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床上陷入昏迷的罗浩然,罗莎莎的身上仿佛有杀气在萦绕,而那四人则乖乖的守在病床旁边,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罗莎莎来了一个电话,她接起电话后走到了阳台:“查到了吗?”
“查到了,那个人不是江州人,而是上京人,叫沈东,现在是青阳市林氏集团的名誉总裁。”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沈东?上京人?”
罗莎莎那张憎恨的脸色骤然间变成了沉思,半晌之后问道:“查到了吗?他老子是谁?”
“这个...”
男子迟疑了一下,道:“根据资料显示,他老爹老妈都是很普通的小贩,不过我却隐隐感觉有些蹊跷,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儿。”
“好,我知道了。”
罗莎莎刚说完,病房内就传来了呼喊声:“莎莎姐,浩然他醒了。”
听见这话,她急忙挂断电话冲进了病房,见罗浩然已经睁开了眼睛,四处张望着。
当罗浩然看见罗莎莎后,面色顿时一紧,战战兢兢的喊道:“姐,你...你怎么来了?”
“你的脑袋都被人给开瓢了,我能不来吗?”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罗浩然,罗莎莎是既心疼又生气。
他们罗家在江州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弟弟就如此不争气,居然跟街边的小混混打架,这事儿如果传出去,罗家的脸都快被丢尽了。
“你...你都知道了?”
罗浩然不敢去直视罗莎莎的眼睛。
从小他的父母就忙着做生意,而他的姐姐就成为了他的小家长。
从小到大,只要他犯了一丁点儿错,自己这个火爆子脾气的姐姐对他是非打即骂,这让他对罗莎莎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同时又让他内心深处滋生出了强烈的叛逆。
“看你这幅狼狈样,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天到晚不给我们罗家争气也就罢了,反而还天天惹是生非,你就不能让爸妈和我省点儿心吗?今晚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公司的会议,为什么要...”
罗莎莎越骂越起劲,越骂越愤怒,好几次举起手想要打罗浩然,却始终狠不下这个心来。
刚刚还一脸畏惧,如同小绵羊般的罗浩然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拔掉手腕上的输液管瞪着罗莎莎,双眼中密布血丝。
罗莎莎被罗浩然这幅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等回过神来后,他握着拳头迈步上前,反瞪着罗浩然:“你想干什么?骂你两句,你想造反?你说说,我这刚留学回来不到半年,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了?不是这里欠钱就是那里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管你屁事!”
罗浩然犹如一头爆发的野兽,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吼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你好继承我们家的财产?从小到大,你有真心关心过我吗?对我就是非打即骂。我在外面受了欺负,你不帮我也就罢了,在这里瞎叫唤什么?”
旁边那四名青年男子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罗浩然居然会如此硬气的反驳罗莎莎。
看着罗莎莎那充满戾气的脸蛋,他们四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同时也做好了随时冲上去劝架的准备。
“你说什么?说我巴不得你死?说我瞎叫唤?说我不关心你!”
想象中的爆发并没有发生,罗莎莎紧紧的盯着罗浩然那张狰狞的脸,她的身体在颤抖,声音更是无比的沙哑,甚至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出来。
“难道不是吗?”
罗浩然宛如疯魔了一般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罗莎莎:“你记住,我,罗浩然才是罗家未来的唯一继承人,你只不过是一个要嫁出去的女人,你没有资格继承我们罗家的家业。你别以为你不想嫁人,就可以和我争夺家产,门儿都没有,我们罗家还不允许你一个女人当家主。”
罗莎莎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终眼泪还是没忍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掉落下来。
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如同坠入了万年寒潭,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冰冷。
她从未想过要和自己弟弟争夺家产,她只是恨铁不成钢,所以每次教育罗浩然,她都会习惯性的选择用暴力。
她三十多了还没嫁人,不是因为没有追求者,而是因为她一门心思的在国外进修,回到国内也只是帮父母操劳集团的业务,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始终没有考虑过。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种种好心,在弟弟这里居然变成了觊觎罗家家业的野心。
罗浩然见罗莎莎默不作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脸色是那么的狰狞:“被我说中了吧?没话说了吧?我现在警告你,以后你再敢对我指手画脚,我可就不客气了。别以为你是我姐,我就不敢动手打你,以前我只是看在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罗莎莎已经掩面往门外跑了出去。
气氛沉寂了好半晌,那四名男子才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浩然,你怎么啦?那可是你姐,你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你不会被那家伙给打傻了吗?”
