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姜芜落座,虽然说是和傅珩一起,但毕竟男女大防,她和宋琦坐在一张小桌上,傅珩和姜橪则各自单独一个小桌,大概这两人生来便不怎么对付吧。
这船舫上其实也是一个小集体,相熟的贵族小姐们各自坐在一起,姜芜瞧见姜潞也已经和一个穿蓝衣的姑娘打了个招呼,已经在那边落座了,这才放下心来。
宋琦道“你好像有些关系你这个妹妹。”
姜芜挑眉笑道“谈不上关系,我是总担心她又闹出个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连累了我而已。”听着话的口气,像是家里并不怎么太平,这种事情几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宋琦自己家里也是一堆破烂事,她自然知道这种事情不便深挖。
“看来你和她关系并不怎么好,这我便放心许多了,毕竟是我主动邀请你和我一起的,若是因为我耽误了你和亲姐妹一起出门,可我罪过可就太大了。”宋琦玩笑道。
说是玩笑其实也不尽然,她之前料想过姜芜和姜潞的关系好不到哪去,所以才想到了拉她同行,可若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让姜芜无法和姜潞一起,两姐妹本身并没有不睦的话,那她罪过还真是不小,因为这个后果基本是可以让姜芜和姜潞这两个人回府之后大吵一架的。
姜芜一眼便看出宋琦的心思,她笑道“这你便可放宽心了,我和她关系没多好,因为她一看到我就想往水里跳,可能是因为她名字里带水吧。”
宋琦一开始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等转过弯来也是觉得十分好笑,“原来大名鼎鼎的京城才女,用的手段也这么低级吗?”
只能说聪明人说话从来不用说明白,姜芜和她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宋琦道“听说今天大部分人都会来,那位傅家小姐也回来。”
姜芜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她眯起眼睛,迷茫道:“谁?”
宋琦顿了顿“你不认识她?傅大人的表妹啊。”
姜芜想了想,原来是那个莽撞的小姑娘,说起来这小姑娘也确实是好笑,明明姓傅,却自己把名字改成了谢芳菲,关键是这个谢芳菲这个名字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承认了,整个京城除了她自己之外,恐怕没人会叫她谢小姐。
姜芜说“谈不上认识,见过一面而已,挺可爱的小姑娘。”
谁料,宋琦瞪大了眼睛“可爱?你确定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她傅芳菲的?这人可不是一般的跋扈,那简直就是不讲理,反正这些年来她也干了不少混账事,在京城的名声恐怕和你差不多了。”
姜芜板着一张死鱼脸“我什么名声啊?”
宋琦故意逗她“活阎王……说起来傅大人也有这样一个名号,傅大人再外面的名号便是个活阎王,如今你也是了。”
姜芜……
她面无表情道“我希望京城这些人取外号的时候,可以接地气,但请不要通地府。”
宋琦被她这话逗得差点没笑出声来。
……
船舫里也是有独立包间的,安王和傅珩在包间里谈完了事,正准备出门时,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个子不高,穿一身靛蓝色且略显不合适的长袄子,都快看不到裙子了。
傅珩见她便眉心紧蹙“傅芳菲?你在我们门口干什么?”说到后半句是,语气却是倏地冷了下来,刚才他和安王正是在包间里讨论平王和罗侍郎这次的科举案,本来是要将此事一举揭发,没想到临到头了居然被平王反将一军,主动把罗侍郎擒拿归案,甚至主动请缨抄了罗侍郎的家,并且顺理成章的把这个案子掰成了贪污案,将赃款全部按在了已经死去的罗侍郎身上。
傅芳菲怂了吧唧的缩了缩脖子“表哥,我听说你在这里,所以我想来等你来着……”
安王和傅珩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冷意——此事如果被不相干的人听见,再加以利用大做文章的话,可是十分麻烦。
傅珩冷声道“你可有听见什么?”
傅芳菲茫然道“什么?我只听见楼下在唱歌,唱的不怎么好听。”
安王……
傅珩……
最终,安王拍了拍傅珩的肩,自己下楼去了,傅珩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就脑子不太好使的表妹,也是有些无语,他道“下去吧。”
傅芳菲有些高兴傅珩终于肯和她说话了,她心里头便稍微有些小雀跃,但一想到刚才傅珩是和姜芜一起进来的,又难过起来,她故意刺激傅珩道“可我在下面看见,那姜家大小姐和不知哪来的公子哥聊天聊天很是尽兴呢。”
果然,傅珩脚步顿住“你知道她是姜家大小姐了?”
傅芳菲心里暗道不好,她又怂了,诺诺的小声道“我也不想知道的,但是你身边出现过的姑娘就她一个,况且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我也就知道了。”
两人并排下楼梯,傅珩嗤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不道歉?平宣侯可不是二叔惹得起的人。”
傅珩的二叔,便是傅芳菲的父亲了,这人是个不着调的,半辈子都在花天酒地,倒是有些分寸,没往家里领人,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姑娘挺着大肚子找上门。
傅芳菲直接被吓着了,她说“我还要向姜芜道歉么?道歉什么呀。”
傅珩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妹原来脑子这么不好使,可惜她娘一辈子工于心计了。
傅珩道“上次在北镇抚司,你同她,吆五喝六,她脾气可不好。”
傅芳菲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做了什么,越想就越觉得心慌了,更何况姜芜看起来脾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说不定今天看见她了还要找她麻烦的,而且听说她杀人于无形,还会验尸,她在京中还有个女罗刹的外号,那说不定杀了还会毁尸灭迹呢!
表哥说的对,这样的女魔头,可得赶紧道歉!
她慌得要命,蹬蹬蹬跑下楼,找到姜芜的座位之后,“噗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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