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府城外不远, 就是两浙路的军营水寨。
安顿好了兵马的龙乔广和唐小妹夫妇俩在水寨休息了一天后,就坐船赶去绍兴府跟展昭他们会合。
船行湖上,广爷站在船头欣赏两岸景致, 今日天高气爽,湖面小风一吹,右将军就觉得心旷神怡。
“相公!”
这时, 唐小妹从船舱里跑出来,拉着龙乔广就往船尾跑。
广爷还挺纳闷, 跑到船尾,就见媳妇儿指着远处的一艘船说,“那是不是师父师娘的船?!”
龙乔广一听到“师父”两个字两眼都亮了, 赶紧眯眼仔细看,果然……是他师父的船。
别问龙乔广为什么能认出来,用赵普他们几兄弟的话讲,方圆十里之内,有只咬过吴一祸的蚊子出现, 广爷都能认出来。
“师父师娘!”
夫妻俩就在船尾喊了起来, 一个劲对着那边挥手。
说来也巧, 船上的确是吴一祸和红九娘, 这夫妻俩刚从魔宫出来,准备去绍兴府买点儿东西。
九娘也跑到船头对着小妹他们招手,吴一祸走出船舱,隔着老远就看到徒弟一脸傻乐的样子, 好奇这小两口怎么跑江南来了。
两艘船在码头前会合, 龙乔广和唐小妹就上了师父师娘的船。
小妹挽着九娘的胳膊师娘前师娘后的, 叫得红九娘眉开眼笑。
广爷就围着吴一祸转圈, 嘴里吧啦吧啦都不带停的, “师父您怎么在这儿啊?师父最近去哪儿啦?师父吃过饭了没?师父天那么凉怎么穿那么少?师父您去绍兴府干什么呀?师父您是不是瘦了啊?师父……”
吴一祸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听到耳边“嗡嗡嗡师父嗡嗡嗡师父……嗡嗡嗡……”
拿了俩冬枣给广爷塞嘴里,吴一祸终于清静了一会儿,问唐小妹,他俩怎么跑来绍兴府了。
小妹就将赵祯带着大队人马下江南微服出巡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九娘听说宫主妖王他们都在绍兴府的白家庄,就也要去玩儿。
……
霖夜火他们前脚回到白家庄,龙乔广他们后脚就到了,一家人凑到一起更加热闹,唐落梅跟着他小姑父一起围着幽莲继续打转。
……
与白家庄那群闹腾的“闲人”不同,这会儿公孙和赵普可老正经了。
先生被九王爷拽出仵作房洗了个手,卢月岚也追到门口,边看外面两人,边回头看那具尸体。
尸体眼窝里那只蜘蛛显然是活着的,遮眼布一被掀开,它就爬了出来。
卢月岚对着公孙他们招招手,“活的诶!”
公孙在外面喊,“小心,赶紧出来!”
可那蜘蛛爬到尸体额头上,就突然不动了。
赵普就听到头顶一阵风过,煤球飞了下来,落到了卢月岚的肩膀上,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听到大角鸮带着点警告的叫声,那只蜘蛛又缩回了尸体的眼窝里,一动不动地藏了起来。
赵普就听到四周围有一些异动之声,抬起头一看,九王爷吓了一跳……只见衙门院子里的树上,四周围院墙上,还有一侧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一大群乌鸦。
这些乌鸦体型硕大,漆黑的眼睛盯着院子里看着。
公孙又走回了仵作房,煤球跟着飞了进去,落在公孙肩上,一直盯着那只蜘蛛。
大概是因为有一只硕大的猛禽盯着,那蜘蛛就缩在尸体眼窝里装死。
卢月岚跑去找了个琉璃罐子过来,赵普接了罐子示意二人退后,他拿了根长一些的竹签,将蜘蛛赶进了琉璃罐子里,盖上盖子。
将盖子放到桌上,赵普再一抬头,院墙上那些乌鸦已经飞走了,树上几只还在,但气氛明显没有刚才紧张了。
煤球也从公孙肩头飞走了,落到了院子里一个高高的架子上,梳理起了羽毛。
公孙和卢月岚围着桌子观察那只蜘蛛,赵普则是走到院子里,观察那些鸟。
“有么?”卢月岚问公孙。
公孙点头,“剧。”
“所以死者的死因是被蜘蛛咬伤中身亡?”卢月岚去看尸体的眼窝,但眼里并无伤口。
空洞洞的眼窝里有一层黑色的皮垫,看起来别提多别扭了。
公孙摸了摸下巴,“这蜘蛛可能是此人养的。”
卢月岚想了想,“该不会……是故意放在眼罩里的?”
