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不希望李炎被召回京城。
李昂也不希望。
而李炎更是不可能愿意被召回京城的。
即便是朝廷有圣旨,李炎也会弄出点动静来,以此来拒绝回京。
回京,代表什么,李炎比谁都清楚不过。
只要一回京,李炎的下场不言而喻,绝对不会好过。
不要说再从长安离开了,指不定就得在颍王府上终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即便李炎有一个强大的金手指,可有那金手指在,也只能是保命,却是无法让他坐上那个高位。
所以。
李炎万万是不可能回京的,哪怕圣旨到了西川,李炎也不会回京的。
况且。
此时的王守澄也已经变了格调,想要极力的阻止李炎回京,就连王嵯巅,他也要极力的阻止被押送回京。
这不。
当第二天的朝议之时。
王守澄还未等议题开始,就开始向着李昂上表了。
而当李昂一见王守澄突然言不必召回李炎,先是不明,随后又好奇,到最后,更是不解了。
朝中各大臣们,见王守澄怎么突然就变了风向,心中各自纷纷猜测着王守澄发生了什么,或者又听到了什么。
不过。
众朝官们,除了宦官一系的坚决要求不必召回李炎之外,其他的朝官们依然还是要求召回李炎。
整个朝堂之上,到现在开始出现了两派来了。
一派乃是以牛僧儒为主的牛李系,一派自然就是宦官一系了。
朝议到这个份上,这也让李昂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朝议结束后,虽召回李炎之事依然未决,但情况却是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那就是宦官一系压着牛李一系。
这样的局面,让李昂越发的看不懂了。
而就连仇士良等中间派系人员,也开始有些看不懂王守澄了,甚至都怀疑,王守澄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心思,准备对付李炎呢。
随着朝议结束之后。
仇士良又找了个借口来到了颍王府。
又吃又拿的,到最后,只给王淑透露出一个不明的结果来。
长安的局势如何。
远在西川的李炎虽不明,但也能猜到一些。
此时的李炎,正准备计划重新启程前往会川,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久留于成都府。
“刘天明,黄坚,成都府的事情,我可就交给你们二人了。如有任何事情,一切以刘天明为主。切记,工坊那边多派些人前去巡查,莫要让人钻了空子,把工坊的事情泄露出去。”李炎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二人交待着。
二人一人敬军礼,一人躬身行礼应下。
不过,正当李炎准备起身出发之时,刘天明却是突然来到李炎的身边,轻声道:“殿下,属下有一事需要向你禀报,还请移步。”
李炎见刘天明少有这种情况,有些不解。
但李炎到也没有多想,往着一边走了过去,“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吗?还是家中有事?”
“殿下,属下家中无事。到是为难之事确实有一件,所以这才请殿下移步。”刘天明欲言又止的。
李炎不解,挑了挑下巴道:“说吧,有什么为难之事。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想来也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只要不是太过出格之事,你说的,我都会应承。”
“殿下,不是属下的事情,而是工坊的事情。”刘天明闻李炎如此之言,心中也是感动。
李炎一听乃是工坊的事情,立马就紧张了起来,“说,什么事!”
