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她本来以为这两个人会很惊讶,毕竟她之前的模样和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即将为人母的样子,但是这两个人只是神色冷淡的对视了一眼,似乎对她怀孕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
姜芜道“实不相瞒,先前只是有这方面的猜测,现在你说出来了我倒是不意外。”
这回轮到刘秀儿惊讶了,“我从来不曾对别人说起过,二位是如何得知的?”
傅珩道“你屋子里的摆设都偏矮,并且站着的时候会无意中护着肚子。”
只有孕妇才会无意中护着肚子,这是因为她们心里下意识的行为,哪怕这孩子月份还不大,但是天然的母性也会促使让她们这样做。
姜芜道“额……我就是直觉。”
刘秀儿奇道“这还能有直觉?”
姜芜没说的是,她前世看过许多人,怀了孕的人会和旁人不一样些,哪怕是还没有显怀的,就比如刘秀儿这样的,也会难免露出一丝疲态,这种疲态是靠脂粉遮掩不过去的,再加上当时那个侍女端着的水果,这个季节的水果是偏酸的,但她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刘秀儿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正色道“傅大人,我今天就实话实说了,我这个孩子来的很不容易,现在杨周正已经死了,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他留下了后代,绝对是不会放过我们母子两的,我不求大人能庇佑我一辈子,只求暂时给我找个去处,让我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便好。”
她之前混迹青楼,早年来灌了太多绝子汤,被杨周正纳为侍妾之后本来也没抱着这个想法,毕竟一来杨周正年纪也大了,二来这人十分风流,虽说是最宠她,但真算起来两人同房的日子也并不多。
但是杨周正一直都没有后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直到三个月前,刘秀儿忽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第一时间告诉了杨周正,他自然是欣喜若狂,老来得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因此流水一般的珍馐补品都往缠花苑里送,刘秀儿也聪明,后院里的女人从来都离不开嫉恨二字,她将这事瞒得极好,只有她和杨周正知道。
结果现在杨周正突然死了,她瞬间就没了依仗。
刘秀儿说“也就是从那之后起,我才知道鹿幽草的事,并且知道了他把鹿幽草放在了一间密室里,我没有密室的钥匙,却大约知道入口所在。”
姜芜眼前一亮“入口在哪?”
刘秀儿轻声道“在他卧房的床底下,有一个翻板,这事其实我也并不确定,只是有一次我来给他送茶水,无意间听见了他和同僚的对话。”
那是一个晚上,刘秀儿端着小厨房做的银耳莲子汤走到杨周正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对话的声音,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杨周正的新欢,心里很是吃味,便靠在门边要偷听,结果听清内容后,硬是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听见对方说“城中百姓马上就能爆发出传染病,届时该做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在她面前一向不可一世的杨周正唯唯诺诺地说“好的,您交代的事我怎么敢不认真办?只需半个月,您便可成大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杨周正已经是知府了,按理来说整个淮州城可能都不会有比他更大的官了,可是这个能让杨周正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肯定不是一般人,至少得是个一品官,但一品官一般都在京城……
难道和皇室有关?刘秀儿光是这样想,就觉得后背冷汗直冒。
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便收敛了许多锋芒,不想再要更多的财富,杨周正虽然年纪大了些,她也没想过做正室娘子,现在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反倒是杨周正假如去外头惹出些事端来,对她来说反而麻烦。
她也隐晦的劝过他,可是对方一意孤行,甚至到了命丧黄泉的地步。
她对杨周正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觉得悲哀。
“我虽然知道了密室和鹿幽草的存在,却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那个密室只能用钥匙打开,若是强行打开,会触发其他的机关。”
很多密室都有这样的机关,为的就是防止自己的秘密被别人发现。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钥匙啊。”姜芜喃喃道。
对方杀死杨周正大约也是这个目的,说到底杨周正是死是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鹿幽草不能拿出来救百姓,现在就连姜芜也觉得这事恐怕和宫里有关了,皇上亲自指派了安王和傅珩下来处理这事,要是处理的不好,傅珩会怎么样不知道,安王一名是会受到影响的。
夺嫡的时候,任何时候的任何一点事情都可能会成为对方用来攻击你的利箭。
刘秀儿说“涉及到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告诉我,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只能去问师爷。”
这个师爷姜芜只见过一面,印象中是个有些干瘦的人,长得很普通,是那种很难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那天在公堂上,他话很少,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存在的人。
“他很器重这个师爷?”
刘秀儿点点头“是的,师爷是从他是一个小官开始跟着他的,杨周正的所有决定几乎都会跟他商量。所以如果有一个人会知道密室钥匙的话,那一定是师爷。”
师爷……
廊下,身穿浅白色道袍的师爷静静站着,杨府里是到处可见的白布,他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杨周正。
他科举高中的时候,也曾走马观花,曾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少年,后来……
他被钱财和物欲蒙住了双眼,将自己变成了这个如今这个模样。
“鹿幽草的利润绝对非同一般,我只要放任城中灾病一段时间,再拿出来治愈百姓,只要这样,只要这样我背后的人就能给我一大笔钱,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能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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