“方便携带。”公孙点了点头,“如果要将蜘蛛带进某个戒备森严的地方,这就是个很好的办法。可以先用药物让蜘蛛处于昏迷的状态,藏进眼罩里,带到某个地方之后,将蜘蛛取出放到要放的地方就行了。”
卢月岚听得直皱眉,“所以此人可能是个杀手?”
“很可能吧,但没有成功就被杀了,问题是……”公孙围着尸体又转了两圈,“没有外伤,内脏也没受损,此人是怎么死的呢?”
公孙戴上手套,托起死者的头,开始一点点地摸索。摸了好一会儿,公孙突然停了下来,伸手去拿了一把镊子,掰开死者头发,夹住了某样东西,往外抽。用了两下力,没抽出来,就对赵普招招手。
九王爷过去,公孙将镊子给他。
赵普眯着眼睛低头仔细看了看,也皱眉,他用镊子夹住某样东西一使劲……从死者的脑袋一侧,抽出了一片叶子来。
根据叶子的形状,是一片柳叶,随着柳叶被拔出,死者的七窍也流出了血来。
卢月岚张着嘴看着那枚软趴趴的柳叶,这不是什么柳叶形状的刀片,而是真树叶!
赵普将带血的叶子放到了一旁的白瓷托盘里,说,“摘叶飞花的手法,他是被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杀死的。”
“用一片柳叶做飞刀,穿透颅骨损伤脑部。”公孙摇了摇头,“这不是一般高手能办得到的,颅骨是十分坚硬的,而且伤痕极小。”
“不止快还准,凶手除了内力高外,还擅长暗器。”赵普觉得这种行为还挺江湖的,“没准是什么江湖仇杀之类的。”
正聊着,一个衙役拿着一张画像来给卢月岚,是方静肖刚才找到的“恩夫子”的画像。
卢月岚看完也挺不解,就让衙役去把王家那两兄弟叫来认一认尸体。
王大贵看到尸体就傻了,说此人正是委托他卖天女之饰的恩夫子,他也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死了。
卢月岚就问两人,这恩夫子究竟是干什么的。
两人吱吱呜呜都有些犹豫。
卢月岚脸就沉下来了,“这都出了人命了你俩还有所隐瞒?莫不是他的死还跟你俩有关系?!”
两人急忙摆手撇清关系,最后王大贵无奈,只好交代说,“这位恩夫子,是这一带比较有名的一位掮客。”
卢月岚就斜着眼睛瞅着王员外。
王大贵赶忙解释,“干我们这行的,有些人想卖东西有些人想买东西,但又不想张扬让人知道或者留底,就通过掮客来处理,他呢,就从中抽点佣金,这也是常有的事……”
“你糊弄三岁小孩子呢?”卢月岚冷笑了一声,“掮客抽佣金?买≈凶≈杀≈人也是这么操作的,也是常有的事?”
