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却冷得没有温度:“无妨。你们就在这里候着,我去去便回。”
墨柒将云倾岫带到正房门前,比了个“请”的姿势。云倾岫打量着四周跨过门槛,墨柒则止步,站在门前守着。
蓦地,一把泛着凛冽寒光的匕首飞速而来,直直飞向云倾岫的面门,云倾岫眸色一暗。
脚尖骤然发力,瞬间侧身,那把匕首从面前掠过,扫出一道寒芒,掀起一阵冷风随后深深插入身后粗壮树干之上。
云倾岫眯起了不善的寒眸。随手将装贺礼的木盒子往树下一掷,“唰”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剑,犀利的眸光看向持剑而来的墨袍男子。
“咣!”两把剑相碰撞,两人的目光在剑影之中相对,但不过须臾容昭华便再度发起进攻。
云倾岫冷眸微眯,指尖的银针已然就绪,但下一刻,她的手腕被身后之人扣住,修长的天鹅颈也被一条胳膊环住。
容昭华的唇在她耳边道:“暗器?云小姐,你这歪门邪道倒是多得很。”
云倾岫又羞又恼:“我这是正经手段,倒是你,立刻给我滚开!”
容昭华不知为何,一时间竟没有撒手。只听一声怒喝从外面传来:“王八蛋!你放开我家小姐!”
惊影与墨柒已经打了起来,惊鸿则提着剑怒气冲冲往屋门前走。
在容昭华分神之际,云倾岫的脚狠狠踩在他脚背之上。容昭华吃痛便撒开了手,却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他眉心紧蹙。怪了,他先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惊鸿已经跑到云倾岫身前,伸出胳膊挡在两人之间,仰着头道:“摄政王,我竟没想到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容昭华语气含着不悦:“本王与云小姐切磋武力,干你何事?”
惊鸿瞪大了眼睛:“你那是切磋吗?你……”他分明是借机揩油!想占她家小姐便宜!
云倾岫出声打断了惊鸿的话:“惊鸿,不得无礼,退下。”惊鸿愤愤地收起长剑。
随后云倾岫走到正在过招的惊影和墨柒身边,清脆的声音震慑人心。“都住手!”
惊影听到命令,一瞬间收回了手,转身站到云倾岫身后,却开口对墨柒道:“你们请我家小姐来送礼,便是这般态度?当我家小姐是什么!”
惊鸿亦嗤笑道:“就是啊小姐,我们走吧,明显人家就不待见我们!”
云倾岫比了个噤声手势道:“我从不会将贺礼带回去。”转身走到门框处。
只见摄政王已然倒了杯茶,悠哉品那清淡的茶香,察觉到她的靠近,不过道了声:“坐。”
云倾岫没有动,就地倚着门边笑道:“我便不进了,省的天罗地网一块来招呼,那我可招架不住了。”
那极度讽刺的话语让容昭华抬起深邃的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子巧笑倩兮的模样,只是刚刚打斗过略显凌乱的发丝为她平添一份魅惑与危险。
他开口:“莫不是你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惊鸿再次瞪大了眼。玩笑?摄政王管刚刚那种场面叫玩笑?!
云倾岫制止了极度想怼回去的惊鸿,自己也没有回答,而是拿出紫水晶壶,托在手中。
洁白无瑕的玉手与流转着紫色微光的紫水晶壶交相辉映。“贺礼。”她轻声道。
墨柒看到心中大惊。他很清楚这壶的分量,他竟不知侯府有如此底蕴。
墨柒欲接过,云倾岫却勾唇一笑。素手一斜,那价可敌国紫水晶壶就那么从手中滑落。
“咣当!”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就那么碎裂开来,溅出满地还含着莹莹光亮的残渣。
“嘶……”惊鸿倒吸一口冷气,心疼得厉害。那么贵重的宝贝啊!早知道就听小姐的赖好拿一样了……
云倾岫狡黠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那一刻,容昭华深不见底的墨眸迸射出强烈的杀机。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云倾岫,你敢!”
云倾岫对于那含着杀机的眸子没有一丝惊慌,反倒以更加锐利的目光与之对视:“容昭华,我为何不敢?怎么,莫不是你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云倾岫笑容冷肆,将他的话几乎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放肆!竟然直呼王爷名讳!”墨柒厉声厉色。
云倾岫冷笑:“那又如何?他不是也呼了我的名讳?”
墨柒道:“王爷怎能与你一介侯府女子相比!”墨柒原本认为云倾岫不卑不亢倒是挺好,但若是嚣张过了头那就是傻了。
熟料换来云倾岫一番质问:“你们王爷可有铁券?你们王府可有先皇的承诺?你们可曾为先皇打江山时牺牲过?!既然没有,便不要嚣张为好,你们没有我有资本!”
墨柒沉默了。云倾岫的话字字珠玑,根本无法反驳。容昭华嘴角却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墨柒,你出去,本王要与云小姐好好谈一谈。”
“是,王爷。”墨柒行了一礼,恭敬地把门关好,屋中只剩下两人。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白玉指环,散漫的语气透露着不可一世的霸气:“你的目的。”能够如此面不改色地毁掉贺礼,她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
云倾岫也不废话,走到容昭华身边,双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身子的重量,附身看向他,直接问道:“摄政王,你真的只甘于摄政吗?”
此话一出,容昭华周身气息一凛却道:“继续说。”
云倾岫微微仰首,笑道:“我可以帮你夺得天圣王朝的江山!”容昭华看到如此自信张狂的女子,竟有片刻失神。她的美,是表面上的倾国倾城,亦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胜券在握。
容昭华嘴角微挑,笑得邪魅不羁:“你想要什么?”
云倾岫直截了当:“江山任你处置,我只要容景熙。”她那无悲无喜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情绪。
不知为何,容昭华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有些不悦:“你大可在朝堂上答应容景熙的求婚……”
云倾岫有些忍俊不禁。“我要他便一定要嫁给他吗?我要……他死!”
那一刻,她所有锋芒乍现,浑身上下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似能将人拽入无边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