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莫平初的背影渐渐走远,扭头看着老爷子,老爷子站起身没好气的道:“看我干啥?困了,睡去!”
老夫人轻声问道:“老头子,你刚才是指点小五?”
“不是指点,是培养!”
老夫人惊住了,不太敢相信的道:“你是打算培养小五?可他才不到十五,也非长孙啊?”
老爷子长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可没办法啊,老婆子,你我都老了,莫家孙辈中不缺勇猛武将,但真正有心计能运筹帷幄的唯有小五了,只望你我能多活几年,他能不辜负咱们的期望,尽快成长起来,将来能够护住莫家周全保小九一生平安啊!”
从老爷子院子出来,莫平初不由心绪难平,跟着老爷子学的越久,莫平初便越觉得自己还差的太远。老爷子看似耿直暴躁,实则胸有丘壑心有谋略,不管是朝堂权争还是利益权衡,他都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因为有老爷子,莫家才能以孤臣的姿态立于朝堂,莫家众人才得以生活的如此简单开怀。
可若有朝一日,老爷子和老夫人无法再支撑莫家,莫家又该何去何从?
莫平初扪心自问,他是否有能力像祖父期望的那样支撑莫家,保护家人周全?莫平初自觉远远不能,不由惶恐不安,他深吸了口气,让人取来书籍准备连夜苦读。
伺候莫平初的下人不由劝道:“公子,眼看就亥时末了,您还是早些就寝吧!”
莫平初摆了摆手道:“我还不困,看会儿书再睡。”说着,便拿起书看了起来,他必须再快些成长起来,才能不辜负祖父的期望啊!
伺候的下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暗叹,世人都道莫家五公子惊才绝艳,却不知这惊才绝艳的背后是日日夜夜的苦读苦练。
一直到将近寅时,莫平初才把书放下,躺在床上正要睡,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小九这番闹的宫中大乱,只怕夫子们以后对她都会颇为微词,毕竟谁也不想天天供着一尊打不得骂不得随时还有可能捅个大篓子出来的大佛啊!
其实比起被训斥责罚,被忽视或者敬而远之更加让人难受,莫平初很担心育婴堂的夫子们会为了避免麻烦而这般对待小九,那样小九定然会不开心的。之前送小九去宫里时,莫平初就打听过育婴堂的夫子情况,育婴堂一共有六位夫子,其中五个都是中年女子,只有沈之问一个男子。
一想到育婴堂的夫子大都是中年女子,还是些喜文弄墨的才女,莫平初不由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次日一早,莫平初破天荒的没有抢着去送小九入宫,反倒对莫太文道:“爹,昨日小九闹成那样,只怕夫子们会有所抱怨,不若您今日送小九入宫,顺便见见夫子们,赔礼一二?”
莫太文点头道:“应该的,那我去送小九,你们快去上学吧!”
见莫太文点头同意,莫平初忙对徐静娘道:“娘,爹今日去宫里见夫子,您给他穿的素净文雅点儿,省的人家光记得他商户身份,忘了他也曾是个大才子。”
徐静娘好笑的看着莫平初道:“行了,你才多大啊,怎么什么心都操?快放心吧,这事我和你爹自会办的妥妥帖帖。”
莫平初自然知道他们会办妥帖,可他让爹去是有深意的,而且这深意还是不能让娘知道的,故而莫平初丝毫不嫌啰嗦的又叮嘱道:“娘,发冠记得给爹戴羊脂白玉的那个,对了,还有腰带,用青松翠竹的那个,正好配羊脂白玉一套的带勾,别忘了啊?”
徐静娘无语的看着莫平初,这是让你爹去宫里见夫子啊,还是去选花魁啊?当儿子的一门心思打扮爹,这孩子难道是昨晚没睡好,脑子不清醒吗?
徐静娘不知,莫平初还真是抱着让莫太文选美的目的打扮他的,要知道,他今日用的这一计就叫“美人计”,那诱惑别人的美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老爹——莫太文啊!
丝毫不知被儿子当成诱饵的莫太文打扮一新,带着小九去了宫中育婴堂,看到小九乖乖坐在椅子上,把手背在后面,摇头晃脑跟着夫子读书,莫太文竟不禁有些眼眶泛酸,莫名有种闺女长大了的复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