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在这里。”
沈长安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仍然还是在之前自己离开的那个洞穴之中。
距离除掉五脏鬼,已经是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面,孙一远说好的同事倒是没有上门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那枚能够召唤来鬼物的古玉,沈长安便索性带到这个世界来了。
虽然三头恶鬼的实力不咋滴,但有的时候,鬼物的隐匿性能够起到不小的妙用。
“这一次又是什么东西呢……”
翻开兽皮古书,上面清晰地写着几个字“太岁魔怨,夺神摄念,斩立决。”
“太岁……”沈长安念叨着这两个字,眉宇微微挑了挑。
这东西他听说过,也有人称呼为肉灵芝的,但是魔怨又是什么?
还有这一次要斩杀的理由,也终于不是吃人害命了,可这个夺神摄念,又是个什么意思?
沈长安心里面思绪万千,再找到自己的个人记录,想要寻出下一步去往哪儿。
然而,当他翻回到第一页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在他个人的记录上,只留下了一句“欲寻太岁,斩杀之。”
这破书知道自己拿它作弊了?
沈长安郁闷起来,这没得个消息,古代的信息又比较闭塞,这一次要去寻找这妖怪,不知道要耗费多久的时间。
“哎,烦死了啊……”
沈长安抓挠着自己的头皮,翻开书页上,这一次的妖物的图案也提前给出来了,样貌倒是不像太岁,反倒是成了人形。
“艹,难不成这个太岁还在移动?”
想到兽皮古书上没写地点,沈长安觉得这个猜想不无道理。一般的太岁,能有什么手段,唯独是成精了的太岁,才会有可能做得到夺神摄念吧。
“算了,索性一路走一路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师父或者小狐狸。若是能够寻得到,事情就会顺利点……对了,路过临安,也可以去询问一下郑欣,忠义堂的势力不小,消息比我灵通多了。”
沈长安现在倒是无比渴望这一次给自己的神通能够是星数,射覆,知时这些卜算的手段。连要找的妖物所在的位置都不知道,想要降妖除魔,只能够靠运气。
“麻烦啊,先回方城去再说吧。”
沈长安摇了摇头,从山上下来,回来到了方城。
他步入城池之中,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还是原来他所见到的那个繁华的城市吗?
偌大的方城死气沉沉,见不到几个人在街上行走,原本的贩夫走卒早就人去楼空,半个人影也见不得了。
沈长安面露古怪之色,他降服了渊,但是方城却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方城这个地方偏僻无比,地势极差,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只是一个小村庄了。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仍然会有人不断涌来方城,那都全部是靠着渊命令鼠妖头来的大量钱财。
等到现如今东窗事发,方城只怕是遭受到了无数人的声讨,但凡是丢了钱的人,只怕将这一笔账都算到了方城的头上。现如今的方城,已经不仅仅只是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只怕是已经与世隔绝了。
见得这样的情况,沈长安顿时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是为了天下大局而不得不牺牲了这里,但终究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于天下道义,沈长安说得过去,可于自己的良心,他有些说不过去。
沈长安走向一名正坐在街道上的老者,正想要开口询问,那老者却骂了起来:“滚吧,你们这群外来者,都是你们的原因,把我们给害惨了!”
沈长安顿时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地看向他。
“你看什么看?我说的有错吗?如果不是你们这群狗东西,非要去逼迫方老爷,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沈长安微微张了张口,还没说话,那个人却打断道:“嘿,别说什么他和妖孽勾结,那是不是妖孽,不就是你们一句话的事情吗?说得好听,也不见你们拿钱来补偿!”
沈长安想了想,说道:“你是觉得方思忆在的时候,你们过得更好?”
“这不是废话吗?!”那人粗暴打断,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方老爷在的时候,像你们这些泥腿子,哪有和老爷我说话的资格?我心情好就打赏你们几两银子,心情不好,我搬打断你的腿再打赏银子!”
沈长安又接着问道:“但你以前不也是农夫吗?为什么要欺压别人?”
“呵!我是农夫?老爷我在方城之中,可是第一批得到入住资格的人!你懂吗?老子是贵族,不是你们这些泥腿子!哪怕我以前种过地,那也是我愿意去做,和你们这些泥腿子有着天壤之别,你明白吗?”
那个人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倨傲起来,他分明身上的衣服都要成褴褛,却仍然这般趾高气昂。
沈长安最后询问道:“朝廷没有什么安排措施?方城的其他人呢?怎么变得如此稀少?”
那人脸上忽而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冷冷地说道:“朝廷给的安排,那特么的是安排吗?居然要让老爷我去其他城中做事,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其他人也是一帮畜生,居然就真的跟着朝廷的人走了。”
“简直就是一帮废物!一群孬种!如果不是他们背叛了的话,说不定朝廷的安抚就下来了,他奶奶的,这群人特么是人吗?”
沈长安神情漠然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冷淡地说道:“确实不是人。”
“你也这样觉得,是吧?”那人见沈长安这么说,忽而兴奋了起来。
沈长安却冷冷地回答道:“我是在说你。对了,你最好想个办法弄点吃的,不然我看你应该没多久就要死了。”
“你奶奶的,你咒谁呢?”
那人暴怒了起来,忽地站起身子来,想要扑向沈长安。可沈长安却根本不去理会,直接转身离去。
他的身子刚刚站起来,便忽地摔了下去,半晌都爬不起来。看着沈长安离去的背影,只能够在后面骂骂咧咧几句。
“他娘的,也不比我大几岁,装什么高傲呢?”那白发苍苍的人不满地喝道。
是的,他并不是什么老人,他只是个长期享用无精气食物而过度衰老的年轻人。朝廷让他们外出工作,是为了给他们一线生机。
而这群人,却留在了这座空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