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娘见徐衍回来,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回来就好,幸亏张大牛命大没死,不然咱们可就摊上了大麻烦了。”
原本国公爷对徐衍就不太满意,若是惹了事回去,肯定会惹来国公爷的不悦。
徐衍抿唇不语。
冰儿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一扭头就走了。
墨大娘见状,“如今冰儿的婚事已经定了,往后衍儿应该离冰儿远些,省的将来会连累……冰儿的名声,让冰儿难做人。”
墨大娘本来是想说,会连累徐衍,但见徐衍脸色不善,又想起冰儿这些日子对墨大娘的帮助,转念便换了个说法。
“定了亲?”徐衍皱眉,“是哪户人家。”
“是村镇那边的人家,比之前那个强。”墨大娘一笑而过,并没有再细说,徐衍环视一圈,灶台上还多了鸡鸭鱼肉,米缸也是满满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徐衍问。
“衍儿……”
“墨大娘,尊卑有别!”
墨大娘愣了,脸色涨红,叫他衍儿也是经过他同意的,怎么忽然之间态度就变了呢。
“衍……公子,是不是冰儿跟您说什么了,天地良心呐,没有人逼冰儿,全都是她心甘情愿点头答应的,公子,我在您身边伺候了五六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一定是冰儿想跟着您一起离开这里,故意装委屈,您身份尊贵可千万别上当啊,国公爷会不高兴的。”
墨大娘想来想去,认定了就是冰儿从中作梗,故意说了些什么,徐衍心软,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受不住把持也很正常。
徐衍眸光骤然一冷,“原来在墨大娘心里,我徐衍就是个耳根子软,又拎不清的男人。”
墨大娘摆手,着急解释,“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还不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徐衍脸色紧绷,猛然一拍桌子,气势迸发吓得墨大娘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公子,真的不关我的事,是冰儿自愿的。”
冰儿应了门亲事,拿着聘礼去赔给桂花婶,桂花婶收了钱应了冰儿会替徐衍求情。
“这门亲事,是谁牵线的?”徐衍又问。
墨大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神虚闪,不敢看向徐衍,徐衍怒极,所谓的白眼狼说的就是墨大娘吧。
“这些全都是冰儿自愿送来的。”墨大娘低声嘀咕,冰儿要给,墨大娘没道理不收下。
徐衍站起身,转去了隔壁,门还锁着看样子冰儿并没有回屋,可又去了何处呢。
“徐公子!”
屋外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人坐在马背上,墨大娘又惊又喜,“国公府的人来了!”
那人闻言看向了徐衍,“我是季大人身边的随从,季元,季大人明日返程回京都,想问问徐公子的意思。”
墨大娘一听说不是国公府,脸上的笑意立即沉了下来,长长的叹息,还没等徐衍开口,便谢绝了季元,“多谢季大人好意,不日国公府便会派人来接我家公子,就不劳烦季大人了。”
季元皱眉,不是说徐衍想回京都城么?
“明日清晨一定会赶去和季大人汇合,叨扰了。”徐衍清润的嗓音开口,季元松了眉,留下两个随从等在门口。
“公子……”
“墨大娘就等着国公府来接吧,我先走一步。”徐衍对墨大娘有些失望,这样的奴仆究竟是怎么照顾徐衍的,难怪病了也不想法子。
墨大娘脸垮了,她还想跟着徐衍一起回去呢,怎么能独自留下呢,万一徐衍回了京都,国公府不派人来接她怎么办?
“公子,刚才是我多嘴,本想着等国公爷派人来接回更为妥当,却不想公子还有急事,我这就去收拾,明儿一早和公子去找季大人。”
“墨大娘,路途遥远又要骑马而行,墨大娘不识马术会耽搁行程,再等几日国公府的人来接吧。”
话落,徐衍沿着街坊四邻去找冰儿的身影,留下一脸呆滞的墨大娘,墨大娘又惊又气,她放弃了国公府的好吃好喝,跟着徐衍来岐山村受罪,可是为了将来有更好的前途,现在却适得其反,这绝对不是的墨大娘想要的结果。
徐衍找了冰儿整整一夜,也未见人影,天色渐亮,墨大娘已经雇了辆牛车,说什么也要进京。
徐衍没理会墨大娘,跨上马背飞驰而去,将墨大娘远远的扔在了身后,等到了汇合点,远远的便看见小小的一团身影趴在树干后,时不时的探出脑袋,身上还背着包裹。
见状,徐衍松了口气,驱马上前一把拎着冰儿坐上马背,冰儿惊呼,待看见是徐衍,展颜笑了,“徐衍,你来了。”
“莫不是打算一直跟着去京都城?”
