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此人正是外派归来的周显恩。
周显恩是在过年之前走的,现在已经开春了,只是房檐上还时不时会落下化成了水的雪。
周显恩拱手道:“大人,属下来迟。”
傅珩看着他,轻声道“无妨,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周显恩垂下眼帘,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回大人的话,属下不知……只是,偶然。”
只是偶然,只是因为他刚回来,便到了这里,想看看姜芜曾经住过的地方。
傅珩并未戳破,只是道“走吧。”
两人很快到了书房,周显恩将此次外派查出来的证据一一摆在了傅珩的面前,并且道“大人,再有不久便是春闱,届时一定能查出更多平王贪污的证据。”
“此事务必小心行事,平王既然把当年涉事的所有人都灭了口,此事便没那么容易查探,若是遇上了阻挠,便退一步,日后再说。”
此事指的是十几年前,在旁州有一户人家,这家人本来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可是突然有一日,来了一伙人,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搬离现在住的房子,这户人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方的钱给的十分到位,那家人本来想就此收钱走人,但是这个时候——
男主人却发现了不对,他们这个房子又老又旧,不管怎么看都不值得这个价钱,难不成是房子里埋了什么东西?于是这一户人便试探着向对方询问能不能加价,对方又同意了。
因为对方态度的转变,所以那一家人就更加有恃无恐,断定他们这房子的底下肯定是埋了什么宝贝,所以他们趁着一个晚上,想自己去挖挖看,若是能挖出来财宝,还会在意人家给的那点小钱吗?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这一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在他们开始挖房子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于是趁着晚上,这一家人便直接被杀掉了。
据说当时是闭户三日,三日之后,整个房子从里到外都空了。
房子底下究竟埋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了,在十几年后的现在,锦衣卫收到了消息,说当年的那个房子地下,埋的是一把金钥匙。
这钥匙,据说是很久以前一官员贪污,在阴山储存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只是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藏宝窟到底在哪里,更别提入口了,就连这个钥匙,都是十几年前在一个偶然的事件下,才被人知晓。
现如今,已经查出当年那把钥匙现在在平王的手里,若是让平王找到了那些财宝,以平王现如今的势力,他甚至可以用那一笔钱招兵买马,甚至可以直接夺权。
如今的大邺早已岌岌可危,圣上的身体愈发差,传位诏书现在还不知道上面的名字写的是谁,但依现在平王的能力,就算诏书上写的是安王,他也敢直接毁掉诏书。
锦衣卫这个机构的设立,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匡扶谁,而只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稳定,现如今平王权势过盛,但平王此人,行事作风非常惹人诟病,如今就连皇上手里也掌握了一些平王作风不端,私下笼络朝臣的证据。
现如今,能和平王打个对手的,只有安王,但可惜就可惜在安王行事太温吞,不够果决,而在朝堂上的战争中,往往是比谁更豁得出去,比谁的底线放的更低。
话已至此,周显恩又道“大人,这次在旁州,其实还让属下查到了一件事。”
“何事?”
“现如今的平王妃萧音,其实出生于旁州,并且当初平王妃的恋人其实是安王,这两人当年情投意合,但是平王用萧音的全家老小为威胁,逼她嫁给自己,做了平王妃。”
傅珩颔首“这个,朝野上下,人尽皆知。”
周显恩压低了声音道“可属下还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萧音实际上……是前朝皇室的后人。”
傅珩猝然抬头。
……
姜芜在书院的第一个晚上极为平静的过去了,主要是大家其实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起码第一天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没有人闹出什么幺蛾子,就连姜潞都没来烦她。
墨画和白果在小声商量这什么,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姜芜便走过去问道“你们在干啥?”
白果仰着脸道“我和墨画在讨论,这段时间咱们要如何避开二小姐。”
墨画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依奴婢来看,二小姐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只是二小姐,就连那个徐公子也要防着才好呢。”
姜芜觉得她的这两个丫鬟倒是很能操心,只可惜用处不大就是了,姜潞现在跟她基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哪是那么容易避开的。
不过,姜芜倒是也有信心,如果姜潞敢在她面前作妖,她也不介意让姜潞体会一下什么叫魔法攻击,那些后宅里弯弯绕绕的腌臜事,她不屑于去做更不屑与去了解,但是姜芜是个疯的,只要姜潞敢动手,她就敢比姜潞更疯。
“行了,早点睡吧,明日一早你们也得跟着去书院呢。”姜芜早早的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又毫不意外的碰上了姜潞和姜雪兰,说实话她对这两个自己名义上的妹妹是一丝感情也没有,如果要用个词来形容她们之间的关系,姜芜觉得她们更像是和自己一块合租的租客。
大家都租在平宣侯府这个地方,大家都没什么感情,既然迟早是要走的,也别硬拗姐妹情深了。
然后她刚走到门口,在书童的指引下进了该去的房间,便被傅芳菲叫住了,她现在基本已经练成了一个技能,就是有人喊她,她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是谁在叫她。
——仅限傅芳菲,因为只有她会叫自己姜姜。
“姜姜,你吃东西了吗?还没吃的话,尝尝我带的果子糕吧。”
说着,傅芳菲递过来一个模样颇为漂亮的小糕点,姜芜刚要伸手过去接,突然从中间突兀的插过来一只手,狠狠地将糕点打掉了,“果然是没有教养的人家,书院门口怎能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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