王大贵一脸尴尬。
“寻物园的卖品必须来路清白,你中间过了一趟掮客就存在买卖脏物的可能。”卢月岚指着王大贵问他这个恩夫子的底细,真名叫什么家住在哪儿平日跟什么人来往。
王大贵一问三不知,最后卢月岚恼了,说要封了王大贵所有买卖,全数账本送到衙门一一核对。
王大贵苦哈哈看自家兄长,王大福也不敢吱声,这里头还涉嫌人命,万一被牵连进去,自己没准乌纱不保。
赵普觉得卢月岚有点专治各种不服的意思,别看是个文人,为官作风相当的强悍,的确是挺适合太尉一职,武官应该会很喜欢他的行事作风。
而他的那个搭档方静肖……
九王爷又看了看院中架子上的煤球,和屋顶上几只正在休息的乌鸦……
王大贵被卢月岚一番“打压”之后,也是终于挺不住了,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位“恩”夫子是一次他和朋友喝酒的时候认识的,介绍他们认识的是杨大龙。
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杨大龙就是悬赏捉大盗黄斑鸠……被赵祯耍得团团转那位。
卢月岚让衙役跟王家两兄弟回去,将王记所有恩夫子介绍的买卖账目记录都拿来。
等将人打发走了,公孙问卢月岚,那个杨大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卢月岚点头,说他们盯这个杨大龙很久了,他可能知道很多关于当年灵蝶宫的内情。
“说到灵蝶宫。”赵普开口询问卢月岚,“我刚才就发现,这些鸟都是在保护你的么?”
卢月岚见赵普指屋顶上的几只乌鸦,就笑了,点点头,“静肖不在的时候它们都会聚集在附近。”
“方静肖可以控制这些鸟到一个什么程度?”赵普很感兴趣地问。
卢月岚摸了摸下巴,“这个么,就要看情况了,静肖从小就很喜欢小动物的,有时候一些鸟啊什么的飞到他眼前叽叽喳喳叫几声,他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能交流?”赵普问。
“嗯……好像并不只是交流这么简单。”卢月岚说,“要看静肖的情绪,有时候他着急或者比较生气的时候,我觉得那些鸟会受到他情绪影响。”
“只有鸟类么?再大点的动物可以么?” 。
“多少都有点,猫猫狗狗,再大点的,马牛羊这些,都是能影响到的,静肖喜欢鸟,所以跟鸟玩的最多。”卢月岚说,“但是小梅子的师父,就是猿老前辈经常提醒静肖要控制情绪,所以静肖脾气很好的。总之经过这些年,他也有经验了,找到了不少窍门,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一不小心就暴走闯祸了。”
“暴走闯祸?”赵普问,“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嗯……”卢月岚抱着胳膊摇摇头,“还挺多此的,有几次闹得很严重。”
公孙也点头,“我还记得小时候在书院的那次。”
“嗯嗯!”卢月岚点头,“那次真挺危险。”
赵普似乎很感兴趣,就看公孙。
公孙给赵普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会儿我们都十来岁吧,在书院念书,静肖偶尔下山回家,就会来书院等我们放学。那次他在书院门口等我们的时候,正好碰到有几个小混混用石头丢一个树上的鸟窝。那鸟窝里估计有小鸟吧,两只大鸟围着鸟巢边飞边叫,静肖就上前去阻止了。”
赵普大概猜到那几个小混混什么下场了,就跟被邹良或者霖夜火看到有人打狗的情况差不多吧……
“静肖上前阻止,那几个小混混非但不收手,还拿出弹弓打鸟,也是个寸劲,一弹弓把其中一只护巢的大鸟给打死了,结果静肖就失控了。”公孙回想当时的情形还是觉得后怕,“那会儿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了大批的鸟,遮天蔽日的那么壮观,然后左邻右舍的狗都开始狂吠,那场面可诡异了。”
“后来群鸟追着那几个混混攻击,他们几个头破血流地躲进书斋求饶。”卢月岚无奈,“当时动静闹得太大了,衙门的人都来了,书院的夫子来帮忙求情……没办法,杀人犯法,但哪条律法也没说杀鸟犯法。”
公孙也点头,“后来静肖对那几个小混混说,那种鸟,是终其一生只有一个伴侣的,今日你们杀了一只,另一只就会孤独到死。但别忘了,鸟是世上记性最好,报复心也最重的动物,你们这辈子都会被它们视为仇敌。”
“喔……”赵普点头,“那后来呢?”
