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澄的这番话,到是引起李昂的共鸣。
李昂传过一封密旨前往西川,可得到的是空无的回应。
这让李昂最近一直心慌的很,就怕李炎在西川出了什么事,让他无法面对早已死去的父亲李恒。
可对于王守澄并未回应神策军之事,李昂却是有些不喜,“王中尉,朕问你如神策军驰援可否来得及?”
“回陛下,颍王殿下传至长安的奏报乃是半个多月前了。依时间论,此时想来早已开战了。如神策军调动,其粮草也好,还是将士动员也罢,均需要时间。”王守澄再见李昂问及神策军驰援之事,拱手而道。
李昂其实也知道。
此时即便是神策军一动,想要驰援西川,基本也是来不及了。
如此大军调动,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短则一月,长则数月之久。
即便是遇紧急之事,想要在一月内调动大军前往西川,这路途之上,必然会耽搁不少的时间。
神策军即便是抵达了西川,估计也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两个月,就算是大军到了西川,战事也早就结束了。
这也是李昂最为害怕,最为紧张的地方。怕李炎死在了西川,死在了南诏国的铁蹄之下。
李昂巡望了一眼所有大殿内的朝官们,“诸位爱卿,你们可有何办法快速阻止西川战事。”
“陛下,王中尉所言极是。此时即便是大军想要驰援西川,想来也怕是来不及了。还不如依王中尉所言,选派官员前往西川善后。如实在不行,那就与南诏国议和吧。”李宗闵站了出来,附和着王守澄的提议。
同穿一条裤子的人。
李宗闵巴不得李炎死在西川呢。
假如李炎死在了西川,春满园这只招财猫,估计百分之百会落入到他李宗闵的手中。
随着李宗闵话一落后,牛僧孺等人觉得王守澄的提议也算是最为合适的了,纷纷站出来附和声声。
到了此时。
李昂心中也知道,此提议已经是最好的了,再无他法了。
可是。
他心里还依然还是想要动用神策军,前往西川驰援自己的五弟李炎,“韦中尉,你觉得呢?朕如让你三日之内调派一万精兵前往西川,可否在半个月之内抵达西川?”
“陛下下旨,臣不敢不尊。不过,臣认为,此事已经没有必要了。如我朝动用大军前往西川,各藩镇,或者各节度闻消息之后,必会起异心。臣认为,还是依着王中尉所言,选派官员前往西川,再与南诏国议和吧。”左神策军中尉韦元素被李昂点名,心中虽想接下这趟差事,可他却是知道,这趟差事吃力不讨好。
就算他抵达了西川,他也认为李炎哪怕不死,他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说不定,还会沾上一身骚。
所以。
韦元素这个只老狐狸,算是精明的很啦。
救?
不救?
这让李昂了没法子。
不过。
就算是再没有法子,他李昂最终还是同意了王守澄的提议,当庭选派出了官员,欲前往西川了。
此时。
颍王府上。
王淑听闻李炎已经对南诏国发动战事之后,就慌作了一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李司马,殿下此次难道真的做对了吗?为什么我心不鸣呢?”
