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川的情况,如今朝廷算是睁眼瞎了。
李炎现在可以说控制了西川绝大部分的兵马了,想要从军中透出消息出来,那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而政务方面嘛。
李炎更是有左严这个向着李炎的府尹。
更是在出发攻打南诏之前,把自己观察使的信符交由了左严,让黄主簿代为巡查整个西川。
这消息,就算是各州知道了情况,那也只是知道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罢了。
他们想要传达李炎攻打南诏的具体消息,所以也只能是皮毛了。
为此。
那东川节度使传信回长安,所传的消息,也只能是一个大概的消息,具体一点的,那基本是无能为力。
所以。
此时的朝堂之上,无非都是在针对东西节度使传回来的这份消息而议论纷纷。
但对于一个节度使传回来的消息可信度,到也已经没有人再去怀疑了,就连皇帝李昂也都相信此份消息乃是真,而非假了。
朝堂上的争端,很多人看不懂。
而随着朝议一散之后。
所有的大臣们都开始到处奔走了。
派出自己的人,开始往着西川方向而去。
而此时。
王守澄一结束朝议之后,回到神策行营后,就怒气满满的,“混蛋,李宗闵,你这是要跟我对着干不成。不要忘了,我想弄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王守澄气啊。
气的乃是李宗闵在朝堂之上开始与着他王守澄翻脸了。
气撒了。
半天后,神策行营的一道命令传出。
不久后。
鹰眼营中接到了王守澄的一道命令。
而与此同时。
左神策军中尉韦元素,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动作,“派人去西川,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李炎是如何在短时间之内把兵训练成能战之兵的。另外,接近李炎,哪怕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要得罪他。”
“中尉,陛下要是知道了,咱们可都别好过的。”一位宦官见韦元素突然下达如此一道命令,很是有些费解。
韦元素看了看那位宦官一眼,“你懂什么!李炎虽说乃是亲王,被王守澄弄去了西川,说是高升,那却是被贬的。我猜李炎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他王守澄想要的,而这份东西,我断定,肯定是关于训练兵马的。”
韦元素所想,到也合理。
就李炎在西川几个月时间,不到一年之内,就训练出几千能战之兵出来。
而且,一拉出来就能把南诏干趴下,更是把会川一带都收复回来了。
可见。
这套训练战兵的法子,定然是一套了不起的法子了。
韦元素能如此想,到也与着王守澄所想的基本差不离了。
只不过。
王守澄要的是李冲元背后之人,而非什么练兵之法。
十六王宅。
颍王府上。
王淑突然听见门房说仇士良来了,惊得她立马起身前去前院相迎。
“仇郡公今天怎滴有空啊,快快里边请。”王淑一见到仇士良后,赶紧迎着仇士良入前厅。
仇士良踏着阔步,喜笑而迎道:“王妃真是客气了。我过来看看王妃,看看王妃可有什么吩咐。”
王淑一听仇士良这番话,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仇士良怎么突然像是转了性子,难道他又想打什么主意不成。’
仇士良可从来没有对她王淑如此客气过。
而今,突然上门,而且还如此的客气,这让王淑不得不怀疑仇士良是不是带着什么目的来了。
“仇郡公说的什么话,我哪敢吩咐你仇郡公。”一边回话的王淑,一边向着司马李幽使了使眼色。
李幽得了王淑的眼色,赶紧退步而去。
片刻后。
一大通的钱财就出现在了前厅了。
王淑见钱财送了过来,赶紧向着仇士良说道:“仇郡公,最近事情繁多,还请仇郡公你多多担待啊。这些钱,还请仇郡公收下,就算是我替我家殿下多谢仇郡公最近以来的照顾了。”
“王妃这是哪里的话,王妃当我仇士良是什么人,这钱我可不敢收,也不能收啊。”仇士良此次可不是来要钱的。
他是来套近乎的,更或者说是来拉近与李炎的关系的。
李炎打下了南诏会川,如此大功,他仇士良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如果此事乃真,李炎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现在就是亲王了,又是这西川节度使了。
而皇帝李昂又多有疼爱他的这个五弟,只要他不傻,他仇士良都能猜到,李炎被召回长安之后,必然会提前授予官职。
掌神策军权,虽不可能。
但做个尚书之职,或者一个宰相之职,到不是没有可能。
亲王任宰相,虽从未有过。
但亲王被委任为节度使已经开了先河了,那做这个宰相之职,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仇士良今天突然上门,无非就是想要与李炎打好关系,好待李炎被召回长安之后,他在朝中也可以有一个同盟之人。
况且。
就当下颍王府与他仇士良的关系,那可谓是如胶似漆呢。
仇士良的想法很合理,也符合他的秉性。
可是。
他却是没有猜到。
此时宫中的皇帝李昂,心中却是已经在思量着,想要让他这个五弟李炎掌神策军权的想法了。
“五弟啊五弟,你真是让二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才到西川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替二哥收复了会川,二哥高兴,二哥高兴啊。”李昂兴奋的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嘴却是不停的念叨着。
会川脱离唐国多久了,他李昂心里最为清楚。
而今。
会川再次回到唐国的怀抱,身为皇帝的李昂,可以说是最高兴的人了。
高兴的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赏赐他的这个五弟李炎了。
从李昂,到各大臣。
再到各宦官。
各有心思,也各有所想,各有所动静。
而随着朝议结束一个时辰之后,这长安城之中,却是传出了李炎收复了会川之捷报出来。
长安的众百姓听闻这件事情之后,纷纷高兴的涌上大街,传颂着这件事情。
而随着消息越长越广之后,这酒楼也好,酒肆也罢。
可谓是人满为患,众百姓纷纷都相聚在这些地方,一边喝着酒,一边议论着这件对于唐国来说,一二十年来难得的好消息。
“颍王殿下领三千兵马,突然从天而降落入会川城中。待那些南诏蛮子惊魂未定之时,颍王殿下突然大声一呵,杀得那些南诏蛮子措手不及,屁滚尿流。那一战之下,会川城中死伤无数,南诏蛮子的尸体堆积如山,整个会川城内血流成河......”