卢月岚笑了笑,“后来啊……你们去绍兴府街上逛逛,如果哪天遇到三个头上戴着铁斗笠,大晴天也穿一身蓑衣的,就是那三个小混混。因为他们但凡出门必定被鸟追,不是淋一身鸟屎就是被啄头发……不过他们三个也算因祸得福,原本整天偷鸡摸狗,后来都没法干坏事了,因为一干坏事必然被鸟袭击,所以只好走正道,如今倒是也活得很本分。”
赵普抱着胳膊就开始想心思,脸上还带着点坏笑。
公孙瞧着他的样子,大致都能猜到他在盘算什么,这要是把方静肖带去战场,打仗的时候派群鸟去骚扰敌营,追得辽兵西夏兵满地跑,那多有意思……
……
而此时方静肖本人,正陪着赵祯他们,坐船去水月宫看庆典。
赵祯站在船头欣赏湖光山色,南宫纪无奈地给他托着盘葡萄,回头瞧了瞧船尾聊天的展昭白玉堂方静肖,南宫小声提醒赵祯,“皇上,江湖传言方静肖与水月宫没有来往,这么上去会不会……”
赵祯边吃葡萄边瞄了一眼南宫纪,“亲戚就是因为不走动才会疏远么!要搞好关系自然要多亲多近,是哇?”
南宫也无语,只好盯着赵祯看,那意思——待会儿最好稍微收敛点,搞僵了展昭和白玉堂也尴尬,你也不想为难你家爱卿,是不是?
赵祯继续吃葡萄,还噗噗往河里吐葡萄皮。
南宫瞧瞧他——万岁,注意形象!
赵祯眯眼——朕在喂鱼啊!怎么啦?
……
船尾,展昭和白玉堂也都怕方静肖难做,就问他,这么上岛不要紧么?
方静肖一摊手,“我若说不去岂不是抗旨不遵?”
展昭和白玉堂都无奈,果然这位已经猜到赵祯身份了……两人莫名还有些不好意思,大宋皇帝这么不靠谱,叫外乡人见笑了。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太姨婆。”方静肖说着,问白玉堂,“对了,我听月岚说你养了条白龙?带来了么?叫我瞧瞧威不威风?”
展昭说在白家庄呢,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又皮又嗲,不止威风,还微胖!顺便他还养了只老虎,也是微胖。
方静肖说你俩可以啊,又是龙又是虎的。
三人聊着聊着就谈到了小五要相亲的事情,方静肖说,“可别乱来,一会儿让我跟小五聊聊看它喜欢什么款,万一不喜欢白虎喜欢黑虎呢?”
五爷和展昭都无语——白虎就难找,黑虎更是没地儿寻去了。
两人一起问方静肖,“你有好老虎介绍没有啊?”
方静肖说待会儿让鸟群去打听打听,看看附近山里有没有单身的虎姑娘……
赵祯和南宫吃完了葡萄走回来,听着这边聊的基本都已经不是“人话”了。
……
水月宫也不远,船缓缓靠岸,方静肖先下去,赵祯下船的时候还被船板绊了一下,吓得南宫差点把他腰带都拽断了。
展昭和白玉堂边摇头边跟下来,觉得南宫纪就是“男怕入错行”的典型,大内侍卫听着多么神气的职位啊,结果摊上个赵祯,每天都是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下了船,渡头有水月宫的人过来接,看到方静肖还挺意外的,但都纷纷行礼,称呼他为“少爷”。
方静肖问,“庆典结束了没?有些事情想找宫主。”
水月宫的几个弟子说还在进行中。
“正好我几个朋友想观礼。”方静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几人,“都是江湖朋友。”
展昭等人都默默看赵祯。
皇上摇着扇子点点头——会说话。
几位弟子就带着众人往里走,刚走没多远,看到个小孩儿跑了出来,对着方静肖招手,“哥!”
