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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还能是谁
    “父皇是在怀疑我?”

    虞晚舟的心突突跳着,睁大了眼眸,模样半是无辜半是委屈。

    “整个皇宫,除了你会祭拜前虞皇后,难道还有第二个人?”

    皇帝声音严厉,这是自虞晚舟被接回宫以来,她皇帝老爹第一次对她发怒。

    终于装不下去了?

    虞晚舟在心里冷笑,却也很是纳闷。

    的的确确就是有第二个人存在。

    虽是在心里怨恨皇帝的冷漠无情,可她依旧装出乖巧委屈又无辜的模样,眼眶微微泛红着,声音也依旧是轻声细语。

    “父皇忘了?昨夜淳贵妃来过我寝宫,若我真的来祭拜母后,定然不会在寝宫。”

    皇帝眼眸半眯着打量着她,冷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没有想过你母后?”

    少女的眼眶蓄着泪光,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隐忍。

    她垂下眼眸,那两滴泪就顺势滑过她的脸庞,在她的下巴处晃动着,清风拂过,随即掉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父皇时才说,我与我母后长得甚是相似,可我连她是什么模样都记不清了,我也不记得母后的声音,不记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皇帝沉着脸,眉头紧蹙着,似乎是在思量着她话里的真实性。

    当年她才五岁,平心而论,皇帝他自个也不记得自己五岁时做了什么事情,遇见过什么人。

    “儿臣回宫的时候,就受过皇祖母的教诲,她老人家说我母后犯下了大错,险些动摇国之根本,儿臣”

    虞晚舟深呼吸着,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

    “儿臣忠于南蜀,宁愿做个不孝之人。”

    皇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这副大义炳然的模样。

    可若不是她,还能是谁?还会是谁!

    少女红着眼眶,眉目微凉地看着皇帝,她早就对她皇帝老爹不报任何希望,可偏偏还是会觉得很难过。

    掩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掐入手心,也比不上她此时钻心的疼。

    “父皇,宫中不让随便祭拜,所以各宫在领取白蜡烛时,会在蜡烛侧面刻上标记,你想知道是不是我宫里的白蜡烛,可以查标记。”

    她说话时,策宸凨已经从石渊手里拿过蜡烛查看了一番。

    在她话音方落,少年便将蜡烛呈在了皇帝的眼前。

    “皇上,蜡烛所刻标记是一个淳字。”

    皇帝愕然,怎么可能会是淳贵妃!

    策宸凨瞥了眼此时正捂嘴忍哭的公主,这与平时哭泣的公主不同,她这回是真的哭了。

    少年眸底覆着一层阴鸷,他敛下眉眼,淡漠出声。

    “属下斗胆猜测,昨夜淳贵妃明知禁足令在身,依旧要出寝宫,恐怕不是为了见公主这么简单。”

    皇帝不敢置信地拧着眉头,“你是说,是淳贵妃故意陷害公主?”

    “证据在此,不得不让属下多想。”

    石渊拱手行礼,“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据昨夜在御医院值夜的王御医说,公主身边的那位侍女玉锦,被淳贵妃身边的人踢出了内伤。

    那白蜡烛是石渊拿出来的,他拿在手里的时候,蜡烛上头有没有标记,他最是清楚不过。

    石渊不管真相如何,但是玉锦是他心仪之人,淳贵妃伤了她,那势必要付出些代价才是。

    皇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淳贵妃眼里容不得虞晚舟,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淳贵妃居然为了赶走虞晚舟,用这种愚蠢的法子。

    若是这白蜡烛在昨晚燃尽,他倒是还能顺着她的办法,处置了虞晚舟,可偏偏她留下了半截。

    正当皇帝想开口说就此作罢时,虞晚舟却是哭出了声。

    “父皇,儿臣自知一向不讨淳贵妃喜欢,这一年多来儿臣极力讨好她,可为什么淳贵妃要这样陷害儿臣?”

    虞晚舟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皇后寝宫的宫道也没有人会打扫,布满着碎碎的小石子。

    她一个磕头,白净的额头就破了皮,鲜血在她的眉心流淌。

    “儿臣不愿受此屈辱,若父皇不愿意还儿臣公道,儿臣宁愿一头撞死在母后的殿前。”

    她抬头时,鲜血已经流过她的眼尖,烈日下瞧着甚是像前虞皇后的冤魂在索命。

    “如父皇所愿,虞家再没有余孽留存在世。”

    皇帝心底一颤,连忙亲自弯腰将她扶起,“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南蜀的嫡亲公主,怎么会是余孽。”

    “父皇不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有些话便是在日光下摊开讲出来,还是会让人不敢去听。

    皇帝躲避着虞晚舟的视线,心里竟是恼怒了起来。

    他质问道,“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寡人定要剐了她!”

    “还能有谁?”虞晚舟敛下冷冷的目光,故作委屈的撇嘴低头,“是淳贵妃,父皇舍得剐吗?”

    这个一个知冷知热又娇媚的美人儿,皇帝自是舍不得的。

    “此事先搁置,待淳贵妃回宫,寡人盘问之后,再做打算。”

    言则,不能只听虞晚舟一人之言。

    “父皇圣明。”

    在皇帝的眼里,虞晚舟向来是乖巧听话又好糊弄。

    他也知道自己说了会盘问淳贵妃,虞晚舟便不会揪着不放,当真信了他的话。

    可不知为何,这一句“父皇圣明”极其的刺耳。

    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是在讥讽他。

    “快宣御医,把你额头的伤口处理了,千万别破相了,否则父皇往后还怎么给你指婚。”

    皇帝觉着虞晚舟额前的血迹触目惊心,看得他头晕,连忙挥手赶走了她。

    目的达到了,虞晚舟自是不会多留。

    王御医来给她敷药时,特意问了句,“公主手腕的伤恢复的如何?”

    “王御医配的药甚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虞晚舟微微一笑,从手腕上又取下了一个翡翠镯子递了过去。

    她知道若那种好药惯来不会给她用,想来是王御医私自的行为。

    王御医却是把那镯子推了回去。

    “公主误会了,那药膏是策护卫来向我讨的,说公主贵体,所用药膏涂抹在伤口不能有疼痛之感,用后也不能留疤。”

    虞晚舟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