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体不大好,这些时候有荣安的调养,好了许多,但毕竟年纪大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三高。后来又在南启病了一回,禁不住油荤,免得她的身体负荷不了,荣安交代了侯琳,午饭半碗饭和一点点没有调味料的几片肉烫,到了晚上,那就只能吃白水滚过的烫菜了。
老夫人许久没吃过有味道的肉食,看到别人桌上的颜色艳丽的鱼肉,难免嘴馋,侯琳见她如此,也于心不忍,眼神频频往荣安看。
荣安见她主仆二人实在可怜,便用小碗夹了一块鱼肉和几片肉过去,然后交代诗文,让老夫人先别急着休息,等喝了她调的汤药再睡。
侯琳见荣安送了过来,便也知道,这是极限了。在老夫人满足的眼神里,又交代了她不能多吃。
白婵璐见荣安如此谄媚,也不甘服输,紧接着让她身边的侍女也端了一份过去,还眼巴巴的讨赏。
侯琳不好多说,也接了下来,但是放在一边,老夫人也知道轻重,便也没吃,吃完了荣安的那一小碟,就放下了筷子,与一旁的辛安聊天。
白婵璐讨了个没趣,对荣安更是记恨上了。夹菜的空档,荣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吃。
白婵璐就是奚落了荣安几次白夫人的庶堂哥的庶女,本就是庶出的父亲加上自己的母亲又是妾室,身份自然就没多上的台面,加上后来她的父亲为了讨好林欲白的父亲,便把自己的女儿送了进来。但是林欲白的父亲一直都不喜欢他,送来的女儿就发给了林欲白的母亲做婢女。后来罗素心去了南启,没有带上她,留给了儿媳,阴差阳错,却成了儿子的妾室。
如今,她的父亲还尚在朝廷,她便觉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又生了个儿子,时常为难同为侍妾的陈玉茭,林欲白以往对这两个都看不太上,只要不闹出事,他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闹腾。可如今,荣安到了他身边,抢走了他全部的主意,两个不对盘的侍妾由此结盟,就等着什么时候让荣安失去林欲白的心。
荣安往日在宋府了吃惯了那两个姨娘暗戳戳的绊子,也不屑于与她们斗,且如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便也不搭理她们。
两人在她这里碰了好几次软钉子,所以才找老夫人告状,可今日一看,老太太对荣安那也是喜欢的紧,两个人就更加的不满了。
吃完饭,荣安扶着肚子站起来,一脸的满足,林欲白看着她鼓鼓的肚子笑道,“这往后要是怀孕了,按你这吃法,孩子都没地方呆了。”
荣安一听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有点手痒,但这个时候人多,她也不好太过,于是就没搭理他,走到老夫人身边扶着她。
“母亲今日吃的有些多,要多走走,消消食。”不然等会喝药,会没有肚子装的。
难得看儿子吃瘪,老太太心情也好,于是点了点头,在儿子不满的神色下要走,刚走两步,林欲白走上来,道,“许久没有陪母亲走动了,我也去。”
他一去就不得了了,后面跟了一堆的人也要去。荣安再也忍不住,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挽着老夫人的手出去了。
许信被押进大牢听候发落,就在许府人心惶惶的时候,皇后遇喜了四月,这个消息出来的实在是巧合,不用猜,也知道哪位足智多谋的皇后,故意隐瞒了消息,就是为了防着林欲白对她的孩子动手,可如今父亲快要保不住了,她只能把消息放了出来暂时保住许府。
这边内斗的不像话,南启公主的真正死因,也被快速的传回了南启。南启君主大怒,撕碎了签下的协议,准备攻打北元。
这些消息加急加急再加急的送到林欲白的书房里,可他就是按兵不动。今日更是好心情的陪着荣安与齐太医看案文,
皇后的太医有好几个,齐太医也是其中之一。荣安听完他描述的脉象,心里也有了数。
“儿子好啊,若是有一日圣上不行了,她还有儿子顶着。”到了那时候,许清歌的权倾天下的梦才是彻底的成了真。
齐太医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见荣安脸色平淡,便也道,“姑娘这是在。。。”
“没什么,你就怎么告诉她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太医,我相信你有办法让他们相信她怀的是男儿。若是此事成了,我收你做徒弟啊!”
荣安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笑了起来,想来是自己觉得搞笑。
齐太医却听了兴奋的拍手,“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官定不负姑娘所托!”
林欲白在一旁瞪眼,荣安瞟了一眼,给他倒了一杯茶,“来,解解醋!”
“哼,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心疼我!”
“你又怎么啦?”
林欲白手一伸,上面包着小小的纱布,道,“我受伤了。”
林欲白像个三岁的娃娃一样,娇气的要命,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去行军打仗的。昨日在院子里练剑,一不小心被划了一下手指,嚎的满太师府都听到了。
荣安气的都笑了,伸手在他那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上掐了一把,“你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是故意划的,你要是真想受伤,我帮你。”
说罢,手上就更用力了。
林欲白赶紧赔笑,“错了错了,我错了!娘子饶命!”
荣安刚刚放手,人又开始作死,坐在她的边上,抱着不松手。
“这南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打过来,啧啧,真想把你带上!”他嘿嘿一笑,满肚子的坏水又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朝堂上如今因为旧事告急,林欲白却一脸不想收拾烂摊子,每日抱着手臂在一旁看戏,急的满朝文官跳脚。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想用他的时候就是太师安好,不想用的时候就是那个奸臣,他心里不乐意,受不了这个委屈。
林欲珩也想排别人去,可是武将几乎都是林欲白的人,根本没有人请战,喊到名字的也以各种理由推脱,实在推拖不了就说要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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