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点头道:“吃完了,云珠还炒了一锅,炒的有些糊了,不过也挺香的,你要不要尝尝?”
莫定勋点了点头,小九便起身取了一个袋子来,从里面掏出一把黄黑黄黑的米递了过去。程名睿看着小九手中跟黑色小虫子一样的东西,不由头皮发麻,在程名睿的目瞪口呆中,莫定勋却一脸平静的接过放入嘴里尝了尝,还点头道:“是挺香的,我娘说这种炒糊了的吃了消食。”
“是吗?那我可得多吃点儿。”小九说着,从袋子里抓了一把便直接塞到嘴里,程名睿吓的差点儿没喊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小九眼睛一眨不眨。
小九见程名睿直直的盯着她,以为他也想吃,便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炒米递了过去。程名睿看着小九手中那黑黄黑黄的东西,强忍恶心小声道:“小九,你若是饿了,我,我带来的有京都的点心,你不如吃那个吧?”
众人不由一愣,莫定勋撇嘴道:“点心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凉了都是硬邦邦的,京都离庄上这么远,你竟还从京都带点心来,啧啧!我们冬日里都不吃点心,米花可比点心好吃多了,不过,肉还是最好吃的。”
小九见莫定勋说着说着舔了舔唇角,不由取笑道:“这是肚子里闹馋虫了吧?是不是又想骗我杀鸡给你吃呢?”
“杀鸡?小九,你,你不会还杀鸡吧?这等粗鄙之事你竟然也亲自动手?”程名睿做梦也想不到小九在莫家庄过的竟然是这种日子,不由又是震惊又是心疼起来。程名睿一路赶来莫家庄,只觉得这庄子位置偏僻环境简陋,到了小九的住处,一见竟是如同下人居处的青砖瓦房,程名睿这心里便是一凉。
堂堂莫家小姐,贵为县主之尊,吃这种粗鄙不堪的食物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自己亲自动手杀鸡吗?
莫定勋见程名睿这般大惊小怪,很是不满的瞪着他道:“你这小子真真没见过世面的紧,一丁点儿事儿也值得你这般惊奇,小九杀鸡怎么了?你都不知道她杀鸡杀的多干脆利落,一刀毙命鸡血都不会溅出去一丁点儿,我娘不知道多喜欢!”
程名睿本就瞪大的眼睛越发瞪圆了,小九却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我这刀法可不是白练的!”
“那也是因为蝉翼锋利,我若是有那么一把匕首,定也能这般!”莫定勋见不得小九这般得意,不由忙嚷道。
小九瞪眼不服气道:“就你那样,给你一把蝉翼你也不行。”
“我可是你小爷爷,你都行我怎么可能不行?”
“辈分跟实力是两码事,你可别弄混了,你虽是我小爷爷,可我厉害不见得你就厉害啊!”
“胡说,我就是比你厉害才能当你小爷爷的!”
“你是不是我小爷爷跟厉害不厉害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别的不说,杀鸡这事儿你真不行,前儿还是大前天,那大白鹅追着你的时候,是不是我救了你?”
“才不是,我,我哪儿用的着你救?把蝉翼拿来,我这就让你看看我杀鸡厉害不厉害?”
“好啊,翻脸不认账了是不是?你真要去杀只鸡试试?”
“拿来,蝉翼!”
“鸡若是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快点儿!”
......
在老夫人的无奈和程名睿的震惊中,小九和莫定勋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出了门,去后院杀鸡一见到底去了。
程名睿看着小九这般,心中酸楚难当的红着眼眶对老夫人道:“老夫人,过了年咱们就快些回京都去吧,您看看这地方,哪里是你们能住的地方啊?这么偏僻,还就这么几个下人,你们在这里这几年定是吃了不少苦呢。”
老夫人愣了下哭笑不得的对程名睿道:“阿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在这里过的很好,小九也很开心,她喜欢这里,不管杀鸡也好,吃那些地瓜米花也好,这都是她自己喜欢的,真的一点儿也不苦。”
程名睿不太相信的看着老夫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生活小九怎么会喜欢呢?
那可是一生下来便被人捧在手心,要风有风要雨有雨高贵骄傲的小九啊,她怎么会喜欢这般粗鄙不堪的乡村生活呢?
可接下来的几天,程名睿日日跟着小九,亲眼见她带着莫定勋漫山遍野的跑着套兔子射雀儿,日日天亮出门天黑方才回家,肆意自在好似山中皮猴儿一般,比太学里那个任性妄为的小九又无法无天了数倍。
程名睿不由又是欢喜又头疼,看着日渐长成的小九,恢复了以往的精灵古怪每日开开心心的,程名睿发自心底的为小九高兴。每每看着小九扬着下巴冲自己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程名睿就忍不住想去为她做任何事情,只为能换她笑颜永驻。
可看着越发不受拘束肆意自在的小九,程名睿又忍不住心中担忧。祖父说了,待小九及笄之后他们便会成亲,小九已满十三岁,两年后他们便要成亲一生一世在一起了,可小九这般不受约束的性子,祖母和娘只怕会不喜欢。
想到在府里时偶然听到祖母和娘对小九的一些议论,程名睿不由暗暗发愁,难道真要像娘说的那样,想办法劝说小九学着那些名门贵女好好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吗?
“阿睿,阿睿,看,我找到好吃的了!”小九惊喜的喊声打断了程名睿的思索,他抬头朝小九看去,却顿时吓坏了。
只见小九悬挂在一颗细细的树杈上,随着风荡来荡去好似瞬间就会坠落下来似的,程名睿忙冲小九急声喊道:“小九,危险,快下来,下来!”
小九笑嘻嘻的冲程名睿道:“没事,我轻功好着呢,你站过去点儿,别一会儿这柿子掉下去砸了你。”
“就是,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这么点儿高的树小九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摔着的,一看你这样就是个不会功夫的。”莫定勋熟练的把铺了干草的背篓放在树下,很是嫌弃的冲程名睿嚷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