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听到这儿,心下不觉一动,想要提醒一句,后头还是摇摇头。
到底没看到人,明容也不好胡乱说什么,说不得不是她想的那样,最后肯定又要落个不好的结果,徒增是非。
第二天一早,两个孩子就跟打了霜一样,一个比一个没精打采。
明容不敢耽搁,赶紧带着他们一块儿搬去了别院。
换个地方,知道那个老婆婆抓不到他们了,孩子已不像昨晚那么怕,可这会儿趴在窗前,没了平日里的活泛。
明容走过去,将手搭在两个孩子肩膀上,“咱们好不容易回来,不如一块出去转转!”
君阳抬了抬眼,“娘,可是我们淘气,惹了那老婆婆不高兴?”
原来孩子还没缓过来。
“和你们没关系,我便觉得,她说不得是病了。”
明容解释道。
“我以后要做乖孩子。”
樱桃转过身,抱住了明容的腰,“以后都和娘在一块。”
“我家两个孩子都很乖,爹爹都喜欢了,还有蒋爷爷,凌婆婆,谁不夸你们呀?”
“要是凌婆婆跟我们在一块就好了!我想他们了。”
君阳嘟囔。
“她已经和阿湘姨姨在上京城等着咱们了。”
樱桃赶紧道“那我们赶紧走啊!”
“祖父和祖母好不容易见到你们,可是喜欢得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瞧见你们,到时候可不是也要想念你们,就多陪他们几日吧?”
明容劝了几句,最后叹了口气。
“看我带来了什么?”
韶儿突然跑过来伸出背在身后的手,两只手里布偶,竟是活灵活现。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樱儿抱过了布鱼儿,君阳得了布老虎。
“这是娘一晚上没合眼,专门替两个孩子做出来的。”
韶儿对明容道“她这会又开始做衣裳了,我爹还说,过两日要把族中长辈全请过来,都见见孩子们。”
飞仙楼的包间里,如今已然当了掌柜的长宝亲手端了盘点心果子进来,“二位小主子,快尝一尝。”
“叫什么小主子啊,一个君阳,一个樱桃,按理他们该称你一声‘舅舅’。”
明容笑着道。
长宝直乐,“我可不敢当,咱们这位可是日后的燕王。”
君阳已然尝过一块小豆凉糕,觉得还不错,扬起头点评,“长宝舅舅,这糕点和我娘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连这都能尝出来,小世子日后肯定前途无量!”
长宝这话听着就是吹捧。
“他才不是小柿子呢!”
樱桃咯咯笑了出来,“君阳是小老虎。”
君阳翻了翻眼,“你还是小鱼儿呢!”
到了外头,两个孩子终于又有了劲头,这会儿都能斗嘴了,可不教明容松了口气。
“这俩孩子好好玩。”
长宝啧啧夸奖,“昨儿如宝回娘家,聊到这二位,可是将我娘给馋坏了,还说得空一定要去看看孩子们。这不巧了,您几位到了飞仙楼,我娘她一会儿就来。”
“大娘这几年身体好吧?”
明容少不得又问候起了如宝他娘。
这边正寒暄着,账房先生抱着一大堆账本,从外头进来了。
“娘又要看账本。”
樱桃立刻不乐意了。
在常山县,林娘子三天两头送账本来,孩子早学会了,娘若看账本,便不能陪着他们玩儿了。
瞧了瞧樱桃,明容笑道“不看了,好不容易过来松快几日,让我瞧这些做什么?”
长宝一脸的为难,“掌柜离开之前便说了,这账目一笔笔必须搞清楚,等姑娘回来,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言念同明容提过,后头药材生意做大了,总要有自己人支应,便把那位叫了过去。
有一回掌柜还到了常山县,与晏闻和明容见过一面。
“谁说没有交代,咱们这儿生意越来越好,我心里高兴着呢。”
说到这儿,明容看向正抱着君阳的如宝,“对了,如宝嫁人,我也没来得及添妆,长宝你给我支二百两银子,回头如宝生孩子,便当我的贺仪。”
如宝脸一下红了,“哪有啊!”
明容笑,“不知何时就有了,我这次提前准备着,免得错过了你成亲不说,连生孩子我也给错过了了。”
“使不得。”
长宝吓得直摆手,“这丫头受不起。”
明容故意眼睛一瞪,“好像我还是这里的东家吧,如今说话不作数了?”
长宝立时没话说了,这会儿面红耳赤,“回头我娘得骂死我了!”
“又不是我给你的,是给如宝的,骂你做什么?”
明容说着话,转头对旁边呵呵直乐的韶儿道“还有你的那份嫁妆,临走之前我也备齐了。让长宝到时候给送过去。”
这话出自明容真心,却没想到,戳中了韶儿的心事。
眼瞧着,韶儿脸上的笑容便淡下来。
如宝冲着明容递了个眼色。
明容淡了口气,摸了韶儿的头,“你娘不都说了吗,不会让你吃这个亏。”
“可老太妃脾气硬得很。”
如宝忍不住在旁边道。
“那位硬得过我夫君?”
明容这可是大实话,晏闻可不会坑自己妹妹,真要是老太妃胡搅蛮缠,明容替晏闻出这个面。
如宝立时点头,隔着明容,拍了拍韶儿,“心搁肚子里吧!”
明容冲着长宝说了句,“麻烦掌柜给我们上菜,吃饱喝足,什么仇、什么怨,全都没了。”
如宝咯咯直乐,韶儿也很勉强地挤出了些笑容。
这会儿长宝出去,如宝凑到韶儿跟前,两个小丫头又挤在一块咬耳朵,樱桃坐在韶儿腿上,也睁大眼睛在听,虽然根本听不懂。
君阳在屋里玩了一会儿,便说要到外头瞧瞧。
明容从来不想拘着孩子,这会儿拉着他的手,推开了雅间的门。
燕北郡的飞仙楼同样也是回字长廊,倒是比上京城那边的宽敞些。
君阳蹲在地上,手抓着栏杆,好奇地朝下头望着,明容怕孩子有危险,一直守在他旁边。
酒楼人来人往,总难免嘈杂,各种呼喝之声。
“哎哟,郡马爷来了,这边呢!”
东头长廊上,有人朝下头吼了一嗓子,居然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君阳被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那一身绫罗绸缎的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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