“殿下,想来你也知道,殿下你的那位舅舅现在管着工坊,诸事闹不明白,还总是指手画脚的。而且,最近,殿下你的这位舅舅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表达想要掌控火药生产工坊,所以,属下怕出事,这才想请殿下你能否约束一下你的那位舅舅。”刘天明长呼了一口气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向着李炎诉说起了他所为的为难之事来。
李炎一听乃是关于自己那位舅舅的事情后,这脑袋再次的大了起来。
廉恭甫,李炎按排他去了工坊做管事。
说是官吧,也是个官。
说不是个官吧,也确实不是个官。
廉恭甫如何,李炎也早就有所领教了。
可是。
廉恭甫说来乃是他李炎的舅舅,李炎虽曾放过狠话,要求他廉恭甫莫要给他生事,要不然,直接砍了他。
可是。
话虽放得够狠,可李炎还真不能真的砍了他廉恭甫的。
毕竟,李炎的上头,可是有着一位母亲还在世呢。
要是自己那位母亲不在了,李炎说不定可就真会下手了。
当然。
要是廉恭甫做出一些对西川有害,或者有威胁李炎的事情来,李炎可就不会在意自己头上的那位母亲了,一样会宰了他廉恭甫的。
李炎一听刘天明的话后,着实头疼不已,心中也是对廉恭甫实在有些无语了。
可再头疼,再无语,李炎也得把工坊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工坊可是他李炎的钱库。
没了工坊,李炎就没有钱财的来源,更是无法保障西川各军的军响,同时,也无法大量生产火药。
而今,刘天明言廉恭甫欲要掌火药工坊。
这可就不是李炎所能答应的了。
哪怕廉恭甫已经知道了火药的存在,甚至也知道了火药的一些秘密,可李炎一样也不允许他去掌管火药工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李炎向着不远处的时宽招了招手,“去,带人把廉恭甫给我带来。”
时宽一听李炎的命令,本还以为听错了。
当时宽见刘天明向他使眼色,时宽这才带了几名亲卫离开了节度使府,往着工坊方向奔去。
半个时辰后。
廉恭甫被时宽带进了节度使府内。
本一路还在叫嚣的廉恭甫,一见到李炎之后,这嘴立马就闭上了。
李炎望着眼前的这位自己的舅舅,眉头皱得很深,沉声问道:“廉恭甫,听说你在工坊的这段时间,把整个工坊搞得不像话,可有此事!”
李炎本还想把话说得重一些,可面对着这一位,本到了嘴边的重话,直接被咽了回去。
“回殿下,工坊运作良好,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还请殿下明察。”廉恭甫见李炎问话,脸上挂紧。
廉恭甫心里知道,李炎让时宽把他带来,肯定是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命令时宽把他带来的。
工坊,李炎也巡查过。
但李炎没有见有什么问题。
但就在刚才,时宽带人去把廉恭甫带来之时,刘天明拿出了工坊的一些数据报告给李炎看了。
李炎看过之后,这才知道,工坊的产量,比起以前来要少了不少。
而且,李炎还发现,廉恭甫在管着工坊之时,私底下会把工坊的东西弄走,私自贩卖。
虽说东西弄走的并不多,但这种情况,李炎绝对是不允许发生的。
可面对着这么一位,李炎实在有些无语。
李炎脸色有些不悦,从案桌前拾起那一份数据报告,直接扔向廉恭甫,怒声道:“自己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廉恭甫见李炎发怒,又拾起地上的报告一观之后,顿时这脸色白了。
“殿下,都是下官鬼迷了眼,还请殿下恕罪啊。”廉恭甫怕了。
有报告在,他廉恭甫想要抵赖都不成了。
李炎很是不快,“从今天起,工坊不需要你去管了。你以后,就直接到虎军训练营与新兵们一起参加训练。刘天明,从今天起,他我就交给你了,他进入虎军训练营,与新兵无异。”
李炎抛下这一席话后,也不再去管廉恭甫了,直接起身,准备走了。
廉恭甫一听自己要被送到虎军训练营中去,顿时又哭,又闹的,到最后还把李炎的母亲抬了出来。
他可是知道,虎军训练营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而且,他更是怀疑,李炎这是要把他弄到战场上去,要不然,怎么会把他扔到虎军训练营去。
