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挂断电话后,沈东刚回头,宋卫国便站了起来:“怎么?要走?”
沈东思索了一下后,点头道:“不好意思,上面有一个紧急任务,让我马上出国。”
“就不能吃了午饭再走吗?饭菜马上就要好了,今天可是你伯母亲自下厨。”
宋卫国叹了一口气,他也只是问问,并没有强留沈东的意思。
虽然他不知道上面给沈东下达了什么命令,但他能从沈东的言语和神态中感知得到,这个任务十分的紧急。
沈东一脸无奈,苦笑了一声:“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品尝伯母做的饭菜,这次...”
宋卫国见沈东的模样,急忙罢了罢手,道:“好了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需要给你准备车吗?我让我警卫员送你去机场吧。”
“谢了!”
沈东笑着点了点头。
“你能对我女儿好一点儿,我就烧高香了。”
宋卫国转身打开了书房门,和沈东一起走了出去。
对于沈东的突然离开,最难过的自然要属宋凌霜了,好不容易才和沈东见了一面,还没来得及亲热过呢,就又要分开了。
当然了,她母亲何艳梅也是颇有微词,毕竟为了迎接沈东的到来,她特意忙了一大早上,精心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结果沈东却连尝都没尝一口。
但好在宋卫国在旁边帮沈东说话,再加上何艳梅也并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既然沈东执意要走,她心中固然不悦,但也没有再强行挽留。
随后,在一家人的送别之下,宋卫国的警卫员将沈东准时送到机场。
当沈东抵达扶桑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
下飞机后,沈东将手机开机,里面有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看见短信内容,沈东便知道对方就是自己三叔说的那个生还的线人。
根据短信上面的提示,他走出机场后,径直穿过了两条马路,来到一个小巷内。
在小巷的拐角处,一名戴着黑色帽子、身穿风衣的男子正依靠在墙上。
沈东见到对方,立即走上前去,招呼道:“陈先生?”
男子这才抬起头,露出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大约四十岁出头,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儿,看上去特别的儒雅。
“沈先生?”
陈先生抬起头打量了沈东一眼,那副黑框眼镜儿下的眼睛中明显有几分诧异。
沈东点了点头:“对,我叫沈东,是军部副院长派我来支援你们的,现在这边是什么情况?”
陈先生张了张嘴,道:“不好意思,能让我先看看你的证件吗?”
沈东一愣,他随即猜到对方肯定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伸手往兜里一摸,将自己的军官证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上...上校?”
看着沈东的军官证,陈先生脸色哗变,刚刚心中对沈东生出的轻视之心瞬间荡然无存,双腿立即合拢,对沈东敬礼道:“沈东上校,你好,我是陈述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
沈东点了点头,跟在陈述翰的身后扭扭拐拐出了小巷,在打了一辆出租车后,陈述翰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名。
在路上,两人都很识趣的没有交流,毕竟有司机在场。
在大半个小时后,出租车来到一大片居民房屋前停了下来。
这里应该是在郊区了,附近并没有高大的建筑,普遍都是用木头做的小楼房。
毕竟扶桑常年发生地震,一些地方的居民就喜欢用轻巧的木板做房子,以防止地震。
在来到一栋二层的居民楼后,陈述翰掏出钥匙将房门给打开。
刚进门,沈东便感觉到一股书生气息铺面而来,整栋房子并不是很大,估计也就八十多平米,但却被陈述翰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甚至可以用一层不染来形容。
“这是你家?”
沈东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陈述翰从柜子里给沈东拿出来一双拖鞋,听见沈东的话,他笑了笑:“说得不准确吧,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只是我的临时住所而已,我的家,在...”
说完,他朝着东边的方向望去,显然是在眺望炎国。
沈东苦笑了一声,没想到陈述翰还是一个讲究人。
他换好拖鞋后,走进了屋内,坐在了沙发上对陈述翰问道:“来扶桑多久了?”
陈述翰想都没想便说:“九年三个月零七天。”
“没回过家吗?有老婆孩子吗?”
沈东只是顺嘴问一句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陈述翰的存在就如同是当初沈东去偭国是遇见的那个农家乐老板龙哥,龙哥也属于炎国的线人,不过说具体点儿,他只是一个服务站而已,为炎国派出去的人提供秘密服务。
龙哥在偭国开了一个农家乐,妻儿老小都在那儿,日子也是过得相当的滋润。
陈述翰与龙哥唯一的不同点便是,上面把他派到了这里,估计已经给他改签了当地的户口。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融入成这里的人,一旦上面有任务时,他便去执行任务。
这种人可以被称之为特工,也可以被称之为间谍。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习惯,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沈东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上面给我的命令是十年之后,我就能够回家。而现在,我距离暴露也不远了,所以上面让我完成这次任务后,就让我回去。”
沈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应该去询问陈述翰的底细,急忙改口问道:“你能给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陈述翰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得也不是特别的多,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在扶桑有一个伙伴,叫唐斌。他是一年前派过来的,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接我的班。可就在昨天傍晚,他捏碎了只有我们两人才持有的警报器...”
