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静嫔愣了。
路柔心中窝着火,原本说话说得好好的,静嫔突然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的。“怎么,静嫔是听不懂本宫说话吗?”
“娘娘怎么说这样的话?”这柔妃不是一向好说话的吗,今日怎么这般不好相与,难道她平日里都是装出来的温良吗?
“本宫说什么了?本宫说的难道不都是实话吗?静嫔,你如果不是脑子不清楚,又怎么会说话颠三倒四的?”
“娘娘,嫔妾只是不大懂大乾的话,这才说了叫娘娘不开心的话。娘娘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实在是叫嫔妾觉得委屈。”静嫔抽出随身带着的帕子,假意抹了两下眼角。
路柔拧了眉,什么做作样子,真是倒胃口。“既然觉得委屈,那就叫皇上给你做主吧。”
“什么?”静嫔一下子顿住了,这柔妃说话怎么不按照套路来?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两句软话,然后叫自己别计较吗?
“怎么,不是说受了委屈吗?既然受了委屈,那肯定是要去找皇上做主的。不然你把这委屈憋在心里,那该有多难受啊。”看着静嫔错愕的样子,路柔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静嫔这回倒是真的挤了两滴泪出来,“娘娘何必说这样的话揶揄嫔妾,嫔妾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路柔嗤笑一声,“本宫可不管你在想什么,你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去讨皇上欢心。本宫可是听说了,昨儿个晚上,皇上可没把你留下。”
昨晚的事已经够尴尬了,现在又被路柔大喇喇说出来,静嫔觉得臊得慌。
“本宫昨儿个可是特地先离开,都给你腾了地方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中用?”看静嫔臊得脸都红了,路柔说话就更不客气了。
这话对于静嫔来说,已经有羞辱的成分了。打从入宫以来,她可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当下就恼羞成怒了。“柔妃娘娘真是嘴皮子利索,还说什么特地先离开,成日里霸占着皇上,也不嫌臊得慌。从前在宫里也就罢了,左右外头人又不知道。现在都出宫了,还整天琢磨着这些没皮没脸的事,也不怕被那些大臣官眷们知道,到时候落下个狐媚子的坏名声,连带着咱们整个后宫都跟着你被议论。”
“静嫔的嘴皮子才是真的利索,方才还和本宫说自己不大会说话,现在看来,本宫可比不上你这么会说。不过本宫也要提醒你,得看清自己的身份,别什么不带脑子的话都往外说,有时候没得害了自己。”
静嫔见路柔说话态度不好,也跟着态度差了起来。“怎么,嫔妾是戳中了娘娘的痛处吗?嫔妾方才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娘娘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静嫔,你入宫之前,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
“自然是有人教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教过娘娘规矩。这后宫之中都是大家小姐,个个都知道礼义廉耻。倒是娘娘,到底是出身低微,就算如今身在高位,还尽是些小家子气的做派。”
“是啊,本宫出身低微,所以小家子气。不过这话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说,静嫔你不是舞姬出身吗,难道还能比本宫高贵了?”说起出身,路柔可不服输,不是世家大族又如何,难道就低人一等了吗?
“嫔妾是舞姬不假,可嫔妾是王爷送来的,自然是和普通的舞姬不一样。” 说到这个,静嫔还是有点自得的,毕竟她当初可是从一群人中脱颖而出,才走到了今日的位置。
“那又如何?就算是皇上的人,那也改变不了你是舞姬的出身。”既然拿别人的出身说事,就别怪别人拿出身的事反击。
“娘娘的话倒是好笑,嫔妾虽然出身不好,可嫔妾从来不做那些狐媚惑主的事。不像娘娘,为了独占皇上,什么样的事儿都能做。”想起贤妃的话,静嫔又傲起来了,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就是比路柔高贵。
“静嫔果然是要好好学学规矩了。”路柔神色淡淡,“今日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便赏你两个耳光吧。玉骨,记得下手注意一点,别把静嫔的牙打掉,省的到时候静嫔不方便吃东西。要是把静嫔饿瘦了,本宫可是要唯你是问的。”
玉骨上前一步,“奴婢知道。”
看玉骨气势汹汹的样子,静嫔有些怂了,“你敢!我是皇上的嫔妃,你不过是个宫女,如果你打了我,皇上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玉骨才不怕这种毫无威慑力的恐吓,酝酿好了力气,动作利索地给了静嫔两耳光,就自觉退下了。
静嫔被打蒙了,捂着脸颊,“娘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嫔妾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凭什么打嫔妾?”