再者,他廉恭甫年龄也大了,哪里受得了训练营的苦。
可是。
廉恭甫的哭闹根本没有进李炎的耳中。
此时的李炎,已经出了节度使府,跃上了一马背,打头带着众亲卫往着成都南门而去了。
廉恭甫的哭闹,根本不值得一提。
李炎的事情繁多,可没有多少时间跟他廉恭甫耗在这成都府。
南诏那边,李炎最近可是听闻消息,说是南诏方面再次派了使团出来了。
所以。
李炎这才急于赶回会川,想要去会一会那南诏的使节。
此次。
李炎到是没想过要把这位南诏使节宰了,他还想着跟着南诏使节好好谈一谈,谈一谈如何把前年掳到南诏的百姓弄回来呢。
打。
那必然还是会打。
但百姓还没有送回来之前,李炎还真不好直接带兵杀到南诏去。
有道是,狗急了还跳墙呢。
真要李炎带兵打到南诏的话,李炎都可以肯定,南诏国君晟丰祐,指不定会把那些百姓当作筹码,来个鱼死网破。
一路马不停蹄。
一会坐船,一会骑马的。
数天之后,李炎带着众亲卫赶到了关口。
而大军也在李炎出发回会川之前已经动身了。
此时,大军已是在离着李炎百里之外。
说来,大军的行军速度,相对来说比李炎他们要慢一些,但也没有慢到哪里去。
毕竟,大军大部分都是虎军将士,狼军有一部分,另外两大营的将士也有一部分。
在虎军将士的带领之下,他们必然不可能太慢的。
当李炎这才赶到关口,关口的关令吴迪一见李炎一行人之后,赶紧迎了上来,“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左府尹前两日一直派人前来询问殿下何时归来,并且,让下官在此等候。”
“是不是南诏使节已经到了?”李炎见吴迪迎了上来所言,心中猜测道。
吴迪应道:“是的,左府尹传话来说,南诏的使节已经到了泸水了,而且也已经派了使者入了会川城。所以左府尹让下官一见到殿下后,务必向殿下禀报。”
李炎点了点头,指着关口道:“好好守着关口,南诏人如要入西川,一定要查验其身份,任何人不得私自放出入关口。前段时间,你做得很好,待事情结束之后,本王会好好考虑给你调个职务。”
扔一个大饼,这也是为官之道了。
而李炎对于这位关令吴迪,到也不是画个大饼,而是因为这位吴迪确实做得不错。
李炎缺官吏。
现在缺,以后会更缺。
如果不是左严在帮着他李炎,李炎说不定现在都得为官吏之事而头大的不行。
当然,好在李炎也从长安带来了一些人,而且左严更是精心挑选了一些值得可用的官吏,到现在为止,虽依然缺官吏,但好在目前可以控制会川了。
但要是接下来李炎把南诏打下来后,这官吏可就缺大发了。
所以,接下来挑选官吏之事,那可就有得左严忙了。
“下官一定守好关口,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人私自出入关口的,还请殿下放心。”吴迪一听李炎给了他一个承诺,顿时激动得保证。
李炎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带着众亲卫们出关往着会川急行而去。
当李炎一抵达会川之后,左严得了消息立马就到了府衙,更是把南诏的国书递给了李炎。
随着左严的汇报,李炎也知道了这南诏的使者已经安排在驿馆住下。
不过。
此次南诏所派来的使者,到是老实的不像话,不再像以前那样嚣张无极限。
左严汇报结束后,饶有兴趣道:“殿下,你是有所不知,此次前来会川的南诏使者,对我等的恭敬,那脸都快贴到地面了。哈哈哈哈,当时我就在想,要是这些使者还敢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我非得学一学殿下的一招,直接把他们的人头送去磊京观不可。”
“南诏被咱们打怕了,而且南诏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我相信,骠国也好,还是吐蕃也罢,他们如果得到了消息,说不定会带着兵马直攻南诏。当下,南诏的兵马肯定需要应对这些国家的虎视眈眈,而今又派出使节出来找我们求和,要是再嚣张下去,那他南诏可就得被诸国瓜分了。”李炎也是暗爽不已。
使节的国书,李炎粗略的看过。
国书之中所书,无不就是希望李炎罢兵。
至于李炎有什么要求,国书上也明确希望李炎能与南诏的使节好好商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