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并未用武器,两人便赤手空拳搏斗起来。
那猎猎掌风携卷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势呼啸而来,恍如秋风扫落叶,直取她的肩膀。
云倾岫双眸迸射出比骄阳更刺目的炽烈斗志,以柔克刚,用手死死擒住那扑面而来的手掌。
只是被那股极强的冲劲儿逼得连连后退,知道足后跟抵到了一颗古木的树干。
“没想到,你还能接我一招。”男子那双令人沉沦的桃花眼流转着惊诧之色,语气轻佻道。
云倾岫猛地一挥手臂将他的手掌甩开,而后借着树干出掌直击他的心口,冷冷道:“少废话。”
但她的攻势似乎便显得有些力度不足,几个回合下来,男子的大手便死死扣住她的双手手腕,将她抵在一颗参天古树之下。
他调笑道:“到底男女体力悬殊,早乖乖投降,至于费这么大力么?”
云倾岫整个人被牢牢控制住,只得咬牙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毫无往来,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那双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冷下来。
蓦地,一张温热的手便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来回抚摸,可偏偏他眼眸里没有一丝玩笑之味。
感受到那轻薄之意,云倾岫怒道:“住手!你放肆!”
在她腰间摸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男子停了手。
她不是他的阿倾。阿倾承诺过会永远将玉佩挂在腰间,戴在身上。
他再次抬眼,眸中是一种让云倾岫都忍不住心悸害怕得打寒战的阴邪之光,那等狠厉似乎能将人的灵魂吞噬殆尽。
“呃……”他粗粝的手掌不由分说扼住她白皙细长的天鹅颈,不断收紧。
云倾岫冷白色的皮肤如今因憋气而透露出涨红之色,难以呼吸的痛苦侵蚀着全身上下。
男子看着那双漂亮的凤眸逐渐涣散失焦,不由得心中一痛,似乎被针刺入一般。
一种不由自主的不忍与怜惜驱使着他,让他瞬间松了手,却并没有放下。
“咳咳咳......”云倾岫大口喘着气,因为面具的遮挡只能看到那红唇皓齿一张一合,看不到紧紧蹙着的眉心。
男子冷漠到极致的桃花眼划过一丝厌恶:“你怎配,有着与她一样的眼睛。既如此,我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跟我回去,做我的金丝雀,让我日日看着你这双眼睛,待我找到她之后,让她决定如何处置你。其二,让我毒瞎你。”
云倾岫抬眸,嘴角的冷笑冰凉彻骨,声音镌刻着冷峭的骄傲:“我若,都不选呢?”
男子凑到她耳边,虽举止轻浮,神情却是冷漠无情:“那我就先挖了你的眼睛,再杀了你。”
“唰!”男子终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阳光之下毕露锋芒的剑尖直直朝着云倾岫的眼睛扎过去。
云倾岫疯狂地甩着手想要挣脱禁锢,却还是未能成功,她只得偏头闭眼,狠狠踩上了男子的脚。
“嘶!”男子吃痛的怔愣之际,云倾岫亦使出匕首凌厉地朝男子的脖颈处划过。
但匕首终究抵不过长剑,仅仅两个回合便被男子一剑劈得脱了手。
就在男子再度扣着她的脸,用着阴恻恻的桃花眼狠辣地瞧着她,准备拿着长剑去剜她的眼睛之际,一道怒喝自身后传来:“你敢动她!”
容昭华踏着树枝飞身而下,墨色长袍在空中翻涌,他手持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对着男子的后颈迅速冲过去,深邃的眸子杀机毕露。
男子不得以放开云倾岫专心应对容昭华,惊影则忙跑到云倾岫身边将人护着。
“你怎么,将他找来了?”云倾岫身子并无大碍,只是雪白的脖颈之上有着明显的红痕,触目惊心。
惊影一本正经道:“小姐,我没告诉她您的真实身份,只是当时被人缠着一时间脱不开身,又实在担心小姐,便想着不如直接到王府,借他人之手赶紧把人给除了,顺带帮忙寻一下您的下落。”
云倾岫:“……”
这身份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啊!!都已经明显到这种地步了。
“赶紧走赶紧走。”云倾岫只得催促着惊影,不然待会儿见面着实尴尬。
“夫人要走哪里?”一道醇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倾岫的脚步蓦地一僵。但她没回首,只当是没有听到。
容昭华却是几步拦在她身前,俊美无俦的容颜之上尽是笑意:“坊主,救命之恩,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说罢他伸手碰到了那张白玉面具。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躲,而是任由他掀开面具,窥得了那副真容。
云倾岫挑眉,清丽的面容艳冠天下:“今日刚知道的?”
容昭华倒是诚实道:“很早就隐隐有过猜测,只是一直没得到证实。夫人,随我回去,我给你的伤痕上擦些药。
那药是从其他地方送来的,效果出奇得好,你绝对不曾见过。”
这话倒是让云倾岫来了几分兴趣,顾盼流光的美眸刹那间潋滟出极致的芳华,巧笑倩兮:“好。”
云倾岫随着容昭华到了摄政王府。他便拿出药膏细致认真地均匀涂抹在那红得都有些发紫的掐痕之上。
云倾岫只觉凉凉的,恍若冰块敷在上面一般,消融了所有不适之感。
随后,云倾岫便将药膏挤出一些放到手心之中,分析着其中有何成分,拿着软毫笔将判断出的成分都写在纸上。
忽的,一颗碧绿得仿若翡翠的圆葡萄被递到她嘴边,她嘴角漾开一抹清浅的笑容,张开樱桃小嘴用贝齿将葡萄咬走。
瞬间,酸酸甜甜的汁液便浸满口腔。
一刻钟后,她放下毛笔轻抚着肚子:“别喂了,都饱了。不如,我给你也剥一个?”
“会粘着手。”
“不碍事。”她说罢便从一旁的金边瓷盘中挑了葡萄,缓缓剥开外面那恍如紫水晶的皮,露出饱满的肉,笑眯眯地递过去。
但她却发现,容昭华一直盯着她的嘴,似乎是想什么出了神。
意识到什么,她忽的红了脸:“得寸进尺的流氓,爱吃不吃!”
“吃吃吃,夫人我错了。”容昭华握着她的手,尝到有生之年他吃过最甜的水果。
可就在此刻,“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惊鸿神色慌张道:“小姐,云轻舞挟持了侯爷,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