其中一人伸手想要去摸罗浩然的额头,却被罗浩然一把给打开,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满脸笑容:“翻身农奴把歌唱,痛快,真他娘的痛快,以后她再敢对我大呼小叫的,老子大耳刮子抽她。”
四人如同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罗浩然,心中认定,罗浩然肯定是被打出问题来了。
罗浩然扭头看向四人,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打我的那个王八蛋,你们抓住了吗?老子一定要亲手废了他...”
想到自己刚刚被沈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成狗,他心中是越想越气,恶狠狠地咬着牙,恨不得将沈东给生吞活剥了,方才能够泄愤。
可是当他一咬牙,就感觉脑袋上的伤口袭来剧烈的疼痛,疼得他脸庞直抽抽。
其中一人道:“浩然,那个人的底细,你姐已经在派人查了,好像已经有些眉目...”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罗浩然便吼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哼,刚刚难道你们还没看明白吗?她就是巴不得我死了,好继承我们罗家的产业,她才不会真心实意的给我报仇。报仇,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几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见此刻罗浩然的情绪不太正常,也就没有再开口。
...
“沈东,喝,你养鱼呢!”
酒店房间内,柳思欣举着酒杯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说话都不利索了,眼神迷离。
沈东看了一眼已经被喝光的一扎酒,道:“好了好了,不喝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不回去,我还要喝,来...继续...”
柳思欣单手撑着下巴,说话结结巴巴的,突然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沈东愣住了,急忙上前拍着对方的肩膀,轻声道:“喂,你醒醒,你别睡啊,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要不给你助理打电话?喂...”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喊,柳思欣却酣睡如泥,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就让他头大了。
不过好在柳思欣虽然没什么酒量,但酒品不错,喝醉了不会撒酒疯。
眼看着对方不醒,而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索性她也只能将对方抱到了床上,用温水给对方擦拭了一下脸和脚,然后给对方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后,他直起腰看着柳思欣那红扑扑的可爱脸蛋,心说这丫头也太没警戒心了吧,但凡自己有点儿坏心思,这丫头肯定逃不过自己的魔爪。
不过说到底,他可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男人,更不可能趁虚而入。
在走进浴室洗漱完后,径直走向沙发躺了下来,今晚也就只能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了。
夜深人静!
原本醉得一塌糊涂的柳思欣突然睁开了眼,借着台灯微弱的光亮,她隐约看见沈东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有些失落,同时她也对自己的美貌和身材产生了很大的质疑。
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吗?自己都这样了,沈东居然还无动于衷?
不过在失落的同时,她的心中又美滋滋的。
因为这样一来,也能够看出沈东的人品和性格,这也能不辜负她的一片痴心。
只可惜坏了她的精心布局。
...
次日清晨,沈东睡得正香,突然感觉鼻子痒痒的,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柳思欣正蹲在他的旁边,用头发扫着他的鼻子,正咯咯的笑着。
“你醒了。”
柳思欣见沈东睁开眼,立即将头发给缩了回来,满脸尬笑着看向沈东:“昨晚谢谢你了,我...我没撒酒疯吧?”
虽然昨晚是装醉,想要引沈东上钩。
但沈东不上套,她也只能将戏给演足了。
沈东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摇头道:“没有,昨晚你喝醉了,就直接睡了,连一句胡话都没说。”
柳思欣心中咯噔一下,沈东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已经知道她是装醉了?
