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 书房内弥漫着浓重的檀香,黎洛面无表情的站在书案前,眼前是肆无忌惮打量着她的四皇子, 而身后是那个穿着黑衣背着剑的黑衣男子。
打量片刻,四皇子突然站起身来,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黎洛,抬手一拂袖悠悠负手, 笑问道“看来黎洛姑娘似乎并不想与故人叙旧?”
黎洛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垂着头的黑衣男子,而后淡淡的开口道“我今日来是受人所托, 不是来与故人相见。”
四皇子闻言眉尖一挑, 意味深长的扫了眼黑衣男子, 而后绕过书案在黎洛跟前站定, 指尖不停摩挲着衣袖上的金丝纹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慎儿让你带来了何物?”
黎洛并未答话,只是从衣袖之中取出了林思慎交给她的木盒信笺,随手递到了四皇子跟前, 不卑不亢的直视着四皇子的双眼, 姿态更是不见丝毫的恭敬有礼。
四皇子垂眸瞥了一眼, 挂在唇角的笑意顷刻间就冷了几分,他并未伸手接过,而是下巴一扬,用高高在上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 轻飘飘的吐出四个字“呈给本王。”
黎洛闻言并不为之所动,一双冷厉的眸子没有半分情绪波动,犹如与之对峙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四皇子跟前。
四皇子面上的笑意彻底敛去, 他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黎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屋内陷入一片死寂,仿佛空气都跟着凝固了起来。
就这么半晌过后,还是黎洛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出面打破了僵局,他擅自上前,一言不发的接过黎洛手中的木盒信笺,而后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于四皇子跟前。
黎洛垂眸扫了眼替自己解围的黑衣男子,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而四皇子倒也没为难黎洛,他终于伸手接过了黑衣人呈上的木盒信件,似笑非笑的望着黎洛,似无奈般轻叹了一声“果然是慎儿手底下的人,脾性都跟她如出一辙。”
话音落下,他低头打开了木盒,待瞧见木盒之中装着的是兵符后,他面上这才绽露出了几分满意笑容,而后取出兵符在手中,转身回到了书案后,拆开了信件。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四皇子合上信又把玩了几番兵符,而后又收入了木盒之中,从书案下取出了瓷瓶,同木盒一起推到了黎洛案边。
“回去传话慎儿,她既然没让本王失望,本王自然不愿让她受苦。”
“告辞。”
黎洛并不知四皇子此话的深意,却也缄口不问,她取回木盒和瓷瓶,瞥了眼仍跪在身前的黑衣男子,冷冷撂下两个字转身便要走。
四皇子不紧不慢的叫住了她“黎洛姑娘稍候。”
黎洛脚步一顿,不等回过身,便听四皇子饶有兴趣的开口无问道“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不知比起身手,是黎洛姑娘略高一筹,还是本王手底下这位昔日的暗影门人更胜一筹?”
在四皇子的授意下,黑衣男子站起身来,他转身望着黎洛,眼底好似又一丝复杂神色掠过,他幽幽问道“上次暗影门一别,不知你武功可有长进?”
话音飘入耳中,黎洛还没开口,又听身后人呢喃了一声。
“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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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竹园书房。
席浅和墨竹早已离开,屋内就只剩下林思慎和沈顷绾两人。
从喝下药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林思慎一直坐立不安的等着药效发作,她实在不想在沈顷绾跟前那般狼狈丢脸,可她这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林思慎神色焦虑的坐在桌边,偶尔站起身来回踱步,偶尔又偏头看向不远处,那坐在书桌后悠哉悠哉翻着书卷的沈顷绾。
惴惴不安等了许久后,林思慎忍不住开了口“郡士,你让我喝的究竟是什么药?怎的还没起效?”
沈顷绾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慵懒明艳,她慢悠悠的翻了一页书卷,指尖稍顿,未抬眸便轻启檀口问道“一年前,有人潜入刑部案卷库偷走了一卷陈年案宗,你可知此事?”
林思慎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思忖片刻“可是二十年前庭州知州谋逆,被满门抄斩案的卷宗?”
沈顷绾合上书卷,缓缓抬眸又问道“看来你知道此事,不过你可知是何人偷走了卷宗?”
林思慎神色复杂的看了沈顷绾一眼“那时我身受重伤服下断情草,虽知道刑部卷宗库被盗,不过却并不知是何人所为,郡士为何突然这么问?”
沈顷绾似笑非笑瞥着林思慎“一年前案卷被盗后,我便派人去了庭州详查了这桩旧案,倒是查出了那偷走案宗之人的身份。”
这件事林思慎的确有印象,不过那时她焦头烂额,而且案卷被盗后并没有怪事发生,因此她没有派人去查“这件事有何紧要,为何郡士会特意派人去庭州追查?”
沈顷绾站起身来,将书卷随手放在桌上“若有超脱常理之事发生,那必定有不安分之人在暗中谋划,我之所以派人去追查,便是嗅到了那不寻常的气味。”
林思慎神色一肃,她知道沈顷绾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桩旧案,当即追问“那郡士查出了什么?”
