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脚底抹油,恨不得马上就逃离这个现场,简直太可怕了,赵承珏太宠着九珠了,就因为九珠一个笑,老四才算是死里逃生,躲过一劫,不然呐。
老四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四殿下。”沈清澜远远的就看见了老四过来,立即上前拦住了老四,老四刹住脚步,眉头拧的都快打结了。
“沈侧妃找我有什么事?”
沈清澜看得出老四对自己的疏远,苦笑,“四殿下倒是和九珠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哪怕是沈清澜时常给老四一些小礼物,这么多年的关怀备至,也换不来九珠的一个笑脸,沈清澜暗自讽笑,北缙的几个皇子都很喜欢九珠,只是至今还没有想明白,九珠到底哪里好了。
老四蹙眉,这话听着有些不顺耳。
“四殿下,九珠在里面很忙吗,我想见见九珠,能不能帮帮我。”沈清澜小脸苍白,祈求的看着老四,老四最受不了女人这样了,弄的老四浑身不自在,实在太难受了。
“我……还在再等等吧,大皇兄正在里面和九珠聊天,一会说不定就能进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沈侧妃再见。”
关于太子府的事,老四绝对不敢随便插手,一个沈清漪和秦大人就足以表明了赵承珏的决心,老四说着头也不回的跑开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撵似的。
沈清澜紧紧咬着唇,赵承珏又在陪着九珠。
很快墨羽走了出来,“侧妃先回去吧,殿下稍后便到。”
沈清澜眼眸一亮,不好再继续耗着,点了点头,扶着白术的手一步步离开了浮闲宫。
……
“沈姐姐回来了。”秦侧妃正坐在花园里,打扮的很得体,换上了平日里最喜欢的嫣红色,容颜娇俏,温婉可人。
沈清澜斜了眼秦侧妃,转头又看了眼白术,白术很快退下了,沈清澜坐在了秦侧妃的对面。
“姐姐没见到殿下吧,是不是朝慬公主劝着姐姐改嫁?”秦侧妃亲自给沈清澜倒了盏茶,嘴角的笑意有些讥讽,“明明是咱们两个受了委屈,他们欺负人,偏还要我们装作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说起来,真的很生气。”
秦侧妃看了眼沈清澜,“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嫁了人,夫君劝着自己的姬妾改嫁的,即便是咱们愿意,嫁过一次的人了又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嘴上不提不念,将来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只叫人有苦说不出。”
秦侧妃和沈清澜念的都是三从四德,骨子里便接受不了这件事,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妹妹说的是,纵使九珠公主身份再怎么高贵,殿下是一国储君,将来身边未必只有咱们两个。”
沈清澜眼眸微闪,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人如萧妧那样,十年如一日的受尽恩宠呢。
“眼下上面的几位长辈都向着九珠公主,不过也是,九珠公主当年救过皇后娘娘的性命,还救过五皇子,单凭这两样,九珠公主就已经占了上风,现在又多了一重嫡长公主的身份压着,咱们两个再没有点动作,只怕会被压的死死的,用无处之日。”
秦侧妃太小看了九珠的胃口了,眼下这个时候,不得不想点办法了。
沈清澜看了眼秦侧妃,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敌意了,反而是很友好,“的确,没有人能帮的了咱们了,只能依靠自己。”
“只要姐姐豁的出去,大不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了,咱们就不能眼看着九珠公主占尽便宜。”
秦侧妃喋喋不休,沈清澜敛眉,端着手里的茶盏抿了小口,眼眸微动,“殿下今日回来,等殿下的消息再做决定也不迟。”
秦侧妃闻言眼眸微挑,笑意越深。
天色刚黑,白术急急忙忙的往外跑,拽着笠大夫就往映雪院方向跑,“笠大夫,我家侧妃不行了,怎么也叫不醒……”
沈清澜躺在塌上,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如纸,衣衫半解开来,嘴角嗪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安稳。
“侧妃这是怎么了?”
“我家侧妃说要眯一会,打发了丫鬟,我就一直守在了门口,眼看着快传晚膳了,也不见侧妃醒来,进来一瞧才知道侧妃出事了。”白术急的直跺脚。
笠大夫伸手探上了沈侧妃的脉象,好一会才道,“侧妃这是中毒了!”
……
“沈清澜自寻短见了?”九珠有些惊讶,上午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半天功夫就想不开了,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幸亏丫鬟发现的及时,捡回一条性命。”锦画语气里含有一丝讥讽,“不过这件事在宫外已经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
九珠挑眉,很快就淡定了,“和亲公主不容姬妾,仗着身份要撵走两位侧妃,两位侧妃不堪受辱,其中一位含羞自尽。”
锦画惊讶,竟然被九珠给猜到了。
青采正蹲在地上给九珠清理指甲,忽然看了眼九珠,“公主的指甲生的很漂亮,昨儿个折断两根,只怕还要好些日子才能续上。”
九珠伸出手瞧了眼,凤仙花汁染上的指甲很鲜艳,颜色大气,九珠十根如玉一样白嫩纤细的手指,本就很漂亮,九珠勾唇,“漂亮是漂亮,只是时不时的拿出来修剪一番,着实烦人。”
就像是太子府里的那两位。
锦画和青采自然明白九珠的意思,锦画忽然问,“那公主可有什么想法?”
