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吩咐,奴婢一定照做,绝不敢再有二心。”许是因为紧张,阿楚的的声音都是颤音,听的不大真切,可眼前,她们也没工夫管阿楚如何,只求着荣安赶紧放了她们,一个个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荣安漫不经心的摩梭着手里的汤婆子,道,“第一,以死谢罪。第二,既然你是老夫人派过来的细作,就应该明白一个细作的职责。我不想她不该知道的知道了,该知道的却又不知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犯,你只怕会比你妹妹的下场还要惨!”
阿楚抬起头,满脸的惊色,“我妹妹她。。。她怎么了?”
“昨日落到山崖下面去了,现在怕是连渣子都找不到了!”诗文看了她一眼,“你那个继母大概也活不长了!”
阿楚抿着唇,突然之间就哭了出来,她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个头,“多谢姑娘为我娘和我弟弟报仇,阿楚以后绝不负姑娘!”
她的身世比这里的比女孩要凄惨一些,生母在生弟弟的时候被继母气的血崩死了,弟弟活了下来,但是出生的时候没照顾好,体弱多病。好在他是男孩子,父亲多少会护着一点,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替他挡了不少灾。但她自己就没幸运了,从小就被继母和妹妹欺辱,不到九岁,继母为了给的亲生女儿换一个她喜欢的簪子,无情的把她卖了。
这些年,她一心想要报仇,但是根本没有机会,后来这件事被夫人知道,她答应给她报仇,让她过来监视荣安,但这么久过去了,她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而她的弟弟却死了。
荣安这么做,不过是想告诉她们,忠心耿耿的跟着她,她不会亏待他们,更不会亏待她们的家人。可若是惹了她,她也是一个轻易就让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主儿!
“一会大夫要来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婢女朝她拜了一拜,一个个勾着头走了,阿楚往回看了一眼,心里是有些难过的。自己的仇就这样报了,她觉得支撑她走下去的理由突然就没了。
荣安半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神色冷清,与以往见到的相差很大,她回过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她这一辈子,始终是在听别人使唤,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在这个为她报仇的姑娘身边待着,算是还恩吧。
“姑娘,继续留着她,会不会放虎归山啊?”阿颜对阿楚是有些同情的,但是相比起荣安的安全,阿楚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放心,当一个人没了支撑自己活着的理由的时候,这个人是很好的掌控的,她这样的人若是想通了,就会比一般的人更加的忠心。”
“那其他的人呢?我瞧着就没一个能看上眼的,要不找个理由打发了,咱们安排自己的人进来吧?”阿颜歪着头,她对别人的人,其实是很有阴影的。若是能全部打发走,才能彻底的放心。
“傻子,穷苦的人家是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的,何况还是正当的钱财,她们不会做傻事的。就算是做了,杀人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她懒得打草惊蛇,这里的人弄得走,但是蛰伏在荣真边上的却要费心思,若是如此兴师动众,保不准会有别的事。那个老太婆的命,她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且,她也不想让死的太痛快。
“后天就是新年了,这次可以好好的过一次了!”荣安看了眼皱眉的阿颜,笑道,“外头但凡你们两个看的中的,姑娘我都买给你们!!”
阿颜一听,眉宇间的不快果然一扫而光,嘿嘿一笑,“其他的我都是不要,就是姑娘平平安安的就行!”
荣安温柔的笑了笑,“好!会顺遂的!”
除夕那天,荣真特意推了官场的局子,就陪着荣安吃了一个年夜饭。
“大哥哥还是第一次和小五一道吃年夜饭呢!”
说起来,荣真也是惭愧,以往的年夜饭的,荣安都与他们一起吃过,或者说,只要是老夫人在的地方,荣安都不被允许出现。今年只有他们两个人,家里冷清的可怕,这也是宋容真觉得家里冷清的唯一好处。
“来,这是大哥哥给你备的压岁钱。今日一过,你就十五了,要健健康康才行!”
荣真将红色的钱袋子递给她,白色的缎面上绣着一注盛开的桃花,一看就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荣安双手接过来,“谢大哥哥吉言了!”
软糯的声音又虚又弱,荣真听得鼻子有些酸,但他也不想她看到他不高兴然后起了不开心的心思,僵硬的笑了笑。
荣安依旧白的吓人的脸色让他十分的担心,但是没有一个大夫看的好,都说听天由命,他哑着嗓子,望着外面一点都没有星光的天,小声喃喃。
“这是个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暖和起来,真是。。。”
外头的流言他听一次就觉得难受一次,就连长姐都写了信过来询问荣安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这样的消息都传到了故里,可见,荣安这次病的是有多重。
“大姐姐托人带了些人参过来,还有你四姐姐,也寄了些你爱吃的糕点,明日就能到了。她们都盼着你早日好起来。小五,你可要争气呀!”
荣真有的时候会半夜过来瞧瞧她,看她的睡颜,会忍不住伸手探她的鼻息,生怕她熬不过这个冬天就走了。好在,春天已经快要到了,她喜欢的桃花,也快要开了。
荣安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她就知道,那边的人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消息流传的这么快,还真是多亏了许府的筠琸,不然,她还要想办法将事情闹大。
“我没事,就是看着虚,我还要看着大哥哥成亲呢!”
荣真拍了拍她的头,“天晚了,早些睡!大哥哥就不打搅你了!”
荣安嗯了一声,靠在椅子上目送他离开。宋荣真过了年就二十了,对于这里的男子,年纪已经大了,但是他的心性还是十分的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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