这小孩儿展昭他们都认识,正是小四子的青梅竹马,沈元辰。
沈元辰看着跟方静肖关系还挺好,跑来带路,拉着方静肖的手往里走,脸上还带点雀跃的样子,似乎很高兴他来。
方静肖看着也很宠沈元辰的样子,问他最近练功练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念书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觉得,江湖传言可能也不是太准,看人家亲戚关系挺好的啊……
两人刚松了口气,就见迎面又来了几个人,为首一个开口就来了句,“呦,灾星到了啊,难怪今天岛上几只乌鸦嘎嘎叫个不停。”
来的是三个少年,看着都十五六的样子,穿着和沈元辰一样的衣服。
水月宫家大业大,估计都是沈家的亲戚。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眉——方静肖好歹是长辈,这几个小孩儿真没规矩!
沈元辰嘴角就拉下来了,不满地瞪那三人。
南宫扭脸瞧赵祯——看!给人家添麻烦了吧,多不好意思!
赵祯这会儿拿着扇子正边扇风边看热闹呢。
三个少年见方静肖没搭理,就坏笑着走向码头。
沈元辰皱眉,回头问,“庆典还没结束呢,你们去哪儿啊?”
三人笑嘻嘻的。
“赶紧跑啊。”
“就是,别一会儿水月宫也沉了。”
沈元辰一听这话,眼神就有些不善了,方静肖伸手拍拍他肩膀,顺便搭着肩把孩子带走了,也不去理会那几个少年。
展昭他们都跟着往前走。
赵祯回头看,那三个少年到码头就上船,看着是准备离岛了。
沈元辰一脸的不爽,嘴里嘀咕咕说今天有庆典不好搞事情,下次收拾那三个小王八蛋。
方静肖被他逗乐了,“人比你大几岁高一个头呢,你还叫他们小王八蛋?”
沈元辰哼哼了一声,边回头跟展昭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槿儿没来么,似乎还有些小失望。
展昭他们说小四子先回山庄了,让沈元辰典礼结束了一起去玩。
沈元辰开心地说好啊。
方静肖戳戳他,说,“你好兄弟唐落梅也来了,他师父来朋友了,所以给他放假,出来玩两天。”
沈元辰撸胳膊挽袖子,“正好!那个跟槿儿一起的小孩儿功夫怎么样?加上小梅子可以组个队,小爷我可算有机会报仇了!”
方静肖戳他脑袋,“人家叫小良子,明显比你能打。”
“切。”沈元辰揉揉脑袋,“他会玩儿梅花鞠不?”
“梅花鞠?跟蹴鞠一样的比赛么?”赵祯来了兴致,用扇子戳了戳沈元辰胳膊上一根红色的绸子,“刚才那三个小孩儿胳膊上的绸子是蓝色的,你们在比赛么?”
沈元辰点头,“嗯!三人一队,我那两个组队的太弱了,一直输!”
南宫纪好奇问展昭和白玉堂,“梅花鞠是怎么玩儿的?”
“跟蹴鞠差不多,但是简化了,小孩儿练功的时候玩出来的,渐渐就成了江湖上练武的小孩儿们之间的一个比赛。”展昭小时候也是玩梅花鞠的高手,就帮着介绍规则,“这种比赛是十六岁以下的孩子们组队比的。一队三个人,很大一个场地一分为二,场地里竖满梅花桩,正当中横一张网。比赛的时候只能用脚,一方将球踢过网,另一方将球踢回。回球的时候,可以直接接球的人踢回,也可以三人打配合,但每次每人只能触球一次,哪一方没接到球就算输一分,队员落下梅花桩也算丢一分。一局是二十分,三局两胜或者五局三胜的都有。这种比赛很考验基本功,各大门派都有少年队,经常比赛。”
“哦!”赵祯眼睛更亮了,“这个听着有意思。”
方静肖按着沈元辰的脑袋晃了两下,“去年你们第几名啊?”