“王妃,职下觉得殿下此次不管是从道义上,还是从法理上都没错,错就错在这朝廷啊。王妃,你也不用担心,殿下乃是皇族,即便南诏国再一次打到了成都府,南诏国也不敢对殿下如何的。”李幽此时也没了底气了。
虽说。
他在长安的这大半年以来,经常接到李炎的密信。
他就算是知道李炎在训练新兵,可心里却一样没有底气。
以西川的兵马对抗一国之兵,这很难。
王淑担心。
不止是她担心,颍王府上现在可谓是人心慌慌。
颍王李炎对南诏国发动战事之事,从朝议结束之时,整个长安城就满城风雨了,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传了出来,使得整个长安城都在关注着这场不对等的战事来。
长安城某里坊,一处宅院内。
一位长者站在庭院之中,遥望着西南方向,长叹不已。
而就在他长叹不已之时,一位中年人快步而来,“叔父,刚才我打探到,颍王殿下在西川募了不少的兵丁加以训练,据说人数近万。可颍王殿下这才去西川不到十个月,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训练出能战之兵,那绝无可能。叔父,此时的长安城中到处都在传闻,说颍王李炎怕是要折在南诏了。”
“唉!!!颍王殿下以弱冠之年欲要夺回我唐国失在南诏的土地,还有前年被南诏所掳去的数万百姓,英雄少年,怎奈何这朝廷啊。朝中即无派军,亦无驰援,这真是可笑啊!可笑啊!!!”长者侧头看向宫城方向,眼中含带着怒色与杀气。
中年人怕自己的叔父声音太大,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赶紧接话,“叔父,只可惜你老年岁大了,即便是想要领兵,估计陛下也不允许了。如叔父你领兵,这南诏国怕是早就被踏平了。想当年,叔父带领我们从盐州后方,突袭围困盐州的那十五万吐蕃大军,那是何等的霸气,又是何等的扬我唐人之威风。”
“十多年了,过往即成过往,想要再回去,我这身子骨怕是不中用了。则中,你召集一下众人,前去西川看看情况吧。如有机会,誓必救回颍王殿下。”长者长叹不已,但最后却是认为需要帮一帮李炎。
那被长者叫作则中之人,先是一愣,随即抱拳应道:“是,叔父。我这就去召集表兄弟和堂兄弟他们。”
中年人离去。
而长者却是依然长叹不已。
从这二人的对话当中,就不难听出,这位长者,正是曾经领两千五百之兵,从吐蕃军的后方突袭,最后大败十五万吐蕃军的史敬奉了。
只可惜。
史敬奉老了,当年的勇武也已退却,而今的他,只能在这长安城中养老。
而史敬奉因为无子,但好在侄子外甥不少,这到是也能让他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这不。
正当史敬奉站在庭院无息长叹之时,一声糯糯的叔公,就把他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
此刻。
离着长安城两三千里之外的会川城,却是正上演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之战。
回话清晨。
当王二所领的侦察排进入会川城之后,没弄出任何的动静出来之下,就把看守着会川城南的廖廖无几的南诏兵给宰了。
随后。
火药制作出来的信号弹一响,早就等候在会川城南二里之外的虎军一团将士们,一见信号一响,以百米赛跑一般的速度往着会川城南门奔去。
而当本欲进入会川城的南诏百姓见一大拨的唐军出现后,吓得魂不附体的,不是下跪,就是逃命。
虎军一团的人根本顾不了这些南诏百姓,他们的眼睛,只盯着城门呢。
随着虎军一团小部分将士进入到会川城后,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会川城南门一带。
“五班长,速度解决掉东门,四班长,给你一刻钟解决掉西门。二班长,策应东门,三班长,你带人策应西门。如有任何人敢拿起武器者,杀!”王二见虎军一团一部分人已经进入会川城,更是控制住了南门一带后,直接下令要控制其他两门了。
至于北门,王二却是带着一班一百侦察排的将士顶上去了。
虎军一团一营的人全数入了会川城后,二营也随之跟上。
此刻。
整个会川城中的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见到一群唐军出现,更是杀了守城的将士和一些南诏衙差后,吓得不知所措。
不过。
片刻后,这会川城中就响起了钟鼓声。
而且。
这股钟鼓声越来越急,像是喝了酒一般,醉了。
虎军一团一营营长王德胜,带领着一营的人直奔会川府衙,“二连,控制住府衙,把府衙的人如数杀了,一个不留。三连,围杀城中拿起兵器者。一连,与我一起驰援北门。”
惨叫声在虎军进入会川城之后就没有停止过。
会川城中的守城将士也好,还是官差也罢,没有谁逃得过一死。
甚至。
城中还有一些百姓自发的拿起了兵器来,欲要抵抗虎军的袭杀。
可当他们还没正式开打呢,这脑袋上就多了一支弩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唐军又是如何出现的。
南诏国可以说全民皆兵。
毕竟,南诏国奉行的乃是唐国建国之初的府兵制。
可就算是实行的是府兵制,可这些百姓也不是谁都傻,明知道敌不过,还要硬碰硬,那不是蠢货,就是二楞子了。
一个时辰后。
会川城已经落入到了虎军之手。
而此时,李炎这才带着亲卫们入了这会川城中。
当李炎一入这会川城后,双眼扫了扫跪伏在街道一侧的百姓后,却是感触颇深。
为何?
