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
林仰把李秀递来的小木盒小心翼翼打开,只是一打开,他眉头都皱紧了。
小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朵小白花。
“叶子呢?”林仰摸摸木盒里的小白花,有花无叶。
“大山只抢到了这朵花,林医生,您看看同是出在一株川幽草上,花能不能也有功效。”李秀期待问道。
一年多没见的大山兴冲冲带回了川幽草,把大家伙都给乐坏了,只是当场就被贺父泼了冷水,川幽草之所以称为草,不叫花,就是能入药的部分是叶子而不是花。
看着大哥眼里的神采一点点熄灭,李秀看着都难受。
希望明明就在眼前,最后瞬间破灭,这种心情任谁都不会舒坦。
林仰轻叹了口气,重新合上了小木盒。
“这花有毒的,能致幻,是夭姑姑催眠术里不可或缺的一环,先好好保存,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
李秀很失望,不过还是小心地收好了小木盒。
“三爷去王室了吗?”林仰问道。
“还没有。”
“那你大哥的腿还是有希望的。”
李秀没接话,他们都知道三爷那株川幽草是要去换二爷孩子的命,孩子的命和一条腿比,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那孩子,可惜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怀疑那孩子已经……没了。”林仰轻叹了一声,只是盛家人还不放弃这个希望罢了。
“林医生,三爷那边有人给你传话,说您妹妹很安全,你无需牵挂,还有……”李秀迟疑了下,望着林医生这天人之姿,大有一种暴殄天物的错觉:“您妹妹说很支持你成公主的裙下之臣,以后还要跟您来享福。”
“哈哈哈……”林仰笑了,他很少有这么放声大笑的时刻,可见他心情很是愉悦。
李秀默默不敢说话,林仰肯定被刺激疯了。
*
弗雷庄园。
朱雅子成了伊西多的中文老师,让姜意意大跌眼镜。
第一天朱雅子去上课战战兢兢,姜意意也担心伊西多为难她,她还特地前往书房探视,但竖耳听到里头朱雅子教a、o、e……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倒是把路过的佣人吓得贴墙走,深怕被她给传染了。
见情况没异样,姜意意也不会特意去招惹伊西多。
只是麻烦很快就找上了姜意意。
“你说米路的大哥要来庄园探望?”姜意意拧眉。
“对啊,刚才二少爷让人传话过来了,米路小姐是私生女,她那些哥哥根本不待见她。”莉莉很担心,深怕米路的身份被拆穿。
“怕什么,既然他们不待见米路,更不会发现米路是假的。”姜意意倒是安心了。
“可是……”
“莉莉,淡定。”
米路的大哥比想象中还快到达庄园。
管家去接的,而伊西多直接玩失踪,可见对米路有多不重视。
米路的大哥莱修很低调,只带了一个男助手,和一堆的礼物。
莱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带着金边眼镜,温文尔雅,和苛待妹妹的形象完全搭不上噶。
不过看到米路的样子,他倒抽了口气,直说他有密集恐惧症,不敢再多看一眼。
姜意意巴不得他别看。
让姜意意侧目的是莱修身边的男助手,他长相平平无奇,但是身材高大挺拔,像极了某人。
在米路第三次偷偷瞅他时,他终于坏笑地朝她眨了眨眼。
这倒是让姜意意无语了,贺斯荀这家伙竟然假扮米路哥哥的助手。
待那莱修趁着无人喊她姜姑娘时,姜意意眼底满是惊喜,竟然是沈宸风,他竟然也来了。
半年的相处,他一直用着长辈的态度对待她,就像她的哥哥一般,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心里很感激。
“意意,你让我很失望,你认出他,竟然没认出我。”莱修做出一个很受伤的表情。
姜意意只能干笑。
既然来的两人都是熟人,她心头的紧张感也消了不少。
接待莱修的晚餐,只有米路一人在场,伊西多依旧不见踪影,弗雷夫妇出国了,至于他的大儿子也没露面,因为米路有传染病,他担心传染了,连累妻儿。
没有其他人,反倒是更自在了。
晚餐匆匆收场,莱修以舟车劳顿的借口早早回客房休息。
米路把他送回屋后,就被他的男助手拉进了浴室里。
两人还没说话,浴室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注意点言行,你哥还在场呢。”沈宸风低声提醒,而后又一人开了瓶红酒,回卧室独饮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姜意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啪哒一声,贺斯荀就把浴室灯给关了。
黑暗中,他从背后用力的抱住了姜意意。
“关什么灯,嫌弃我现在满脸红疹的样子?”姜意意不满道。
男人没回应她,只是把她抱得很紧,他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不说话。
“出什么事了?”姜意意马上意识到了男人的不对劲,这不像是他平常作风,想到前几天朱雅子说他遇到了些麻烦,难道是大麻烦吗?
“意意……”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喊着她的名字。
“你快说,到底怎么了?”姜意意急了。
“意意,我……”贺斯荀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莫大的失落,“我的脚治不好了。”
姜意意愣了下,反应了过来:“找到川幽草了?”
“嗯。”
“已经让林仰给你治了?”
“没有。”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斯荀把大山的事情大概说了下,再得知三爷是拿最后一株川幽草去救孩子,姜意意也有些沉默了。
“就算治不好,你也是我的贺斯荀,这一点谁都没法改变!”姜意意转过了身,反手抱住了黑暗中的男人,她能明白他的失落,如果当时大山抢到了,那也就用了,现在已经到三爷手里了,先说能不能抢到,就算真抢到了,那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还是他的亲人。
贺斯荀没接话,只是再度把她抱紧,只有现在,他才感受到了一丝丝安慰,他太想治好腿脚了,希望破灭了,他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姜意意和他们以后的孩子。
两人不可能在浴室里逗留太久。
“贺斯荀,你先听我说,我发现伊西多正在偷偷和王室合作,他好像在帮王室找什么东西,还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姜意意急着把她的发现告诉贺斯荀,这也是她要继续留下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