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欲白拿着林漠的书信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过寥寥几个字,不过却包含着万千意思。
他看完后,将信放在烛火下烧尽,然后对送信的人道,“叔父即使如此诚心,我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送信的人悄无声息的从他府中退了出去,一会儿,许掷托着剑进来。
“他们打算求和?”
林欲白眉眼尽是冷厉之色,嘲讽的勾起半边唇,“到了这个地步,言和?哼!”
林漠原本是想在他死前拉他当垫背的,好给自己的儿子清出一条路,可没想到,他到底是超出了他的掌控。
书信送来之后,他们又恢复了从前虚情假意的模样,如此一遭,林欲白的势力渐涨,那些隐藏的势力也渐渐露出了头角,已经远超出了林漠的想象。到了如今,林漠也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养出了一条吃人的狼。
他们回京城已经有五日了,朝廷局势有了变化,但也稳定了下来。只是,荣安却一直没有醒过来,太医轮番在她的床前候着,但是一直没什么起色。林欲白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将军府里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终于,在荣安的心脏有了暂时性暂停的时候,林欲白彻底的爆发了。
“都是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宫里的太医各个都说回天乏术,听天由命。
这些太医往死里各个自诩医术了得,如今遇到了正事,可每个都不堪重任,一到关键时候就是缩头乌龟。
“将军息怒,姑娘的心症实在是太严重了,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齐太医趴在地上,他年纪最大,又是宫里最有经验的老太医,医术也是公认的最好的,接手过许多的疑难杂症。但这个是真的难,这几日他都留守在这里,生怕荣安出了事,这几日过去,他感觉自己离患有心症也不远了!
听到他们这么说,又各个趴在地上唯唯诺诺的,他拍着桌子站起来,“放屁!”
荣安如今看起来病的的确很重,可他还是无法相信那个拿着枪英姿飒爽的小丫头会再也醒不过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让她活过来,否则,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给她。”
齐太医闻言,几乎老泪纵横,他很想说就算把他的心换上去,这个姑娘也活不了多久。
但现在林欲白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他实在没有胆子说出来。
“再去找,宫里没有,就去外面给我找,把那些大夫都给我找过来,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京城,没人救得了她。”
宫里的太医虽然医术了得,但在宫里呆的久了,遇到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人,不敢用药,但荣安已经到了紧急关头,他不得不拼一次。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
许掷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失态,即使前段时间在宴会上见到了一个叫许般弱女子,他也不曾这样失态过。他看了眼病床上的那个小丫头,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丫头居然有这样的胆识,居然在这场纷乱中,将林欲白救了下来。
“将军,不如让阿颜去找之前给六姑娘治病的那个大夫,问问她之前用的什么药,或许会有转机!”
太医实在是无路可走,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林欲白低头扫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荣安她自己精通药理,那些个大夫开的药她看都看不上,你认为他们有什么鬼用?”
他虽然和荣安不过呆了两日,但看过荣安药箱里的药,他将拿着药拿给太医瞧过,他们都说是上好的治外伤的药。但那些药并不是常见的药,连太医都极少用到,可见是荣安自己配置的。
如今,荣安的病他们束手无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无疑是火上浇油,要不是林欲白看齐太医还算是顶事的,他非把他脑子拧下来。
齐太医被他这么一看,惊恐的闭上眼睛,就差呜呜呜的哭出来了。
“主上,夫人过来了!”
许掷吩咐完人去外面找人,夏眠阴看见他,便也要跟着过来看看林欲白的救命恩人。
林欲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她自己身体弱,让她回房里呆着去,没什么事不要出来晃!”
这个时候他就像炸药一样,夏眠阴偏要过来点上一把火,怪不得他要炸。
许掷早猜到这样的结果,但夏眠阴毕竟是林欲白的夫人,他也不能这么不给她面子,只能过来道了一声,听到林欲白这么说,他拜了一拜,赶紧将人请走了。
偌大的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太医小声的交流声。林欲白站在床头,床帘里的荣安模模糊糊,他撩开床帘,看着那个已然没多少气的小丫头闪过一丝心疼。
“她身体一直都是这样吗?”
阿颜这几日看着荣安这样哭了好几日,面色也是难看,但又不愿走开,勉强在这里硬撑着,此时趴在荣安的床头,听到林欲白这么说,她咬着牙,眼泪汪汪的,十分的可怜,“也不算是吧”
若不是被奸人所害,就算荣安体弱,也不至于病成了这样。
“从前还在老家的时候,的确是不大好,但落水之前,还不至于这么糟糕,后来落了水,被救上来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大夫都说没救了,要准备后事,可是姑娘昏迷两天,自己挺了过来。后来离了老家,没了那些个糟心人,她已经好了许多了,只是这次。。。也不。。。”
说道这里,阿颜趴在床边上呜呜的开始哭,若是荣安死了,她也就不活了。
林欲白听得只觉得心口被人堵了棉花,气都不畅通了,这也坚定了他必定要让荣安醒来的决心。
宫里的太医无能为力,只能用药拖延时间,外面的大夫也是请了一茬又一茬,但起色都不大好,荣安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林欲白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每日除了去朝会表示来荣安的房里,有时连公务也是在这里批的。
他一天天的暴躁,林欲昼的下葬之日也来了。那日下起了瓢泼大雨,林欲白站在荣安的房间门口,眼神阴鸷的看着雨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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