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总是这样,每一次儿子犯了错,她要批评教育的时候,她的婆婆总是这样,护着自己的乖孙,骂她这个妈没有当好,她也不想想,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到底是因为谁?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人家都说为母则强,你看看你,儿子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当妈的不给他讨回公道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骂他,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李老夫人骂完了自己的儿媳妇,又看向自己的乖孙,立刻换了一张脸,慈祥的不得了,“小格,你别担心,把打你的人跟我说说,周一我去学校给你讨回公道!”
李致格听了,心里这才好受一些,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不说,这件事情就算了,他就当吃了一个哑巴亏,还得错过马上要到来的月考,说了,他奶奶是能去学校闹事,可学校也不可能只听他一面之词,那时候,肯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的,那个时候,他还有什么理?
李妈妈看着儿子变幻莫测的脸,就知道这事情而自己也有责任,说不定还是主要的责任,否则,就凭儿子这个个性,哪里还会想这么久?巴不得他奶奶去学校闹的天翻地覆。
想到这里,李妈妈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家十分看重孩子的学习,只要成绩考的好,回来就有巨大的奖励,偏偏忘了要德才双修。
“奶,这件事情就算了吧,那些人,我们家惹不起!”最终,李致格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不想让奶奶去学校闹,却也不愿意就这样算了。“那个女生很有手段,勾的好几个豪门子弟为她鞍前马后……”
李致格的话没有说完,无意间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人,一双眼睛忽然瞪大,后面的话,下意识的就吞了回去。
“我说谁呢,原来是个小贱人!”听了孙子的话,只剩下生气的李老夫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孙子的异样,铁青着一张脸,骂骂列列的问“那个小贱人是谁?我就不相信,没有王法了都?我去找老师,找校长,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教育局,我倒要看看,这样的学生怎么招进来的?”
李致格想让奶奶闭上嘴吧,可喋喋不休的老夫人根本就注意,继续气呼呼的骂着,他就好像消了声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李老夫人的声音,直到有人把她拨到一边,才戛然而止。
李老夫人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回头,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又消瘦的男孩站在了她原本的位置,李老夫人有些呆,随后想到这个人可能是自家孙子的同学,也因为这样的以为,反应才慢了半拍,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少年握住了孙子受伤的手,在她来不及阻止的时候,陡然用力的一握。
李老夫人随着他握手的动作,瞳孔下意识的一缩,然后,就听见自家孙子几乎能震碎屋顶的惨叫声。
“你干什么?”李老夫人和李妈妈都回过神来,异口同声的问道,就要冲上前去。
只前进一步,就被一只手臂挡住了去路,只见两个少年笑眯眯的站在她们旁边,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却让她们无法再进一步。
“勾人的是谁?被勾的人又是谁?”宁祈就好像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剑拔弩张一样,依旧捏着李致格包裹得跟馒头一样的手,语气慵懒,随意的问道。
李致格哪里还能说得出来话?只剩下惨叫了,额头上更是沁满了冷汗。
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医护人员过来查看,就连围观的人,都只能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病房门口半步。
李夫人听着儿子的惨叫声,自是心疼不已。
李老夫人就不用说了,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样,不停的推搡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洛采曜,嘴里也没个干净。
洛采曜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依旧笑眯眯的模样,只不动如松的站在那里,不让李老夫人上前一步,以防她不知轻重伤了他们的阿祈。
至于李妈妈那边,倒是理智的很多,一脸哀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声音凄苦的说道“小格他不对,我替他向你们道歉,求你们放他一马,我保证他不会再胡说八道!”
“阿姨,我兄弟他脾气不好,你想你儿子好好的,就让他把气出了,否则,到时候不好过的可不止是你儿子!”
季焕洲,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只说出来的话,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那意思却像刀子一样尖锐锋利。
李妈妈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李家也是官身,只是,在帝京这种随手一抓就能抓到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的地方,他们李家也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地方。
能让儿子都讳莫如深的人家,能是什么小家小户?再观医护人员的态度,还有什么说明不了的?
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就怕没能求下情,反而惹得他们更加生气,只能忍着心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孩收拾自己的儿子。
她能忍,李老夫人却不能,眼见着自己突破不了洛采曜的封锁,又急又怒的她只能把心中的火气撒在儿媳妇的身上,转了个身,对着李妈妈又抓又打又骂,看得洛采曜目瞪口呆,倒是季焕洲,始终微笑如初,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他们的身后,宁祈肆意的蹂躏着李致格的手指,听着他惨叫,听着他自我批评,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痛晕了过去,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痛醒过来,就这样,反复几次,宁祈才满意的收了手。
实在是,即便是隔了纱布,他也觉得非常恶心,否则,可不是这么几次就放过他了。
宁祈一边擦着手,一边往外走,幸好他随身携带着消毒纸巾,否则,可受不住这么恶心的事儿。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被撕扯得一身狼狈李妈妈跌坐在地上,而李老夫人,则飞快的扑向床边,然后就看见满脸惨白的孙子,衣服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