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看了一眼同伙的方向,脸色骤变道“你耍了什么手段?”
“没手段,就是给他下了一点点迷药,不过你就没那么幸运了,迷药已经用完了,所以你没觉得身上痒吗?”云瑶反问。
被她这么一说,矮个子确实感觉到浑身有种痒,不是表皮而是肉里的痒,隔着皮挠都挠不到。他转念一想,同伙现在昏迷不醒和痒没关系,定是这臭婊子故弄玄虚。
他忍痛站起来,与云瑶隔着两丈远对视,“老子行走江湖糊弄过别人,还,没被人糊弄过。”
“那姑奶奶我今天给你开个先例。只不过你以后也没机会被人糊弄了。”
看他说话的口气,云瑶再对比刚才他与同伙说话的口气,简直就是两人,刚刚的他在同伙面前唯唯诺诺,而此刻明显比那个同伙更狠,更狡诈。当然对于云瑶来说,他死的可能也更惨。
“哼,”矮个子逼近云瑶,云瑶却站在那里不动。
“你同伙中了我足够多的迷香,也许会悄无声息没有痛苦地死去,而你中的是我的痒痒粉。恐怕死前要经历一番痛苦。”云瑶独门秘制的痒痒粉,今日可以亲眼看看效果如何。
看着刀尖上的血珠,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或许死亡面前,容不得人怕。
矮个子见她面对自己的靠近,如此淡定,竟然一时没了气势。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的痒已经有些明显,伤口的疼痛被他忽略,他松开按住伤口的手,浑身开始挠个不停。
这种痒是从皮肤渗透到肉里的,就是将皮扒了也缓解不了。
血一直在流,他又要顾及伤口,又要挠痒,实在是难受至极。很快身上被抓破,脸上都是血痕,“贱货,快给老子解药。”
云瑶只麻木地看着他,眼里除了阴鸷,一点同情都没有。
“那边有溪流,你跳下去是不是会舒服一些?”云瑶提醒。
矮个子连滚带爬跑向溪边,希望能洗掉身上的药粉,他不顾一切跳进水里。此刻他腰部还在流血,只是在水里他感觉不到而已。
他真的以为水可以缓解痒,其实只是凉凉的溪水从破损的地方淌过,疼痛侵袭而来,盖过了瘙痒而已。
“舒服吗?”云瑶跟着两步来到溪流边,若说刚才他还有威胁性,此刻完全没有。
“贱货,快将解药拿出来。”矮个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弱,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气势。
云瑶把玩着匕首,想起小时候,被囚禁的小院里经常遇见蛇,几次被咬,而她看见了只会跑,可是今晚,她突然觉得以后要是再遇见蛇,有必要将它弄死,尤其是对自己有威胁的毒蛇。
“水就是解药。”她蹲在一边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掉。
“真的,假的?”那人的声音变得虚弱。
好笑,真的假的,好像他还有的选择似的。
他将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手还在不停地浑身上下挠。周围慢慢有股血腥味弥散开来
可惜了这条溪流,被这狗贼的血给污染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瑶才扔了匕首缓缓站起来,朝火堆走去,直到坐下来,她才有些后怕,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那个想让她不得好死的人,浑身被他自己挠的稀巴烂,最后在溪流里慢慢死去。
其实中了痒痒粉不会死,药效也有时间限制,刚刚虽然给了矮个子一刀,毕竟伤口浅,等他熬过时间,那云瑶必死无疑。
云瑶将他诱进水里,伤口在水里会血流不止,他本人还不会发现。
所以他是流血过多而导致死亡的。云瑶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彻底化险为夷。
痒痒粉不能粘水,否则更痒,他死前真不痛快。
云瑶吸了一口气,竟然生生将心头的恐惧压下去,她很少见过死人,更没有出手杀人,可是今日她却没有因为杀了人而瑟瑟发抖,反而觉得应该给自己点个赞,从此地狱多了两个人,那些毁在他们手上的冤魂可以安息了。
火堆滋滋作响,此刻心绪已经平静下来,她想着刚才的一幕,余光时不时瞄向溪流,那人坐在溪流里,看起来有点渗人。
说实话这会有点怕,空荡荡的山谷,偶尔出现几声猫头鹰的叫唤,再结合周围的环境,云瑶心里开始发毛。此刻又想起楚愠,想起他,心里就更难受,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她以为这辈子会和楚愠白首到老,恩爱永远,可没想到是这样的。
正在难受,突然身后出现熟悉的声音,“楚瑶!”
云瑶回头,看着楚愠直接从斜坡上滑下来。
“果然是云狗狗,鼻子贼尖,这样都能被他找到。”云瑶深吸一口气。
她将包袱拿过来,伸手摸向匕首,她不知道楚愠此刻出现的目的,万一真是来杀她的呢?“作死的云狗狗,今日非给他点颜色看看。”
楚愠刚刚从斜坡上滑下来,臀部遭累。他也顾不上这些,一路奔到云瑶身边将她的匕首夺过来扔掉,随后抱住她,“你胆子真是肥了。”好一会才松开她,“你这样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样一看云瑶觉得楚愠不是来为难自己的,毕竟要杀她,楚愠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上来一拳头就可以送她上西天,云瑶刚刚经历了可怕的事,现在脑袋一片浆糊,她低头不说话,眼里都是委屈。
“我就凶了你一下,你就抛夫?”楚愠慌乱的心,直到将云瑶抱在怀里才算安心。
云瑶推开他,他自顾自在火堆旁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从昨日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你个小没良心的。还能吃的下?”
“吃人家的胭脂都吃够了,哪里还有胃口吃别的?”云瑶恶心,一想到颜子思坐在他身上一脸满足的样子,就恶心无比。
楚愠三口两口就将馒头吞进肚子里,又拿起水壶灌了好几口水,这才悠悠道“呵,昨夜要是你不跑,我是打算吃个够,而且还要喂你喝牛奶,非喂到你吐。”
云瑶懒得与他废话,收起馒头,蹲在火堆的另一边,看着正对面的楚愠。
“你又没有毁容,完全可以去找云裳,咱们两到此为止,以后互不相欠。”
楚愠真是搞不懂,云瑶为何眼睛好了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你老是提她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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