九珠吹了吹手里的指甲,“不是还没死么,急什么,笠大夫的医术好着呢,还有明儿个一天,等着吧。”
这是九珠最后的期限,再不解决了,九珠立马回了大雍,这两位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什么老实本分的,说不定九珠还会容忍了,这两人幺蛾子太多了,瞧着就心烦。
锦画和青采对视了一眼,再没提起此事,而是找了别的话题哄着九珠开心,九珠的情绪丝毫没受影响。
……
朝慬公主闻言脸色猛的一沉,揉了揉眉心,“人现在如何了?”
“回公主话,还在昏迷中,并没有醒来不过外面已经闹开了,都说是九珠公主气量小不容人,要活生生把人给逼死了,众说纷纭,但大多都是诋毁九珠公主的。”
朝慬公主蹙眉,一时还摸不透这其中的深意,立即叫人备上了马车,连夜去了一趟太子府。
去的时候秦侧妃正站在廊下,一脸焦急,见了朝慬公主立即上前请安,却被朝慬公主忽视了,朝慬公主进了门直接去瞧沈清澜,沈清澜的确被折腾的不轻,嘴里含着口参,就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沈姐姐就是想不开,从宫里回来以后就魂不守舍的,却没想到竟然……”
秦侧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欲言又止,这话就是在告诉朝慬公主,人是从宫里回来才被逼死的。
朝慬公主脸色一冷,斜了眼秦侧妃,“说话注意些,什么叫从宫里回来以后就成了这样,谁还能逼死她不成!”
秦侧妃被朝慬公主吼了一嗓子,缩了缩脖子,很快就蔫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殿下来了,众人顺着视线看去,果然是赵承珏来了,脸色非常的难看。
“殿下,沈姐姐她……”秦侧妃刚要迎上前,忽然被赵承珏冰冷的眼神给吓得一激灵,动了动唇,后半句话不敢再提。
“这是?”朝慬公主却是注意到了两个侍卫手里还押着一个男子,男子被打的很惨,浑身都是血迹。
“殿下,求殿下饶了沈侧妃吧,全都是属下一人的错。”男子开口,手里还捏着沈清澜的绣帕。
秦侧妃眼皮跳了跳,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殿下,这是何意?”
“沈清澜受不住寂寞,背着孤红杏出墙,私通侍卫,此乃死罪一条,如今畏罪自裁乃罪二。”
赵承珏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话,秦侧妃愣住了,沈清澜明明是被逼死的,怎么可能红杏出墙,私通侍卫呢。
朝慬公主心里跟明镜似的,沈清澜背负着这一条罪名,倒是将九珠摘了干净,朝慬公主忍不住叹息,几次提醒沈清澜,尽快选择,如今倒好,把自己的路全都给断了。
主动权从来就不在沈清澜的手中,此时此刻,沈清澜已经彻底惹恼了赵承珏。
朝慬公主很快对着赵承珏说,“本宫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赵承珏点点头,命人送朝慬公主离开太子府。
气氛有些紧张,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赵承珏阴郁着脸色,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说吧!”
“殿下,我家侧妃不认识此人,绝对不可能私通侍卫,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白术慌了,跪在地上冲着赵承珏磕头,“求殿下明察。”
说到有人陷害,秦侧妃头皮发紧,她敢肯定赵承珏知道实情,更有可能是一手安排了这出戏,好狠!
为了摘清九珠,宁可让自己背负着这样不堪的名声,秦侧妃心都凉了。
“栽赃陷害?”赵承珏眼眸眯起,“这府上一共就两个侧妃,你说的那人又是谁?”
扑通,秦侧妃跪在了赵承珏的脚下,浑身都湿透了,“殿下,殿下……妾身冤枉啊,妾身和沈姐姐一直交好,绝对不可能是妾身害了沈姐姐,求殿下明察啊。”
“你说,沈侧妃是被人下毒谋害致死,还是心虚的怕被人发现,畏罪自裁了?”
赵承珏没理会秦侧妃,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术,白术张张嘴,这要她怎么解释,沈清澜明明就是被逼死的,白术冷然对上了赵承珏的冰冷的眼眸,吓得脸色惨白。
“我家侧妃是被人下毒谋害致死的,求殿下明察,侧妃下午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只和秦侧妃在一起喝过茶,府上许多人都可以作证,侧妃回了映雪院就说身子不适,要眯一会,打发走了丫鬟,直到晚膳的时候,奴婢才发觉了不对劲,一进门就发现侧妃躺在了塌上,一动不动,这才找了大夫瞧,殿下,求殿下替侧妃做主。”
果然,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秦侧妃的身上,秦侧妃的身子宛若掉进了冰窟窿,凉的彻底。
“殿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一查便知,墨羽,搜芜蘅院,将芜蘅院的伺候的奴才带过来,务必要问出实话!”赵承珏冷声吩咐。
墨羽点点头,“是!”
秦侧妃不敢想象,墨羽会不会从芜蘅院搜出什么来,只知道是赵承珏要她死!
“殿下……”秦侧妃仍旧是抱有一丝幻想,也许,是自己猜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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