沈东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得他下意识的伸手挡住眼睛。
透过指缝,他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心中一紧,急忙对柳思欣问道:“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
柳思欣眨了眨那对可爱的大眼睛:“怎么啦?”
“坏了坏了,错过航班了。”
沈东心中焦急,抓起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八点半了。
江州前往青阳市的航班每天只有一趟,是八点十分的。
这个时间点,估计飞机都已经飞走了。
柳思欣见沈东焦急的模样,心中却暗喜,因为她知道江州通往青阳市的航班每天只有一次,而她早就醒了,但却并没有叫醒沈东,就是希望沈东能够再陪陪她。
不过她还是假装着急的问道:“沈东?怎么啦?你回青阳市是有什么急事吗?”
沈东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急事,只是答应过婉秋,今天会回去的,结果...”
“婉秋姐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你给她说明情况,她肯定不会怪你的。”
柳思欣温柔细语的劝着。
在说完这话后,她都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绿茶。
沈东苦笑了一声,给林婉秋拨去了电话,说今天回不去了,只能等明天。
柳思欣见小两口在煲电话粥,她索性走进了浴室里开始洗漱。
女人洗漱都是比较麻烦的,过了小半个小时,她这才从浴室里出来,正好看见沈东挂断电话,她急忙问道:“婉秋姐怎么说?她没怪你吧?”
“没有!”
沈东摇了摇脑袋:“你饿了吗?要不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儿早餐回来。”
昨晚可是给沈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可不敢再和柳思欣一起出门吃饭。
柳思欣却晃了晃手机,道:“刚刚我已经叫了外卖,应该快到了,你去洗漱吧。既然你还要留在江州一天,那我就再陪你逛逛。正好我爷爷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我没想好给他买什么礼物,你给我出出主意呗。”
沈东眉头微皱,心说这小妮子难道就不忙工作吗?还要陪自己?
说心里话,他是真的很想和柳思欣保持距离。
这并不是说他能做到坐怀不乱,而是他不想和柳思欣这个大明星有太多的纠葛,一来一旦被媒体拍到,发到了网上,他可没办法向林婉秋交代。
这二来便是,他的身份比较敏感,不能暴露在聚光灯下。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就一天的时间,应付了事得了,所以便说:“你爷爷平时喜欢什么?这送礼物就是要投其所好嘛。要不买一张按摩椅,对健康有帮助,如果他喜欢喝茶,可以送茶叶或者是一套精美的茶具也行...”
柳思欣拖着下巴思索了起来:“我爷爷是一个文人,喜欢摆弄一些古画文玩,我还记得小时候,我还砸了他盘了好几年的狮子头,当时可把我爷爷给气坏了。”
沈东顺着话往下说:“那就送文玩古画呗!”
“可是我又不懂,万一买到假的呢?”
柳思欣皱起了眉头。
沈东可不想再给自己揽麻烦,急忙说:“这时间比较充裕,你可以去拍卖场看看,那里面的假货应该很少,不过价格都不便宜。”
柳思欣却思索了起来,眨了眨眼睛,欣喜道:“我听说江州这边有一个很不错的古玩市场,要不我们去碰碰运气吧?说不一定还能淘到一两件宝物呢。我虽然不懂行,但经过我爷爷的耳濡目染,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古玩市场?你确定?”
沈东虽然不懂古玩,但知道古玩市场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想要淘到宝物的几率比中彩票还难。
柳思欣笑了笑:“反正也没事,一起去逛逛嘛,如果实在是淘不到,那我就去拍卖场看看。”
见柳思欣是铁了心缠上自己了,沈东也只能点头同意了下来。
很快,早餐外卖便被送到,两人吃了早餐后,便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江州最大的古玩市场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柳思欣依旧是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和帽子,下车后,便很自然的挽着沈东的手走进了古玩市场。
对于此行,两人都是怀揣着碰运气的态度。
不过柳思欣却觉得,只要能够和沈东在一起,无论去哪儿,她都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