在说着话的同时,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仪器,仪器上面有一个红灯,正在不断的闪烁。
陈述翰对沈东解释道:“这种警报器是上面发给我们的,如果我们发生了意外,就可以捏碎这个警报器,从而通知同伴,达到紧急避险的目的。”
“我在发现警报器闪烁着红灯后,便预感到了不妙。在昨晚深夜十二点钟的时候,我一个人出了门,打算去一探究竟。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在这异国他乡,他是我唯一的知己,而且他做事沉稳,十分有责任心,我是真放心不下他。”
听到此处,沈东追问道:“然后呢?有什么发现?你是怎么知道绑架你同伴的是潜入我炎国境内的两个组织之一呢?”
陈述翰给沈东倒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我穿着黑衣服蒙着脸偷偷潜到他家附近,发现他家附近居然有暗哨。我知道我的同伴肯定是被这群人给抓了,可我并没有选择轻举妄动,正当我打算退回来的时候,听见那两个岗哨在聊天,说潜入炎国的人又吃了一个大亏,大部队正在计划是否退出青阳市。还说什么药剂不要也罢,那种药剂根本就不可能研究出来,没必要在这个药剂上面继续浪费人力物力。”
“正听到关键处,我并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暗哨在巡逻,等我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近了。虽然我功夫不行,但我逃命的速度,他们还是追不上的,与他们逗了一个大圈,直到今天天亮的时候,我才敢回家。”
想到昨晚那凶险的一幕,陈述翰的脑门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毕竟就差那么一点儿,自己就会被他们给抓住。
“抓你同伴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沈东眯起眼睛,心中嘀咕着,自己以前像一个无头苍蝇似的找那两个组织的大本营,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还真被他给抓到了线索。
陈述翰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哎,只怪我功夫太差,如果当时我能够抓一两个舌头就好了!”
沈东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喃喃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舌头不是来了吗?”
听见这话,陈述翰面色一紧,好奇的看向沈东:“沈先生,你什么意思?舌头来了?”
在问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明白沈东为何会这么说了。
砰!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房门给撞开,几名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板寸头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健硕,足有一米九,身后跟着的是六名小弟。
陈述翰看见对方,急忙站起来用扶桑话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入我的家里?”
板寸头男扫视了一眼屋内,眯着眼乐呵呵的看向陈述翰,道:“松下君,你昨晚跑得真够快的,我们那么多人,居然都被抓到你!”
听见这话,陈述翰心中骇然,他觉得自己的隐蔽工作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却没想到还是被对方给找了过来。
他急忙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与板寸头男几人对峙着,同时用炎国话对沈东道:“沈先生,快跑,我来替你挡住他们!”
看着陈述翰那英勇无畏的表现,沈东心头一暖。
不过他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而不是专门跑来被人庇护的,所以他缓缓站了起来,却并没有打算逃跑的意思。
“不要让他们逃了,留活口!”
板寸头男眯着眼,对身后的六人挥了挥手。
六人立即从腰后拔出一柄短小的武士刀,朝着沈东二人冲了过去。
陈述翰见状,紧紧的咬着后槽牙,正打算冲上去和那六人拼命的时候,突然感觉旁边袭来一道烈风。
等他回过神来时,便看见沈东正以极其优美的姿势冲进了那六人的包围圈中,拳脚并用,只是两个呼吸之间,那六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命不久矣。
“炎国功夫?”
板寸头男见沈东出手如此凌厉迅猛,他那张刚毅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一副打算与沈东一较高低的架势。
沈东盯着板寸头男,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见多识广,自己只是略微出手,对方就猜到了自己的功夫路数。
他点了点头,用标准的扶桑话,道:“不错,炎国功夫,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历,那你也跟我说一下,你的来历吧。”
“打败了我,我就告诉你!”
板寸头男握着铁拳就向沈东冲了过来,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居然是一名武者,还是玄武境中期强者!”
沈东心中暗惊对方的实力,同时双掌已经和对方的双拳对上了。
而对方厉害的绝对不只是拳头上的功夫,腿功也是相当的厉害,再加上他魁梧高大的身材,一上来居然压着沈东打。
陈述翰虽然会一些功夫,但面对两名玄武境强者的战斗,他根本就无力去参与,甚至两人身上的气势就已经压得他连连后退。
砰!
两人对了一拳,各自分开。
板寸头男甩了甩自己的拳头,眼神中的轻蔑之色也随即荡然无存。
毕竟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长得像一朵花一样的男子居然会如此厉害。
沈东化掌为拳,笑眯眯的问道:“你的拳法是师娘教的吧?怎么如此没有力量?太让我失望了,看来打败你,从你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板寸头男闻言,身上的戾气暴涨,同时他也注意到,自己带来的六个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在面对狠毒阴辣的沈东,他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
双手双脚摆式,体内那玄武境中期强者的恐怖气息释放而出,整个人如同一头蛮牛一般向沈东冲撞过来。
“沈先生小心!”
已经退到墙角的陈述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同时冷汗也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他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沈东居然会如此厉害。
不过他也能感觉到,沈东固然厉害,但对方的气息好像更加恐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