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蝼蚁,你对真正的力量一所无知!”
冷漠的语气伴随着鬼魅般的身影迅速靠近。
一刹那的工夫都不需要。
李羡握着刀柄的手,攥的咯吱作响,蓄力,斩。
一刀,两刀,三刀,漫天刀影狂劈而出,片刻之间如有赤色狂潮当空炸起。
看似狂猛的反击仅仅维持不到一瞬,
嘭的一声巨响,木讷男人仅仅一个瞬间的功夫攻破了这看似杀伤力极大的赤焰狂潮,足下一点,欺身而近,双手的稻草形成拳套,杂黄色的炁涌现,稻草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疯狂拔起,形成深渊巨口要将某人直接生吞!
而在这一瞬,李羡却是露出了凶残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齿清晰可见。
体内炽焰种子释放出的能量如同岩浆一般在四肢百骸里流淌而过,以特殊的规律运转在体内种下一道经络图。
‘炽焰’顺着这个经络图源源不断的爆发出超乎想象的能量来。
身上的毛孔,头发隐隐有赤色的火星冒了出来,师父留下的炽焰种子,在这个时候终于展现出它的威能。
脚下狠狠一踏,周身方圆三丈的地面在恐怖的巨力下猛然塌陷!在强横非人的体能支持下,锐利的刀身狠狠的挤压排开空气,刀尖上一点赤苗闪现,随后燃起冲天的赤色火炬。
轰!
两人交击的中心,空气都像水面一样,骤然激荡出一圈又一圈透明的波纹,空间都似乎微微的扭曲、震荡,可见李羡这一刀的猛烈!
巨口被一劈两段,
刀锋没有就此停下,继续攻向木讷男人。
两者回到了武者之间最为本质的贴身肉搏。
木讷男人对李羡的猛攻毫不躲闪,一手挡住李羡袭来的刀锋,另外一手拳套上变成一把软鞭子。
啪!
猛地用力抽动下,鞭影无孔不入,李羡身上的甲胄如同塑料一般被抽动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胸膛、大腿被男人的高速鞭打抽击下充血膨红,大块大块的皮肤被抽烂,肌肉组织被抽成紫红色。
“啊——!”李羡闷吼一声,剧痛反而让他心神更为集中,炽焰当中所蕴含的能量一下子被他抽离出来,盯着木讷男子。
恐怖高温裹挟如刀劲溃压而下,稻草形成的长鞭一触即溃,在半空化为黑灰掉落。
与此同时,身上的伤口几乎上一秒被割裂开来,下一秒就被血炁给恢复完成。
这一幕同样被男人捕捉到,瞳孔深处的黑点收缩到极限,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这个内锻境武将很古怪,明明没有到合一境,无法使用炁进行外放,却不知凭借什么手段一直爆发出极为高温的赤焰。
最开始那一拳足以将武将的五脏六腑打碎,却偏偏丝毫没有影响一样,而且这种超速再生极为不可思议。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什么打到现在四周还这么安静?种种古怪的地方让他心生不妙。
要知道两人如今打斗场面已是极为夸张了,哪怕都是聋子都应该有所反应了。
但是……
没有但是了。
短短的思绪不过弹指。
来袭的刀尖一下子突进到他的眼前,瞳孔里黑色血丝密布。
下一瞬,
男人狂吼一声,手臂一挺一直,五指聚拢成尖,挡开袭来的刀锋,随即化作两杆稻草长枪,长枪上杂黄色的炁缠绕而上,凭空长了一大截,直接扎刺向李羡的头部和心脏——这一次,他特意用炁强化了稻草的硬度,确保不会被长刀上的赤焰切割!
“ 喝!”
李羡同样一声暴喝,紧握长刀,向前半步,左手上赤焰环绕挡开刺向心口的长枪,右手长刀劈开刺向头颅的攻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左手被刺出了个血窟窿,稻草想要在血肉里寄生一下子被赤焰燃烧殆尽。
用左手受伤的殆尽,李羡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气、反击的时机。
足下一点,拉开半米的距离,疯狂出刀!漫天刀影直接砍向男人的头颅。
木讷男人眼里狠色一闪,不管不顾举起两杆长枪暴起枪影,戳刺而来!
砰砰砰砰!两人的速度相差仿佛,攻击都是同时而至,而就在枪尖对长刀的瞬间,简直如同平地炸雷,刺耳的音波震荡的双方鼓膜剧痛!
“啊!干尔娘好痛!”“啊啊啊,蝼蚁!”
而就在对攻之后,两人同时惨叫,后退十步。
以伤换伤!
李羡喘着粗气,九尺的身躯浑身上下被扎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血洞,全身几乎被血液染红,紧握长刀的右手血流不止!
