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叔。那您还赖账不？要不侄儿带您，去看看您画在碑文上的押？”
“......”这刻鲲鹏彻底无语，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
心中各种理由翻了个遍，不过就在他想要继续反驳之时。
小殷洪却是顺手掏出一张破抹布。
这抹布平凡无奇，可却在九凤与鲲鹏的眼中，显得极为乍眼。
鲲鹏连连一个抬头，望向九凤，问道。
“这是当时赵公明签的那玩意儿么？”
当日在截教，他们可都亲眼见识过，知道这玩意有点神秘，可当时没机会多问。
眼下又出现，鲲鹏自然大为好奇，连忙一把扯了过来。
定睛一看，只见上头已然有了好几个名字。
而这些名字，毫无意外，各个他都认识，而且一看全是与小殷洪关系密切之人。
不是闻仲就是通天道人这些，最不济的也是那个一直跟在小殷洪身边的九婴。
以鲲鹏的阅历，岂能不知这当中定有古怪？
“小子，这玩意儿究竟是个啥？”
鲲鹏这话一问，九凤也是相当好奇的转过脑袋向他望去。
只见小殷洪笑而不语，也不直接回答，反而卖起了关子。
“这上头，除了我师爷，至少也是大罗修为以上，没错吧？但你们也清楚，我师爷和我那是什么关系？一般人就是想签，小爷也是不肯给的。”
话音一落，小殷洪又是一把扯过鲲鹏手中的咸鱼榜。
而后缓缓起身，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外头的风景，这才继续缓缓开口道。
“姑姑，老叔，你们知道侄儿为什么执意要伐天道么？”
“不是为那些火海罹难的百姓报仇么？”九凤不解。
“是，当然是。可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留住身边的人，不让他们惨遭天道毒手。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私心？”鲲鹏和九凤又对视一眼，这时九凤依旧有些不解，开口问道，“既然你想留住他们，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寻死？”
小殷洪闻言，也不急着回答，反而是深吐一口浊气后，才缓缓回道。
“封神量起，当日你们在解教看到的近万教众，多半都将彻底陨落，哪怕封神之人，也仅寥寥三百余人。而封神之人，只有魂，没有肉身，终身将受打神鞭和封神榜的制约，修为也再无寸进可能。你们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么？”
“什么？”鲲鹏不解。
他本也不是遇劫之人，对这玩意儿更是不甚了解。
可又是一想自己当年，在上古妖族天庭，任职妖师的情况来讲，不无觉得不妥，
更是有些忆苦思甜般的说道：“封神做官不是挺好么？当年天庭十大妖将，那是何等的威风？仰可以气吞万里河山，俯可以视察九州八荒，高高在上！”
鲲鹏话刚一说话，小殷洪却是猛然一个回道，怼道。
“不，不一样！当年你们妖族和巫族都乃是肉身神仙，修为可以不断突破和成长。而你们的势力发展太快，太强！天道担心终有一日，怕会不好掌控，所以布局引发你们两族矛盾，让你们相互攻伐，巫妖两族从此元气大伤，再无争霸之可能。”
两人一听，表情不一。
九凤双眉紧蹙。
鲲鹏这，似乎并未动容，反而对着小殷洪解释道：“侄儿你想多了，巫妖大战，乃是十大金乌贪玩所致。那段时光可是本座亲历的，鸿钧老祖表现还是挺公道的，不偏不倚，并未出手帮助过任何一脉。毕竟人家十天道嘛，这点还是可以的。”
听鲲鹏这么一说，小殷洪双目一凝，反问道：“若是天道真的公允，为何不插手让你们罢战？若是他插手，两族能打成如今这般模样？现如今妖道还有几人？巫门还剩几人？哪怕以妖道而入仙道者，都终将被天道逐一筛选过滤成为时代的弃儿。若是这般只留仙道也就罢了，可最后你们知道会如何？”
小殷洪一连串的自问自答，无不直戳九凤和鲲鹏的内心。
当年鸿钧讲道，门客三千，巫妖仙佛等等，可谓是一视同仁，深得三界众人爱戴。
直呼天道公允。
可现在呢？巫妖没落，仙道昌盛，却是不争的事实。
但鲲鹏还是有所疑虑，继而继续问道：“那咱都修仙道不就好了？这可是鸿钧道祖的本家流派。”
“您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么说吧，封神量劫其实就是以正统仙道之名，筛选过滤掉大部分的妖道。而这之后呢？正统仙道也将被天道继续打压，不断扶持更弱的势力，以期来代替老牌的强悍势力。这是一个一步一步蚕食的过程。”
两人一听，分别开始从龙汉初劫，开始回忆。
不这么想的时候，不觉得数次争霸有何不同，只当是种群大战。
可顺小殷洪的思路一想，两人不禁纷纷吓出一身冷汗。
可不是么，龙汉大劫之后，盘古一手打造的洪荒世界开始破碎，天道趁机选中鸿钧成为代言人。
而后讲道，分宝，增强各方的实力，进而引发各家的争斗之心。
谁家本事大了，手中又拿到了大量的强力法宝后，心中能没有点争强好胜的念头。
于是乎，巫妖大战开启了。
这么一想，就连鲲鹏都似乎想通了一些关节，怒而一拍大腿，气道：“天道这是怕大伙太过和气，亲手递上了相互攻伐的屠刀啊？太狠了...难怪当年红云老祖让座给，西方秃驴，本是好意，可这两秃驴，却心生歹意，连本座的位置都抢。道祖明明知道，却不制止！这是故意给我们埋下彼此攻伐的祸根啊！”
见鲲鹏终于明白其中的道理，小殷洪便是无奈的点点脑袋。
“这这这...”一旁看着两人的九凤，此刻神情骇然，冷汗已然湿透了她的后背。
少许，晃过神来，惊魂未定的喃喃道：“这就是欲使人灭亡，必欲先使其疯狂么？”
“嗯...兴许吧。”小殷洪点点脑袋，似在安慰一般。
此时，九凤又与鲲鹏一同深深的望了一眼小殷洪，问道：“如果事态一直这么发展下去，最终结果会如何？”
“这个...”小殷洪摸摸下巴，沉思片刻。
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
“天下无仙，万族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