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亲姑侄!”饶是萧律真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被这个消息吓住了。
“是吧,这个消息的确很惊人吧?”陶宁看萧律真被惊住了,心里颇为满足,他总算不是唯一一个被这个消息惊呆了的人了。
“这消息可靠吗?”惊诧过后,萧律真稳了心神,才开了腔。
“应该可靠的,我也是碰巧才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位公公是从前在宫里当差的,而且就是在娴妃的宫里。他说他们主子当时犯了事儿,害得他们整个宫里当差的全部被赶出了宫。他也是花了点儿功夫才到这山庄里来的,不过如今也只是做了一个粗使罢了。”
“他如今在何处?”
“他就是个打理花草的粗使,要不要这会儿把他喊过来?”
萧律真犹豫了,思虑过后,他还是拒绝了。“暂时不要了,你容我再想一想。”
“那好吧,我再继续查一查,说不准还能查到一点别的什么。”
“辛苦你了。”萧律真心中那叫一个百转千回,直觉告诉他,只要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一定能查出当年的真相。“方才您说娴妃曾经与我娘大打出手,这个是谣言,还是确保真实的消息?”
“自然是真的,听说当时是皇后娘娘办了一场赏花宴,就是在赏花宴上,娴妃和贵妃娘娘动手的。这个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也是听陈冰妍亲口说的,万不会有假。”
“我舅母说的?她说的话,能够相信吗?”萧律真虽然不想质疑陈冰云,可他是一点也不相信陈冰妍的,这些年来,他也是见识过陈冰妍说瞎话的本事的。
“她虽然满口谎话,可这个一定是真的。当时先皇后办了那一场赏花宴,只请了嫡出的官家小姐,我这庶出一脉的当然是不能去的。陈冰妍一贯爱在庶出的面前显摆,所以当时也是特地和我说了此事的。”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她一定不会说谎。”萧律真依旧对陈冰妍的话存疑。
“她在这样的事情上,绝对不会撒谎。毕竟撒这样的谎,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我太了解她这个人了,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多花心思在上面的。”陈冰云清楚地记得当时陈冰妍炫耀的嘴脸,“或许当年贵妃娘娘的事,真的和娴妃脱不了干系。”
“我想求您一件事。”萧律真思虑良久,突然站起身,恭敬地向陈冰云行了一礼。
陈冰云吓得够呛,连忙站起来,“皇上这是做什么?行这样的大礼,岂不是折煞我了?”
“如今这些事情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我并不能出面去审问那些人。如果我出面了,一定会打草惊蛇,叫真正的幕后黑手逃脱,所以我想求您帮我一个忙。”
“能帮自然是要帮的,就是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陈冰云被萧律真的恭敬态度弄得手足无措,恨不得立即离开才好。
“我需要您替我求证一件事。”
“何事?”
“我那个舅母最是奸猾,嘴里就说不出几句实话。一来,这件事我也不方便出面,二来,就算我问了,她也未必会说实话。我想着您既然与她曾经是姐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的弱点,希望您能想法子帮我套出她的话。我只想知道我娘当年是否真的和娴妃不和,旁的就不需要您操心了。”
“好,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妥的。不过如今在避暑山庄住着,陈冰妍并不在此处,还请安排一些人手送我回京,我也好尽快把话问清楚,才不会耽误了正事。”
“不必这样费劲了,前两日我已经叫人回京,准备将舅舅一家接到避暑山庄住些日子。如今可算是赶了巧,只等着舅舅一家到了,您到时候替我去问一问就成。”
“也好,如此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果然,不出两日,萧律真派去接人的人马就回来了。按照规矩,陈冰妍一到避暑山庄,就马不停蹄到谢晚芙处请安。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向夫人请起,赶了这大半日的路,应该也累了吧。”谢晚芙客气得很,但却少了从前的亲近,叫下面跪着的陈冰妍有些无所适从。
“臣妇不累,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这皇后是怎的了,好端端的,怎的整个人都不同于从前了?陈冰妍心里直犯嘀咕,但到底没想出些什么来,只能老老实实回话了。
“可本宫瞧着向夫人脸色不好,应该是舟车劳顿之故。向夫人也不必逞强,左右这是在避暑山庄,不必像在宫中那样拘礼。这会儿时辰还早,向夫人不如早些回去歇歇。届时皇上设宴为舅舅接风洗尘,向夫人也该出席,总不好带着一身的困倦吧。”谢晚芙不愿意应付陈冰妍,直接就将人打发了。
“是,皇后娘娘说得有理,臣妇这就告退。”这点小事,陈冰妍自是能看明白的,连忙应了下来,小心退下。
出了谢晚芙的院子,陈冰妍的脸立即就垮了,不高兴就直接写在脸上了。
扶着陈冰妍的是她最近新提拔的花嬷嬷,“夫人,这皇后娘娘如今说话怎得这样阴阳怪气?从前都是一口一个舅母,态度十分亲昵。可如今却是一口一个向夫人,不但没有亲呢,反倒十分生疏,实在是怪异得很。”