路柔懒得和她解释,转身就要走。
静嫔被打了,又怎么可能叫路柔就这么离开。立马闪身拦住了路柔的去路。“娘娘无缘无故打人,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吧。今日若是给不了嫔妾一个合理的解释,嫔妾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路柔轻蔑一笑,并不说话,这种人还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娘娘难道是要仗势欺人吗?嫔妾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可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本宫想打就打了,还要什么解释?”路柔淡淡觑了静嫔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
“大家同为后宫嫔妃,娘娘这么做,难道不怕皇上怪罪吗?”又把皇上拿出来说事了。
“你若是觉得委屈,尽管去找皇上,本宫也不怕你。要告状就赶紧的,本宫等着你。”
路柔走得潇洒,静嫔在原地气得半死,盯着路柔远去的背影,恨不得将她生吞了。
多娜凑到静嫔身边,“主子,您没事吧?”
“当然有事了!”静嫔深吸一口气,“方才那个贱婢打我,你都不知道拦一下吗?你作为贴身伺候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这么无用,我留着你还能干什么?”
“刚才那个宫女实在是太吓人了,奴婢有些怕。”多娜支支吾吾,应该是真的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她就是个宫女,你也是宫女,你怕她干什么?怎么别人身边伺候的,个个都有大用,偏偏你是个无用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带你进宫了,还不如随便找个丫头伺候。”
“主子,奴婢不是有意的。”被训斥了,多娜觉得委屈。
“每回遇到事就说这句话,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听了多娜的话,静嫔更气了。
“奴婢……”
“行了,行了!一天到晚就这个死样子,真是晦气。赶紧跟我回去,也不知道我脸肿了没有,那个死丫头,力气还真是大!”
静嫔气呼呼回去,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越看越觉得自己可怜。“嘶,真是疼死我了。”
“主子,咱们去找皇上吧。只要把您脸上的伤给皇上看,皇上一定会处置柔妃的。”多娜站在一旁,殷勤地给静嫔出主意。
“难道我不想去找皇上吗?我昨儿个才被皇上那样说了,今天再往上凑,那不是招皇上讨厌吗?”静嫔白了多娜一眼,心中不住地感叹多娜的愚蠢。
“可也不能白受了这个委屈啊。”
“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可眼下柔妃正受皇上喜爱,我去告状,说不定柔妃不会受到处置,我反而要被皇上处置了。”怎么办,自己身边也就多娜是个可信的,只能忍下她的愚蠢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多娜看向静嫔,是一脸的希冀。
“不知道,等过段日子再说吧。”
路柔回了住处,辛远已经在等着了。
“奴才见过柔妃娘娘。”
“辛公公,你这会儿怎么得空过来?”
“皇上请您过去一趟,说是白家的人已经到了。”
“哎哟,我都忘了这回事了。那公公稍等,本宫稍微收拾一下就去。”
跟着辛远去了萧律真那里,萧律真早就眼巴巴盼着了,“阿柔,你来了,我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白家的人是刚到的吗?”路柔很关心白家的事,毕竟白家如今还和戚家有牵扯,为了戚夫人,她也是要出一把力的。
“是啊,派出去的人把他们接过来了,连戚家都没有去,直接就带到了福园。”
“这样也好,把他们接到这里,省得他们和戚老太太闹腾。戚老太太如今虽和白婉儿有了嫌隙,但毕竟年纪大了,难免会心软。这心软,一不小心可就要叫家里遭祸了。”
“我找你来是为了之前你说的胭脂玉,白家人能这么一直瞒着,估计也是没那么好问话,所以我才叫你来帮忙想想主意。我怕严刑拷打不能叫他们说实话,反倒还要坏事。”
“这个简单,他们人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去见见他们。”
萧律真叫辛远陪着路柔去见白家人,自己则是去见戚总兵。白家人毕竟和戚家有牵扯,如今白家人来了,戚家总不好不知情。
白家人被拘在一间客房,辛远进去后,直接就开口呵斥“还不赶紧来见过柔妃娘娘!”
白家人被关在这里,早就吓破了胆,现在被辛远呵斥,自然是老老实实跪了一地。“草民、民妇见过柔妃娘娘。”
路柔在上首坐下,“起来吧,你们就是白家的?”
“是,不知道娘娘来见草民,是有什么事吗?”回话的是白婉儿的父亲白富山,也是白家如今的当家人。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娘娘说话。娘娘做事还要你来过问吗?”辛远尽职尽责,拿出了十足的气势,将白家人吓得直哆嗦。
白富山更是吓得厉害,连忙认错。“不敢不敢,草民就是一时嘴快,还请娘娘不要责怪。”
“你说话怎么跟你家女儿这么像,难道是因为血脉亲情的缘故?”路柔看得有趣,白婉儿认错时当真和这白富山像得厉害,不说一模一样,总是有九成像的。
“娘娘也认识小女吗?”白富山壮着胆子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