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跪在他身边的郑临郁则是一脸的怀疑人生,因为郑九鹤曾经告诉过他,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林欲牧当了皇帝。他开始是不信的,但是她语言了许多的事都已经成真了,所以,他对这个梦也深信不疑。
这些年,他一边在林欲白的手下卑躬屈膝,但对林欲牧又十分上心,对郑九鹤如此巴着林欲牧也是默许的,他想着,就算她做不了皇后,哪怕是进宫当一个宠妃,也是可以的。可他突然死了,还是被就地处死,尸体都被拖去喂了狼。
两父女整个人都傻了,幸好郑临郁也不蠢,他还是靠着林欲白,没有傻乎乎的一边倒,如今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郑九鹤这个穿越者就不那么好了,今日一收到消息,人都不清醒了,如今还在家里像个傻子一样的坐着呢。
依着北元的规矩,朝臣们守陵需要七日。这七日都得在里面呆着,不得出来。
荣真平日就是一个书生,身体不如武官,而且还在病重,聂世芬实在放心不下,荣安和荣乐边打算去宫里探望一番,省的聂世芬的心总是不安定。
荣曦和荣绘也想去宫里露个面,但是聂世芬怕她们不知道天高地厚招惹是非,便也没让,只让荣安和荣乐去看看,送点吃的给他们补补。
一早上到宫门口的时候,荣安他们远远的就看到了李府的马车。李家的两个孩子也在翠香园里中了招,李秋贤是真的疼爱孩子,一直守着他们,倒也避过了当晚的祸事。李柏恒想来也是在病中,李松松也该是奉她母亲的命过来探望父亲和哥哥的。
荣乐也没敢叫她的名字,只是让车夫快些走,到了李家马车边上的时候,李松松恰好从里面下来,一看到她们,面上露出了喜色。
“太好了,你们也来了!”她这一路都是战战兢兢的,偏生白贞丰家里有事,走不开,只能她过来了。
“你这么多啊?”
李松松也是两个为官,但是带了许多的东西,后面跟着两个婢女拿着饭盒。
“这不是兄长这病着嘛,母亲怕他吃不好,吃不消,所以多备了一些。”
“得了吧,还有某个未来相公的吧!”荣乐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糕饼顺手就给了已经觊觎已久的阿颜,让她吃了。
李松松嘿嘿一笑,“你这都知道,我这不以为你们来不了嘛,所以,多准备了些。”荣安和荣乐也躺了许久,现在面色都还是惨白惨白的,人也消瘦了一些。
“是啊,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的好了。”前日夜里还疼的死去活来,早上醒了,一收到消息,病也不敢病了,人也精神了。
“荣安怎么样啊?”
“她呀,身体就那样了。这些年早就被汤药侵染的百毒不侵,竟然是我们家病最轻的一个。昨天晚上吃了一副药,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昨日药都没吃,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大夫这么跟宋府的人说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但都庆幸这次没给荣安这豆腐一样的身体带来什么大的后果。
姑娘们托着饭盒顺着内臣的指引,一路到了灵堂门口,里面哀嚎声起,也不知道里面的妃嫔实在哭先帝还是哭自己。
荣乐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荣兰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再大的不满也在人死后烟消云散了,荣乐本来就心软,对这个堂姐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怨怼,此时竟然还有点想哭。
宋泽信和荣真以及李家父子收到家眷过来了的消息,跟着内臣走出来。三个姑娘站在门口,面色阴郁,一看到自己父亲和兄长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宋荣真看到李松松过来,眼睛亮的不行,得知她还给他准备了饭食,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李柏恒啧啧嘴,摇了摇头。
李秋贤冷哼一声,道,“你干什么?你还没荣真出息呢,出事到现在,自己的未婚妻到现在都没露面,你还好意思嘲笑他,真该好好反省。”
原本李秋贤对荣真印象就很好,他自己是个读书人,自然也希望女儿能嫁个读书人。先前只因为荣真家里的事儿不大同意女儿与他定亲,如今,不满意的事儿已经没了,他看这个未来女婿越看越满意。
李柏恒在家里一贯没甚地位,此时被父亲批了一顿,顿时觉得自己碗里的饭菜不香了,郁闷的搁下碗筷,叹了一口气。
“她家的妹妹哪有荣真家的这么会来事,也不知道劝着点。”次次都要让他上门去请她才出来,请了出来也不说话,尴尬的要命。
李松松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你,我要是她家妹妹,我也懒的跟你成日里说对诗看画的。”
“啊是是是,下次我跟你学,先去酒楼吃上一顿再说。”他托起碗筷,嘲讽似的看了一眼李松松和荣真,又道,“得亏你家家底丰厚,不然娶了我妹妹回去,吃也能把你们家给吃穷了。”
用白贞丰的话来说,他们给她备还算丰厚的嫁妆,如今已经被她吃了一小半了。还好现在就要嫁人了,不然再晚些时候嫁出去,这些嫁妆都得被她吃没了,到那时候,那就只能把人送到他们府上了。
宋泽信和荣真闻言,都笑了起来,然后又赶紧捂着自己的嘴,怕人看见他们在丧其嬉笑,被人参一本。
意识到这里不是家里,四个人飞快的吃完,又跑回了灵堂继续守着去了。
婢女收拾好,她们也准备回去了,路过灵堂的时候,林欲白叉着腰正巧从里面出来,脸色阴沉沉的。李松松见他如此,脚下一顿,险些又扒在荣安的身上求安慰。
荣乐心里对他护着荣安是知情的,但是也架不住自己一看到他就发憷的怂性子,行礼之后就想走。
林欲白眼尾看到荣安,一改方才的阴沉,欠揍的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哟,这不是两个小宋姑娘和未来的小宋夫人吗?病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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