“有什么好怪的?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还不是她愿意怎么喊我就怎么喊我。你有这个闲心操心这个,还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好好伺候我,少嚼点舌根才是。”陈冰妍自然是感觉到了谢晚芙的冷淡态度,加上花嬷嬷在这儿煽风点火,她心里那叫一个恼火。
“奴婢也是为夫人着想,老爷如今不常入宫,连带着您都少有机会入宫。那些世家夫人最是爱拜高踩低,如果皇后这样冷淡的态度,若是被那些小人瞧见了,那些人难免也会小瞧夫人的。”
“这话倒是十分有理,可我如今什么也做不了,皇后摆着那张冷脸,我又有什么办法?”陈冰妍心里也是憋闷,她哪里不想和皇后搞好关系,可如今她的境地不妙,不得罪皇后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就不必奢望能得到皇后的敬重了。
“依奴婢所见,皇后未必是不喜夫人,或许是有人挑拨离间也不一定。”花嬷嬷凑到陈冰妍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冰妍这会儿倒是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
“夫人可还记得陈冰云?”花嬷嬷从前也是在陈家待过的,自然是晓得从前那些污糟事的。
陈冰妍听到陈冰云的名字,又不高兴了,“好端端的,提起她做什么?”
“夫人怎么就忘了,她可是宫里柔妃娘娘的生母。她一向和夫人不对付,她的女儿又很受皇上宠爱,想要给您使绊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直接就点醒了陈冰妍,“是啊,我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她从前就和我不对付,肯定是恨不得将我置于死地。从前不敢和我叫嚣,正是因为她身份卑微,可如今不同了,她现在是翻了身,可不得要针对我了。”
“正是这个道理。”花嬷嬷早就受够了陈冰妍整日里燥郁低沉的模样,这会儿自然是十分积极地挑拨陈冰妍和陈冰云的关系。
而且,她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当年她也做了不少欺负陈冰云的事。如今陈冰云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傅夫人,若是有一天想起来从前的事,她铁定是要倒霉的。与其等着陈冰云想起从前的事来算总账,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将这麻烦的源头解决了。
陈冰妍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觉得有道理,就越生气。“好啊,我还想着她如今应该是老实过日子,我就不和她计较了。现在看来,倒是我太大方了,她那样卑贱低微的人,果真是不配过上好日子的。”
“那夫人,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找陈冰云?”花嬷嬷心中那叫一个期待。
陈冰妍却摇摇头,“现在就算了,赶路过来,都没一刻歇息的,我早就累了。反正要在这里住上些日子,还不如先回去歇息。等养足了精神,我自然回去陈冰云,到时候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了,也能省心一些。”
陈冰妍这一歇息,就歇到了快要用膳的时候。早有人过来,说了皇上设宴的事,陈冰妍才一睁眼,就被花嬷嬷伺候着梳妆打扮 。
“这是忙活什么呢,我困得厉害,还想回去躺一躺。”陈冰妍掩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花嬷嬷拿了口脂,“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马上就要开席了,您怎么能回去躺着呢。快些让奴婢帮您上妆,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陈冰妍一惊,“是了,睡了这一会儿,倒是把正事给忘了。你动作快些,别耽搁了时辰,到时候我可是饶不了你。”
“奴婢晓得,只是夫人要穿哪一件衣裳去?听来人说,皇上设下的是家宴,夫人可是要穿得家常一些?这样的场合,太过隆重的话,怕是有些不好。”
“既然是家宴,那便穿藕荷色的那件吧。”
花嬷嬷伺候陈冰妍梳妆打扮好了,又急匆匆陪着陈冰妍去了宴席。
陈冰妍到的时候,谢晚芙已经和路柔,再加上陈冰云和路沅,四人正坐在一处说话。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是臣妇来晚了,还请娘娘恕罪。”
“向夫人不必距离,是本宫来早了。不过,向夫人可是睡得昏了头,见到柔妃,也不知道问安的吗?”一句话,说得平淡,却是吓得陈冰妍背后冒了冷汗。
“皇后娘娘恕罪,今日赶路辛苦,臣妇实在是太累,所以才有些神思恍惚,并不是故意不向柔妃娘娘问安的。”
“娘娘,向夫人也不是故意的,就不必计较了。她也是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惊吓,别等会儿吓出什么毛病,到时候可就成了咱们不好了。”路柔可真是阴阳怪气到了极致。
陈冰妍尴尬一笑,“臣妇见过柔妃娘娘,娘娘宽宏大度,千万不要和臣妇计较才是。”
“瞧瞧,向夫人又客气了不是,又来给本宫戴高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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