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赵睿说这话时一脸的为难。
为了不惊动北山郡主,他只能先过来找徐兰商量。
可瞧着徐兰这幅懵懂的样子,赵睿也实在是不想把人带到后山那个晦气的地方去。
让赵睿没想到的是,徐兰听着这话,就直接招呼着店里的伙计收拾了东西,将济仁堂提前打烊了。
看着正在上门板的伙计,赵睿说道“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徐姑娘,要不咱们从长计议吧?这后山上下来的人,要么陷入昏睡,要么抱病多日,咱们……”
徐兰手一抬,打断了赵睿的话。
她说道“赵大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迟则生变,高公子于我来说,亦兄亦友,我不能看着他遇险而无动于衷,这北山郡的周边我不熟,就劳烦赵大哥带路了。”
如今,赵睿骑虎难下。
他招呼了几个胆子大的草莽汉子,和徐兰一同出发了。
众人一路向北,走了大约有两个时辰,管道的两侧出现了一些进山的小路。
赵睿仔细辨认了一下,指着其中的一条开口道“顺着这条路,再走上半个时辰,就到后山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瞧见徐兰下了马,在一个枯草丛中翻翻找找。
他忙问道“徐姑娘,这是在找什么?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徐兰摇了摇头,瞪圆了眼睛在四周查看着。
很快,徐兰在没个草丛当中找到了一个一种荆棘,这东西只有半截指头大小,除了根茎,周围都长满了尖刺。
她看着这狭长的小路,站在路中间吐了一口浊气。
缓缓说道“赵大哥,留下两人看着马匹,我们走路进山吧。”
“步行?那多耽搁时辰啊?这上去的路不好走,就算是跑马也得半个时辰呢,若是走路……”赵睿忙问。
可徐兰只是在他面前摊开了自己的手,那荆棘也在掌心当中。
“赵大哥,北山郡周围,百里之内尽是平原,终年酷热难耐,风沙遮眼,除了北山郡周围二十里的花海之外,没有任何绿色,这荆棘倒是随处可见。”
徐兰说着,转头看向了来时的路。
“可北山地势略高,再往上就有古时留下的松木等植被,有了这些东西,这种地艮荆棘是绝不会出现的,除非是有人刻意栽种。”
“那又如何?”赵睿更不解了。
徐兰淡淡开口,解释道“这种地艮荆棘,有毒,马儿若是无意踩上去,不到半柱香就会嘶鸣出声,晕厥倒地。若是人踩上去,不出小半柱香的时间,就会躺在这路中间。赵大哥,你之前说但凡有人来了后山,下去之后定然会出现意外,不是晕倒就是抱病,想必,是和这东西有关了。”
赵睿皱着眉头,脸色难看至极。
这地艮荆棘在北山郡周围很是常见,没人会把这东西放在心上。
就算是长在山上,也没谁在意,可如今看来,倒是有人刻意为之?
徐兰勾了勾嘴角,将这地艮荆棘扔在了空间当中,不出两个呼吸,这地艮荆棘就活活被里面的丰润水土给撑死了。
她随手将之前的两人留在了路口,理了下脸上的帽纱,在前面带起了路来。
赵睿虽然心里不甘,但到底还是跟在了徐兰的身后。
可随着众人越走越往上,跟在徐兰身后的几个大男人就忍不住的碎碎念了起来。
“这鬼地方,真晦气!这大中午的,硬是生出一股阴风来!”
“谁说不是呢,什么土匪会把老窝定在这种地方?”
可这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当徐兰停下脚步的时候,这几个提心吊胆的硬是撞到了赵睿的身上。
如若不是赵睿还会些把式,绝对会连着撞到徐兰身上。
“这前面,就是你们说的……乱葬岗?”徐兰看着这建在山腰的二层土楼,惊掉了下巴。
他们一路上来,所过之处,虽然有零星孤坟,但绝对谈不上乱葬岗的惨状。
尤其是这二层土楼立在这里。
听着这土楼里面传来的欢笑声,徐兰转头瞧着身后的人,淡淡开口道“你们到底是多长时间没来这地方了?”
后面的一个大汉回道“有些……有些时日了,自从北山郡主接手这个地方以来,郡中所有亡人都会统一安排祖地,年节上供也都有了统一安排,除非有横死之人,我们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另一个紧跟着开口“方才瞧见的那几个,应当也都是近日横死的,没人敢进这山里来。我们又怎会知道这里竟然真的……真的有人住。”
说话的人满眼震惊,而那土楼大门处,几个孩童嬉耍玩闹,一瞧见有外人到来,竟是惊慌失措的朝着里面跑去,边跑还边嚷着。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徐兰见状,拔腿就往门里跑,赵睿慢了她一步,却还是赶在那扇大门关上之前,闯进了寨子里。
跟他们一起来的几个人被挡在了门外,随着大门徐徐关上,再也看不见人影儿。
徐兰和赵睿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人手里握着长枪短刀咄咄逼人的模样,徐兰只是一笑。
“诸位,莫要惊慌。我听人说你们这里有人请了高公子过来做客,高公子乃是我家兄长,多日未归,家中亲长很是担忧,今儿特让我把人带回去。”
徐兰这番话刚一出口,这土楼正对着的那个屋子当中,走出了一个八尺高的汉子。
这汉子一脸的络腮胡,眉眼处横着一刀疤。
他大笑了几声,开口道“徐姑娘不请自来,我李阳必然是要好好招待的,只不过你身后的这位,怕不只是为了做客而来吧?”
眼见着这个李阳周围的人要冲过来,把赵睿拿下。
徐兰仰头看着这个大汉,再度开口“赵大哥,是我兄长,自然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前来,李大哥也是有妹子的人,该不会不知身为兄长的心吧?”
李阳笑了,这笑容中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真诚。
“徐姑娘倒真的如那些人所说,是个与众不同的奇人啊!”
徐兰眉眼弯弯的,看向了李阳,“李大哥缪赞了,我不过是个在闺闱当中混口饭吃的女子,哪谈得上什么与众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