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若是她自己的母亲听见了多好。若是她当初能活的就一点点多好。还好,即使这个母亲不是那个母亲,但都一样的,这一辈子,她没有缺憾了。
第二天凌晨,小宋府的人都起来了。聂世芬更是焦急的一晚上没睡好,就怕哪里疏漏了,让路娘和欢儿查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都检查好了,时辰又快到了。她也顾不上休息,带着人直奔桃园。
荣乐和荣怀也早早的起来伺候荣安梳妆,她们到的时候荣安还睡的欢天暗地的。一屋子的吓人忙得团团转,聂世芬赶紧让荣怀和荣乐把荣安拉了起来,好不容易让她睁开了眼睛,三个人转身手忙脚乱的给她准备义务,回头一看,荣安还傻乎乎的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发呆。
聂世芬这下急得跳脚,捏着她的肩膀摇晃许久,她还是不知日月为何物。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快醒醒吧!”
诗文一见,不慌不忙的从边上拿着一块糕点塞到她嘴里,道,“姑娘,起来洗漱了!”
荣安下意识的咀嚼了两下,这才开始醒了。
身上的凤袍是最好的风蚕丝制成的,还有凤冠,都是荣安最喜欢的样子。荣安笑了笑,某人还真是有心,没想当初他当初为了给林欲珩下套的时候,把金子往上堆了又堆。
忙活完,天也亮了。拜别双亲后,荣安坐上了轿撵,一路往皇宫而去。车马到了一个特定的地方,店铺都有人抬着箱子出来,到了皇宫,整个京城的管道上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十里红妆,无人能及!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叫做草包的五姑娘了,那些百姓对着后面跟来的抬妆的队伍啧啧惊叫。
“真是没想到啊,咱们京城那些出名的店,都是宋家五姑娘的地儿,就连那凤图腾都是,这太吓人了。”
“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庶女怎么了?这样的庶女,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以前都说许府的大姑娘聪慧,这与宋五姑娘相比,那是比都比不了咯!”
荣安与林欲白大婚,被封为后的消息在百姓中一直都是猜忌纷纷,没人想得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庶女,还是一个草包,即使再得圣心,也担不起一国之母的责任和荣耀啊。可今日,就再也不会有人有这样的异议了。
新帝的婚礼与新帝登基在同一天,这是史上史无前例的事,但林欲白偏要这么做。他的脾气说一不二惯了,加上荣安也不是好惹的人,朝臣们这段时间被他们夫妻混合双“耍”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只求两个阎王爷能放过他们,于是二话没说,就都领旨操办去了。
除了皇室特有的婚礼仪式,还有林欲白登基大典的仪式,荣安头晕眼花,对这个皇后之位越发的看不上了,这也让林欲白更加的有危机感,一日下来,好话都说遍了,就怕荣安不耐烦,甩手不干了。
好在他装可怜卖萌十分的得心应手,荣安也吃这一套。好不容易熬到了正午,还要他一道接受百官跪拜。
荣安的腰都快直不起来,小半的身体靠在林欲白的身上,身上都是汗津津的。
林欲白伸手替她捏了捏,“再撑一下,很快就好了。”
今日她吃了不少的苦头,他也心疼的要命,可不管是这个天下还是这个婚礼他都魂牵梦萦许多年,一定要和她站在一起才行。
林欲白的眼睛亮的很,满是期待,荣安完全不忍心拒绝他,又妥协的嗯了一声,可以不放过一点休息的机会,全身放松摊在他的怀里。
人一倒下去也没觉得多放松,她扶着自己的腰,嘟囔道,“头好重,衣服也好重,人也好重。”哪里都很重。
林欲白难得见她这么撒娇,一颗心全软了,“那等一下我抱你走!”
“不要!”
荣安果断拒绝,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像是一个娇娃娃一样,她可不是娇娃娃。
侍女垂首过来,禀告时辰到了,荣安打起精神,被诗文搀扶着走到那满是红地毯的长廊上。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林欲白微微侧头,伸手牵着她被汗水浸透的小手。
两个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穿过群臣,穿过长廊,走到那闪着金色微光的龙椅上。
边上是荣安的凤位,荣安的眼瞬间发亮。
她今日除了坐在花轿上,屁股就没沾过凳子,实在是太累了。林欲白好笑的挑了挑眉,扶着她在一旁坐下自己才坐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椅子上。
一坐下就想着躺下,荣安被外面的鼓声吵得头晕脑胀的,整个人都有点懵。好在接下来的仪式她也不比参与,麻溜的回到自己的凤仪殿等着某人回来。
一到里面,她的形象也顾不上了,两脚一蹬,爽利的把鞋子踢开,七手八脚的把身上所有的枷锁全部拿了下来,一点都没有形象的趴在床上喘气。
“荣安,你真的决定了嘛?”
系统很久没有出来了,突然冒泡,荣安迷迷糊糊的。隔了一下才想起来,按照之前的协议,到了今日,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想起林欲白,荣安脸上划过一丝决绝,“恩,我已经决定了。答应你们的事,我会做到的。”
“你和松松真是有默契,她也这么决定了!”
“嗯,我知道。”说来,还是因为她李松松才这么选择的。
系统默了默,对于这个从来不给它找麻烦的宿主还是有很多不舍得的感情的,毕竟脱离了荣安,它又要开始坑爹的忙碌了。
林欲白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地的衣服,荣安穿着中衣,趴在床上,发髻散开,脸上的脂粉已经被宫婢卸下来了。林欲白越看越觉得可爱,就连她脸上的小痣都觉得怎么生的那么好。伸手轻轻的掐了她的脸,荣安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心里咯噔一下,脸白的下人,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真的只是累的睡着了,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是全身发虚,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在那一瞬间,他以为,她食言了。但是幸好,他没有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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