现在还没看明白,要嫁晏闻的是观城公主,不是李将军,找他又有何用。这会儿东宫可就要下旨了,若晏闻不想,尽可以到太子跟前表明心迹,可瞧着吧,人家也没这个打算。”
明容被吵得头疼,索性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顾朝曦还在硬拗,“晏兄一直在军营,说不得……”
只说到一半,顾朝曦到底不知,该如何圆回来。
“说不得什么,肯定是他怂了不敢出来!”
言念呵呵一笑,“你别说,晏闻也是好本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是如何与公主暗度陈仓,还将我们一个个都蒙在了鼓里。”
这会儿言念又伸头看向明容,“那是你的夫君,在外头拈三搞四,你竟半点没有察觉?这也是傻到了家。”
一杯下去,明容不胜酒力,这会儿有些晕乎,却意外发现,心里倒不像方才一样堵得慌,整个人轻飘飘的,以至于她扑哧笑得出来。
顾朝曦中肯地提了一句,“或是晏夫人赶紧生个孩子,晏兄定会念及孩子……”
“顾兄还真是经验之谈,生孩子把人拴住。”
言念又嘲讽顾朝曦,“便是她现在想生,也来不及了。”
言念又把话转了回来,“我知你不是个逆来顺受的,索性同他和离了。那位既让你不痛快,你便先给他一个难看!”
“如何又说到和离?”
顾朝曦赶紧摆手,“不可,不可,绝对不成了!”
他是厚道人,又与晏闻亦师亦友,如何能看着别人在他眼前挑拨夫妻感情,让人反目。
言念一笑,一点也看不上他们这些人,啪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扇子,“你的意思,就此忍气吞声,日后不但被抢了夫君,还被观城公主压上一头,以妻当妾,就等着到最后被气死。”
话说,一听到消息,言念就跑去找晏闻算账,结果人家只警告言念不许在明容面前乱说,他自有主张。
这“自有主张”,意思就不免有些微妙了。
如今言念都忍不住感叹,晏世子果然在往枭雄的路子上走了很远,为了达到目的,竟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拿出来当手段。
哪怕心在曹营心在汉又如何,辜负就是辜负了,难道还想当了那啥还要立个牌子,如果真到了那时,他也绝不能容忍明容被这样欺负。
明容将头扭向了窗外,这会儿脑子乱的很。
在明容眼里,晏闻心性高洁,为人正派,绝非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她还是不愿相信,晏闻竟会做了对不起他们感情的事。
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明容放下手中的酒,她应该回去了,和晏闻好好地谈一谈。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三个人皆是一愣。
掌柜看了看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了明容的脸,“姑娘,郡王府来人了,让您赶紧回去!”
“是不是我爹爹有事了。”
明容惊得一下站起,第一个反应便是郡王不好了。
站得太急,明容面前的酒杯啪地掉在了地上。
顾朝曦也站起身,“晏夫人,我送你回去!”
“不是郡王,是晏将军出事了,他被抓走了!”
掌柜赶紧解释。
“他回来了?”
顾朝曦一脸的惊愕。
明容直接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唯一淡定的是言念,这会儿看着明容,眉心不由挑了一下,也起身道:“看来他杀人的事,还是被人发现了。”
明容与顾朝曦不约而同转过头,朝着言念望来。
“现在都知道了吧,晏闻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言念咯咯笑了出来。
明容匆匆赶回郡王府,自是有人领她去见赵崇光。
前院的书房里,赵崇光抱着双臂,仰靠在椅子上,似乎闭目养神,魏如意也在,绞着双手一直踱来踱去,神色焦灼。
看到明容进来,魏如意立刻迎了上去,“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你哥哥已然跟大牢里的人打过招呼,总会照应他,也不会轻易动刑。”
“他为什么被抓起来?”
明容如何能不着急。
言念说晏闻杀了人,却不肯告诉,杀的到底是谁。
赵崇光睁开眼睛,看向明容,“鞑靼王死了!”
“是……晏闻?”
明容顿时明白了,“他前几日就是去追……鞑靼王?”
赵崇光点了点头,“此人不除,鞑靼后患无穷,晏闻向我请命,要亲自将人处置。”
魏如意在旁边接过话,“你哥哥说,本是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报一个半道暴病,此事便了结了。却未料,铁先竟得了消息,跑去东宫告状,太子当场便怒了,派人找了过来,将妹夫带走了。”
“杀一个鞑靼王而已,人心所向。明日一早,我便上书,总是能将晏闻保下来。大不了降职为民,过些时日,等风波过去,晏闻还可以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