原因是这会川城中不少百姓戴起了只有唐人才盘的发髻。
可见。
这些会川百姓当中,不少人估计曾经就是唐人,只不过因为不得已才成了这南诏国的百姓。
“建立一个大营区,把城中还在大街上的百姓都送到营区去。让三营好好甄别一下这些人,哪些是南诏人,哪些是唐人。传令下去,禁止百姓上街,如有发现者,杀!”李炎不再查看,向着跟随在身边的时宽交待。
原本。
李炎并不想区别对待。
可当他看到只有唐人才盘的发髻之后,李炎打消了原来的想法了。
而此刻。
会川城北的城墙之上,一名士兵遭到城外回防的南诏弓箭手的一箭,“他娘的,疼死我了。军医,军医,你再不来,我就要流血而亡了。”
“来了,来了。你死不了,这才扎到手臂而已。”军医闻声后,背着药箱急奔而来。
王二躲在城头之上,透过垛口望向城外,“王少校,看来咱们得来一场硬仗了。”
“是啊,这南诏兵马回援得也太快了,也不知道郭末他们有没有追击,要不然,咱们可就得使用大杀器了。”王德胜早已来到城头,对于城外回援的南诏兵马,实在有些头疼。
弓箭手太多了,多到他们只能暂避。
虎军之中虽也有弓箭手,但因为这场战事打的乃是突袭之战,弓箭手到现在还没有赶来。
而且,就算弓箭手来了,估计也无法应对南诏军弓箭手的袭杀,数量摆在这儿呢。
城下二里之外。
南诏回援的兵马当中,一位南诏国的大将军望着失去的会川城,恨色不已,“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我等不把会川城夺会,王清平官必会砍杀了我等的。听我命令,急速攻城,今日要是不夺回会川城,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有了那位大将军的话,南诏兵开始蜂拥而至了。
得到消息的李炎,不顾时宽他们的劝阻,来到了城北的城墙之上。
“传令下去,待他们攻城之时,你们的手榴弹全给我往下面扔,今天,我要让南诏知道,我西川不是吃素的。”李炎透过垛口,瞧着数千南诏兵开始攻城,这到是让他欢喜不已。
命令开始一级一级的往下传去了。
当众将士们得到命令后,那情绪高涨得有些不可收拾。
就连一些中了箭的士兵,一听可以动用手榴弹这种大杀器后,恨不得自己的伤立马好起来。
五十丈。
三十丈。
十丈。
攻城了。
各种简易的爬梯开始往着城墙上一搭,数千南诏兵不要命的开始攻城。
而就在南诏兵攻城之际,天空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如炸雷一般的响声。
随着这一声炸雷般的响声过后。
城墙之上的虎军,就近点燃了手中有些迫不及待的手榴弹,轻轻一扔。
‘轰轰轰’
瞬间。
整个会川城北两里之长的城墙之下,连绵不断的手榴弹爆炸声响起,把整个会川城都给震了起来。
李炎捂着耳朵,静待着虎军将士们第一枚手榴弹爆炸结束。
随着爆炸声起后,远在二里地之外南诏营帐所在,南诏的诸位将领们闻声看向会川城北之下,直接傻在了当场。
城墙之下。
刚才还活生生的南诏兵,在此刻非死即残,伤者更是无数。
数千南诏兵,仅在顷刻之间,就化作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