沈顷绾缓步走向林思慎“盗走卷宗的人,是庭州沈知州养在别院的私生子,也是当年那桩案子唯二活下来沈家人,沈家被抄家后他流落异地,化名为张珩。”
“张珩,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听过。”
林思慎蹙起眉头苦思冥想,片刻后她倒吸了一口气,脑海之中突然浮现起五年前,黎洛曾向她提起过的一件事。
“我要回暗影门一趟。”
“是门士让你回去?”
“鬼手叛逃,师父派我与几位师兄一起清理门户。”
“鬼手?就是你入暗影门时,对你颇为照顾的那位师兄?”
“他已不是暗影门人,应当叫他张珩。”
想起此事后,林思慎顿时察觉到不对劲,她眼神闪烁的望着沈顷绾“当年庭州知州谋逆一案,我父亲奉陛下之命抄家监斩。”
张珩就是鬼手,即是庭州知州的私生子,而他曾是暗影门人,与黎洛相熟,林铮又是当年负责对沈家抄家监斩之人,这件事冥冥之中都有关联,似乎就连黎洛都牵扯其中。
林思慎焦急的询问沈顷绾“这件事与黎洛有什么关系?”
望着林思慎不安急切的神情,沈顷绾微微一蹙眉“一年前刑部案卷宗被盗,我派人去庭州追查,查出庭州府衙也曾被盗,也只遗失了沈知州的案卷。我借此深查下去,查出沈知州的私生子就是张珩,曾是暗影门的刺客。除此之外,就在几天前,我又查出了一件事。”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气,听到沈顷绾接着说道“张珩从暗影门叛逃后,改名换姓四处逃命,直到一年前刑部案卷宗被盗半年后,他投于四皇兄门下,成为了四皇兄身旁的一名侍卫。”
正凝神听着,林思慎突然觉得腹部一阵剧痛,她踉跄着往后退去,好在沈顷绾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林思慎强忍着痛,抓着沈顷绾的手,脸色苍白抬眸问道“郡士方才说,张珩是唯二活下来的沈家人,那沈家还有另一人活下来了?他又是谁?”
沈顷绾扶着林思慎坐下,她抬袖轻轻擦拭着林思慎额头冒出的冷汗,轻声道“沈家妾室的遗腹女,此案发生前两个月,那妾室出逃回乡探望病重的母亲,可惜在荒山野岭遇上了匪徒,她被□□后惨死,却仍是诞下一女,不过她诞下的那个女婴下落不明,无从查起。”
林思慎腹痛难忍,脑子也是一片乱麻“也就是说,就连郡士都没查出那个女婴的下落?”
沈顷绾缓缓点了点头,她俯下身扣着林思慎的手腕,轻声细语道“不错,我并未查出沈家的遗腹女究竟是死是活。”
腹部犹如扎入一把刀来回搅动,林思慎眼前一阵朦胧,可她的思绪仍是飞速运转“黎洛自小流落街头,是她师父将她抱回暗影门的,就连暗影门门士都不知她的生身父母是何人。”
“慎儿,你可知五年前张珩叛逃暗影门时,是黎洛奉命清理门户。”
沈顷绾抬手摸着林思慎的额头,而后从身上取出了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喂入林思慎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咽下喉咙的那一刻,腹中的剧痛很快就减轻了不少,林思慎咬着牙关点了点头“这件事黎洛曾与我提过。”
沈顷绾小心翼翼的捧着林思慎的脸,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的轻声问道“那你可知,当年黎洛本有机会杀了张珩,可她最终并未下杀手,而是放走了张珩。”
林思慎闻言神色一滞,她唇瓣微微一颤,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黎洛从未与她提起过。
黎洛向来冷情冷语杀伐果断,除了偶尔面对林思慎时会显露出几分情意外,对旁人不会有半点留情。
可她怎么就偏偏放走了张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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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虞小姐的养猪致富之路之我爱上了我养的猪》
1v1末世甜宠文,又名《霸道丧尸爱上我之把你养肥再吃掉》
楔子
站在天台的那一刻,叶宿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知道自己只要往前迈一步,就能从这个噩梦中彻底解脱。
可她偏偏低头多看了一眼,看到了那个踩着满地恶臭尸块,穿着火红刺目的长裙,闲庭信步款款而来的女人。
就是那一点红色,点燃了叶宿白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她不计一切的冲了下去,想也不想的抓住女人的手。
别往前走,那里危险。
滚烫的掌心握着的,是如尸体般冰凉的没有半点温度的手,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瞬如泡沫般湮灭。
叶宿白的表情甚至都来不及转换,她僵硬的扭头看向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美的让人窒息的脸,却偏偏有一双诡异蓝绿色死寂的眸子,以及脖子上长满了像蜘蛛网一样扩散的,病毒留下的红痕。
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疯了一样冲下来想要救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丧尸。
女人任她牵着,漆黑的发猩红的唇,美艳又妖异,她像看着一只到手的猎物一样看着叶宿白,然后缓缓勾起唇角,声音悦耳轻柔。
多谢提醒。
叶宿白的脑子几乎快要停止运转,震惊甚至盖过了本能的恐惧。
丧尸居然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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