沈元辰气闷闷嘟个嘴,“第八。”
“说起来!”沈元辰跑到展昭身旁,两眼冒星星地问,“展大哥!你是梅花鞠之神是不是?玩梅花鞠的都知道的!”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哪里哪里,小时候随便玩玩……”
“梅花赛单人赛的三连霸!”沈元辰还挺激动,“听说就是因为你,梅花赛才从单人赛改成团队赛的,是不是?”
白玉堂、赵祯、方静肖和南宫纪都瞧着展昭——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啊……失敬失敬!
展昭扶额,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玩过一阵子……外公他们都喜欢看比赛,总带着我去,后来就让我参赛了。结果一不小心踢了个第一,然后我那群姨妈就年年给我报名……”
“要组队为什么就不比了呢?”五爷不解,按理说魔宫跟展昭同龄的也不少,组个队应该也能踢的不错。
展昭一个劲摇头,小声跟白玉堂说,“后来一踢比赛全魔宫的爷爷奶奶都去观战,助威太热情了,吃不消吃不消……”
五爷等人想象了一下那种“盛况”,一群魔宫老头老太在球场看台上喊“猫猫崽必胜、小猫爷最强”什么的……是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今年也要比么?”展昭问沈元辰。
“今年春赛就在绍兴府!”沈元辰点头,“机会难得啊,这几年梅花赛越搞越大,参赛的队也越来越多了,很多大门派都是专门练的,我这边凑不齐人,小梅子要不在山里要不在坑里,不怎么有空,而且第三个人怎么也找不到,那小孩儿叫啥?小良子?”
众人都瞅着他——之前小四子明明要给你介绍的,你自己不听。
“小良子功夫很好么?”沈元辰跟展昭和白玉堂打听,“轻功怎么样?机灵么?懂战术么?好胜么?脸皮够厚么?胆子大不大?”
展昭和白玉堂听了之后都默默点头——小良子简直不二人选!
见二人点头,沈元辰握拳,“今年一定要赢!小爷我要一雪前耻!”
“什么时候比赛?”五爷有点想看比赛。
“这个月底!”沈元辰说,“这次好多人参加呢!除了中原武林还有西域过来的,有一百二十八个队!”
众人都吃惊,“这么多?”
“对啊!”沈元辰来劲了,“按照去年比赛的成绩,分四个区,单轮淘汰,踢到最后的要踢八轮,哪个队能连赢八场就是第一名!”
“去年第一名是谁啊?”五爷好奇问了一句。
沈元辰眨了眨眼,“天山队啊!”
众人都瞧白玉堂——嚯?天山队小徒弟们这么厉害的么?
五爷也意外——是么?头一回听说……
“到这个月中报名截止。”沈元辰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要是现在开始训练,还能一起练二十多天的配合,足够了!”
几个大人看着活蹦乱跳的沈元辰也都有些感兴趣,的确,如果他和唐落梅小良子三个人能组个队的话,的确有希望争第一。
“现在报名是要四个人的吧?”方静肖提醒他,“三个比赛的还有一个替补的。”
“呃……”沈元辰抱着胳膊歪着头想,“对哦,但是基本都是一路三个比下来,第四人就帮着递个水什么的,还有分析战术什么的……最好是脑袋聪明点。”
赵祯微微一笑,凑过去说,“那就让小四子来。”
沈元辰一愣,“槿儿?”
“嗯哼,连队名都给你们想好了。”皇上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就叫‘良辰美(梅)景(槿)’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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