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地面。
而木讷男人面目狰狞的双臂颤抖,五指严重烧伤,拳头上的稻草被赤焰烧的只剩下黑灰色余烬,手臂上浮起一个个被高温烫出的水泡,从左至右有一道横跨胸膛的刀疤,身体里并没有血液流出,隐约可见无数的稻草正在对受损的进行缝补。
倘若双方都是普通人,那么现在可谓是齐齐失去战斗力,但很可惜,双方都不是,所以,在两声冷哼中,在血炁的帮助下,身上几道深可见骨的血洞边缘有肉芽不断滋生,肌肉血管如同小虫一般蠕动着互相对接,重归完好,
而男人身上的刀疤在体内稻草的修复下,也宛如时光倒流一般,在诡异的撕扯、缝补声中修复完毕。
李羡看到男人修复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想,眼前这个木讷男人跟被他燃烧成灰烬的钟掌柜应该是属于同一种物种。
只不过被赋予了更多的能力。
不过另外一个事实也被他证实,那就是男人的炁不够用了!再生速度完全没有他快。
而且打到现在,李羡也如今摸清楚了男人炁的作用。
杂黄色的炁如同一种催生器一般,可以令体内的稻草疯狂的进行生长,如臂驱使,而且经过杂黄色炁覆盖的稻草极其坚硬。
不过对拼这一方面,李羡还是占据了优势, 赤焰对稻草有着碾压的天克属性。
这也是两人打到现在……天平越来越往李羡倾斜的原因。
至于那漫天的蝗虫被他焚烧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要么就是没有……要么就是一次性用品。
那么……
就是要做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李羡心底一股戾气升起。
于此同时,
心湖荡起滔天巨浪,木讷男人竟一下子突进到李羡身前,用手臂直接贯穿而过李羡的左肩。
不远处的残影才渐渐消逝,这一下爆发的速度极其惊人。
手臂上的稻草一下子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在短短一刹那的功夫,分离成无数微小的种子,
就如同对待钟氏一般,只要被稻草一旦扎根在下来,血肉灵光就会被诡异的稻草瞬间吸收掉,而在这个同时会孕育无数只蝗虫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男人的手段中会有漫天蝗虫这一招。
蝗虫的孕育本就极为简单,可以说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在人体内形成数量庞大的飞蝗。
只不过这些种子刚想在李羡的体内扎下根,就被血液里蕴含着高温,炽焰的能量全部被燃烧殆尽,连灰留下。
‘ 失算了!’
中年男人心里大急,
说到底还是对李羡又所轻视,要知道他这一手飞蝗种道术纵横多年,无往不利,一旦在体内种下就可以以非常夸张的速度快速蔓延。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羡如今身体的高温到底有多么高,另外这次心火配合炽焰种子进行催发,爆发出的能量更为刚猛。
要知道张正留下的种子,原意是想等李羡到了合一境之后,种子的力量才会完美的发挥出来,之前更多的是靠着炽焰流逝的一点能量来培养五气中的心火。
其次是更多的去适应炽焰种子的一个过程,等到了合一境之后,才是种子力量真正开始展现的时候,
事实上就连张正也不知道李羡胆这么大,胆敢这么鲁莽的用炽焰的力量。
其次中年男人更没想到的是,
某种意义上他是在跟张正的炁在过招,张正的武道修为碾压到这个所谓号称无往不利的飞蝗种道术,
那就有些可笑了。
如果不是李羡在这段时间内囤积了大量的血炁,他也不敢就这么用……
事实上战斗的每一份,每一秒,李羡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烧灼痛苦,如果不是血炁以超过炽焰能量的速度进行超速再生,
可能李羡自己就先被烧死了!
两者之间的距离极其靠近,
男人抬起眼,实质性的心神之力冲击李羡的脑海里。
眼前的视线似乎发生了改变,他被绑在一个木架上,铺天盖地的飞蝗撕咬着他身上的血肉,体力有稻草滋生。
但这短短的异象,连眨眼睛都没到就消失了。
木讷男人看见李羡眼光的同时,只看到了一股蕴含着无尽暴虐气息的目光。
李羡反手持刀往上一桶,
灼热的气息在两者之间升腾而起,
嘴角咧出狞笑,
手臂断落,
抬脚,狠狠一踹。
轰!
剧烈的气爆声响起,
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男人怒目圆睁,双目暴突,身子如同弓背的虾一样倒飞出去。
“吸——”
李羡再次吸了口气,闭眼。
精神世界,
巨人拔地而起,身高万丈,身遭地水风火齐齐涌出。
睁眼,冷漠的眼神中似有锐意的刀意涌出。
举斧,
举刀,
斩!
开天!
昏暗的天光似有短暂的一刻亮如白昼。
“嘶——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痛鸣声响起。
倒飞出去的木讷男人被劈开两断,仅剩身体里的稻草拼命拉扯维持住,嘴里不停发出痛苦的嘶鸣。
尽管这样,身体里的稻草也极为顽强的想对身体进行缝合,以目前的再生速度若是对其不管不顾的话,最多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能重新再生完成。
可见其难缠。
踏,
李羡双目中似有赤焰燃起,抓住男人的脚裸,轮圆了狠狠往地上狂砸。
砰!
赤焰随着手掌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死死灼烧着男人。
砰!
“嘶——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如同飞蝗在痛苦的嘶鸣,又如同人类极致的痛苦哀嚎,求饶,声音尖锐、恶心。
砰!砰!砰!
赤焰死死烧灼着木讷男人浑身上下,李羡如同举起一个y字型的大火炬上下挥舞。
啪!
男人的脑袋陡然碎裂开来,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震动翅膀就想逃离。
“嘶——”
痛苦的嘶鸣声。
刀身上妖气的血光上下流转,刀尖死死把一个‘婴儿’扎在地上。
‘婴儿’上下是可怖的青黑色,嘴里长有利齿,后面竟生有两道薄弱蝉翼的翅膀。
踏,
李羡走上前,拔出长刀,抓起‘婴儿’。
“ 原来这就是你的本体啊……”
赤焰如同烤牛排一般,滋啦滋啦的声音不断在手掌中响起,就如同他折磨钟府上下一样,李羡也在折磨着‘婴儿’。
面对着那充斥癫狂的眼珠,李羡全程面无表情。
“你说谁对力量一无所知?”
回应李羡的只有刺破耳膜的痛苦嘶鸣声。
整整一盏茶的时间,李羡就如同宫廷御厨一般精心着烧烤着手里的玩物,生怕用力就会翘辫子死掉。
而‘婴儿’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无趣……”
刀光闪过,
“说砍死你就一定砍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