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已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楚骁送上了黄泉路,楚愠至今还记得秦王错愕的眼神和楚骁咬牙切齿的表情。而高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陵园。
下一个就是颜博和楚泰。现在楚愠还留他们一口气,很快,他们会死的很难看。
“南境不会那么安稳,若是楚泰在京城突然变故,必定会引起各方势力觊觎南境。”楚愠缓缓转着酒壶。
段尘看着他的手,“王爷已经做好准备了?”
楚愠轻哼两声,淡淡道“没有!”
没有?那南境动乱怎么办?以段尘和柳绍对楚愠的了解,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可是他说没有准备,那该怎么理解?
“还没到时间,”楚愠补充道。
段尘和柳绍对了一眼,不再说话,
两日后,镇南王入京了,楚愠还没有正式得到消息,便听说镇南王直接去了缥缈阁,他听说清河郡主期初对男童感兴趣,完全是因为顾缥缈诱惑的,后来才让她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过分。所以楚泰将一切根源追溯到顾缥缈的头上。
楚泰当场杀了顾缥缈,还封了他的妓院,本来顾缥缈平时行事作风高调夸张,引起不少人反感,这样一来,大家都拍手称好。
不仅如此,还将顾缥缈背后的国公府和定远侯府牵扯出来,狄林被镇南王的人偷偷暗杀在一处无人的小巷,尸体躺在臭水沟,因为天热又没有及时处理,搞的周围臭气熏天,才被人发觉。
国公府虽然知道是楚泰,可是没有证据,又势单力薄撼不动楚泰,只能找皇上哭诉。奈何楚骁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楚泰,哪里还敢给他做主。随便安慰几句就打发了。
不仅如此,镇南王还抓了一批与缥缈阁有关的贵族子弟。他想等以后楚泰消气回南境了,他再慢慢安慰这些人。
楚愠得到消息,便急急忙忙入宫去了。
后面几日楚愠几乎早出晚归往皇宫跑。
今日,他一大早便着装整齐出了书房的门,这几日他都是睡在书房的。
楚骁让楚愠和几位重臣陪镇南王去往半山寺。
自半山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后,便对外封闭,颜博亲自守在这里,希望日夜为楚涵还有清月祈福,希望他们的灵魂可以得到安宁。也希望能化解一点镇南王的怨气。
香火停了,人迹没有了,整个半山看起来阴森森的,小径上不过个把月的时间,背阴的路上已经透出青苔。
镇南王几乎是一口气爬上了山,山上的冰室里还放着他一双儿女的遗体,还有个恨子入骨的‘女儿’守在那里。
虽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知道儿女是死在那个‘女儿’手里。
推开殿门,平日里金碧辉煌的大殿,今日空荡荡,颜博正跪在大殿的正中央,楚愠和桑奴还有几个陪同人员,一起进入大殿。
楚泰只是在门外站着,眼中的悲伤已经化作愤怒,他恨不得杀了颜博。
“带本王去冰室。”楚泰侧身,不想看大殿,他从前不信佛,以后也不会信。
带路的人看了一眼楚愠,楚愠点点头,“那我们先去看看涵弟和清月。”
自始至终,颜博都闭眼,没有理会门口的一群人,直到人都走完了,门口的光亮被腾出来照进大殿,他才缓缓睁开眼,看着伟岸的佛像,心生悔恨。
冰室在后山一个很深的山洞里,刚到洞口,里面一阵阴冷扑面而来。
楚愠眉头微皱看着楚泰,楚泰的神情悲伤,昔日勇猛无比的将帅,此刻被打击的好像都快站不稳,洞内的阴风一阵一阵,快要将他吹倒了。
“叔父节哀,您这样,子娇不放心,要不我们先去看看清河?”楚愠试探地问道。
楚泰许久才将目光从黑漆漆的洞口移到楚愠身上,他眼中闪过疑惑,许久才想起自己的大女儿清河郡主。
他没有说话,直接进入洞口,消失在黑暗中。
楚愠等人侯在洞门外等候,这个时候跟进去,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而会让一向高傲的镇南王难堪,自己的一双儿女惨死,却死在自己的女儿女婿身上,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洞内发生了什么大家不得而知,可是楚泰从洞口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惊呆。若说楚泰日夜赶路,进京后也只是疲惫和憔悴,可是现在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花白的头发全白。
谁都没有说话,楚泰摇摇晃晃走出来,整个人像压了座山在身上,步伐挪的极慢。
桑奴想上去扶一把,但又不敢,生怕他抽剑挥了自己。
“王爷,您没事吧?”
楚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桑奴,这死太监问的什么话?眼睛瞎了吗?没事?怕是楚泰想死的心都有。
楚泰扶住洞门,低头半天才跟带路的人道“清河郡主在哪里?”
“紫棠峰的禅房里。”有人轻声道。
“带路。”
楚愠犹豫,压低声音,“需要我们陪您吗?”
楚泰摇头,独自跟着带路的人去了清河郡主关押的地方。
去紫棠峰的路难走,虽然隔山相望,可是中间只一人而过的小路到达,峰顶四周全是悬崖,一座孤零零的阁楼立在那里,楚泰看了内心各种滋味揉在一起。
走到一半的时候,楚泰停下,“就是那件房屋?”
“是的,王爷!”
“你回去吧!另外幽王他们都可以下山了,今日本王就在山上。”楚泰吩咐完,自己朝阁楼走去。
风很大,楚泰束起的头发被吹乱,他站在阁楼门前,周围只有风呼呼的声音,院内杂草丛生。
阁楼的门窗紧闭,窗户纸都破了,黑暗从大洞小洞透出来,让人不战而栗。
楚泰推开门,一股阴森扑面而来。
许久阳光才将屋内的一切显在楚泰的眼里,摆设很简单,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角的床上,床角缩着一个头发蓬乱的人。
楚泰稳了稳步伐走到床前,只在床前站了片刻,他便满眼阴鸷,抓起清河郡主的头发,将她拖下床,直接拽着她的头发撞在屋内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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