冰儿点点头,徐衍气的没法子,却听冰儿又说,“这次是我姐姐给我寄了书信,我不认得路,昨天听说你要进城,便来等着了。”
“你姐姐?”徐衍惊讶。
冰儿点头,她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霜儿,霜儿五年前就嫁人了,后来随丈夫去了京都城,再也没有消息传来,这是五年后第一次给冰儿写信。
“原来这样,那便捎你一程。”徐衍见她笑,忍不住跟着笑了笑,他知道冰儿肯定等了一夜,就担心错过了徐衍离开。
“谢谢你,徐衍。”
冰儿换件衣裳,成了灰扑扑的小厮,一路跟着部队,只是比较幸运是乘坐马车,倒也没吃什么苦。
“多谢季大人。”徐衍凑近季敖身侧,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唯独那一双眼睛却是深不可测。
“谈谢还言之过早,能不能入了贵人的眼,还得靠你自己。”季敖哼了哼。
“原来季大人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徐衍挑眉一笑,说完这话惹来季敖狠狠的瞪了眼,“胡说八道。”
“怎会是胡说八道,季大人明明就不喜欢季夫人,恨意浓浓,却又不得不日日戴着面具演戏,世人哪会猜得透季大人的心思。”
话落,季敖猛的扯住缰绳,本来没气也被徐衍挑出三分气来,“闭嘴!”
“季大人向来儒雅,怎么会和我一般见识呢,放心吧,我嘴巴紧的很,不会乱说的,季大人的秘密只是多了我一人知晓罢了。”
季敖气息不稳,恨不得亲自拿针封了徐衍的嘴才好,“你究竟要如何!”
“季大人莫气,我不得徐国公的重视人尽皆知,倘若有季大人的诸多提携,助我一臂之力,他日季大人有事相求,我定然有求必应。”徐衍冲着季敖笑了笑,“我杀人的事情已经被李县令传入国公府了,说不定你我刚到京都城,徐国公就下令将我逐出家门。”
“你倒是自觉。”季敖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平时里季敖是个情绪内敛的人,极少动怒,接触徐衍不过数次,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了。
“徐国公有嫡子,又怎么会留着我这个污点抹黑国公府呢。”徐衍一点也不意外,就像是当初的孤独元霖义无反顾的将独孤辕逐出家门,若非他命大,被言大人救了,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季敖眼皮跳了跳,“你刚才说助你一臂之力,又是何意?”
徐衍心情不错的冲着季敖笑,季敖蹙眉,恨不得一脚踹向此人,都说徐家嫡子温厚老实,在季敖看来,分明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也不知徐国公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不等徐衍开口,季敖立即补充,“你要想清楚,若是真的做了,将来和徐国公府便是势不两立。”
“季大人,我与徐国公府本就不能共存。”
季敖闻言,才没了话,又听徐衍似笑非笑,“季大人,大皇子临风一年前曾去过大雍,差点娶了大雍嫡公主九珠,只可惜被赵承珏给捷足登先了,大皇子惨败而归,还落了不为人知的病根儿,药石无医,我有一法可治大皇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季敖脸色微变,徐衍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季大人总该对徐某信任些吧?”徐衍挑眉,大皇子曾经掺和过独孤家族的秘术,被秘术反噬,可惜独孤琦已经死了,大皇子不得不靠着独孤家族时不时研制出所谓的药丸,才能稳定心脉。
一路上,季敖对徐衍防备谨慎,徐衍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转眼便是数十日,临近城门下,徐衍跳下马车,“季大人,我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回去了,我暂时就住在城外客栈。”
季敖紧绷着脸,一路上都被这人牵着鼻子走,心情太不爽了,嗯哼几声进了城门。
“徐衍。”冰儿也下了马车,跟在徐衍身后。
“我会在这里住两日,你去找你姐姐吧,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这里寻我。”徐衍递给冰儿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些碎银子,冰儿推脱着不要,徐衍便道,“打听消息处处都要花费银两,算是我借你的,将来再还。”
冰儿这才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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