某酒肆之中,一位类似于说书先生,那可谓是口若悬河一般,犹如亲临其境一般的,讲述着会川城一战。
众听客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那说书先生嘴中的那惊心动魄之战。
一位听客大呼一声好,“好!颍王殿下乃是当世英雄也。”
“颍王殿下真英雄也。驱逐蛮子,复我河山!”
“驱逐蛮子,复我河山!”
酒肆内的呼声一波高过一波。
此酒肆如此,其他的酒肆当中也相差无几。
而此时。
春满园中,那更是人声鼎沸,客来客往的。
虽说,春满园乃是长安城之中最为响亮,且最为销金之地的青楼。
可今日。
春满园比起以往来,那客人真可谓是都把整个春满园都给挤满了。
能来春满园的人,非富即贵。
众客人美其名曰,说是要给颍王李炎贡献点军费,实则却是打着一面正义的大旗,呼朋唤友的前来享受一番。
而最为真实的。
却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好与李炎拉近一层关系,更或者哪怕往春满园一钻,也算是结交了李炎了。
这些人心中都清楚不过。
李炎这个亲王,这个节度使,为唐国复了河山,未来的前途已经可以说不用再去评了。
在这个时候巴结一番,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反正长安城的这些官员也好,还是富人也罢,基本都是如此,谁也没落下谁,谁也没瞧不起谁。
对于这种情况。
王淑得知之后,却是乐得所见。
至于李宗闵,那更是乐得所见了,有钱进,哪里还会多话。
......
对于长安城的情况,远在会川城的李炎,却是一无所知。
李炎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笑一笑而了之。
就长安城的这些墙头草,没有一人可用。
就算是能用的,也只有那廖廖数人罢了,其他的人,难以入他李炎的眼。
此时,李炎坐镇于会川城,一边审问着鲁飞这些边军将领,一边看着郭末如何甄别边军之中可疑人物。
边军数量不少。
就会川城这边就已经达到了五千之数,而昌明县那边,苏冒也控制了一千。
而这几天,李炎又下令,把所有边军召集到了会川城附近。
到如今,这边军的数量已达一万人了。
一万人的边军,看起来不少,可实际能战之兵,没有几个。
“殿下,看情况,这些边军要好好整顿训练了。各边军之中人员杂的很,各方的人员都不少。郭中校传话来说,这两天他已经甄别出三百多可疑人员了,如再甄别下去,估计不下一千人。”时宽来到李炎的跟前,向着李炎复述着郭末所言的情况。
李炎闻话后,冷笑了一声道:“我要是兵,不是一些拖后腿的人。只有能打战,能吃苦,又无二心的兵,我李炎才会收。至于其他的,只要没做什么坏事,那就从哪来回哪去。”
“殿下。你放心吧,郭中校知道该如何操作的。而且,边军营所中也已经开始在建禁闭室了,到时候,只要禁闭室一建成,边军中的刺头们,就算是再难管教,只要一进禁闭室,就该老实了。”时宽点头说道。
边军的整顿乃是当务之急。
会川城如今只抽调回一个营的兵力来防控。
如果边军再乱,会川城发生什么事的话,也就只有李炎的亲卫们可用了。
不过。
李炎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更是不担心这会川城的南诏百姓敢乱。
运送尸体的南诏人,他们的嘴,可不是白长的。
而且。
当下的会川城,在左严的管理之下,已经恢复到了正常。
该做买卖的做买卖,该务工的务工,该做活计的做活计。
但唯独不能随意在大街上逗留,要出门,那也得走大街两边。
当然,还有不得私藏刀兵之物。
否则的话,要是被巡街的衙役发现了,那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况且。
曾南诏国所封的会川大都督蒙毫,此刻还挂在会川城中央的鼓楼之上呢,谁要是敢乱来,那下一个被挂上去的,那就有可能是他自己了。
数天下来。
边军正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会川城,以及和集县等诸地,也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某日。
正当李炎正计划前往昌明县看看之时,时宽突然急切的奔了过来急声道:“殿下,前方情报。”
时宽一说前方情报,李炎就知道这是南诏国的情报了,“南诏国有动静了?还是王嵯巅回援了?”
“殿下,是南诏国有动静了。前方情报说,南诏国君晟丰祐派了一位大军将要来会川。据消息说,此人名叫蒙召,乃是会川大都督蒙毫之弟。其人凶狠,前年参与侵袭我西川之时,就曾屠杀我西川百姓无数。”时宽回道。
李炎闻话,双眼一凝,恨色道:“他敢来,那就直接把他灭了。蒙召到哪了?领兵多少?”
“消息说蒙召领兵一万,已经从南诏国都羊苴咩城附近出发了,不日即将与南诏国水师汇合。”时宽继续回道。
李炎听后,赶紧来到一张大地图面前,开始查看。
片刻后,李炎指着东泸水与泸水交汇处道:“此处,即是围杀南诏军的最佳地点。南诏的水师只要从上游下来,他们必入东泸水。到时,我们先放他们入东泸水,只要他们一进入东泸水,那我们就可以围杀。命令许敬,还有袁正守他们立马前往此处待命。”
“是,殿下。”时宽得令,直接闪人而去。
战事紧急。
这南诏兵马何时到,谁也无法预料。
而李炎需要赶紧布防,好应对南诏大军。
时间不等人,更何况南诏水师是顺江而下,而许敬他们需要逆流而上,所以得加把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