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欢答应了孔颖达的请求。
他又不傻,干嘛拒绝?
大唐格物学院,在这个时代说是惊异类绝不为过。
显然,孔颖达还不太懂李易欢的谋划,以及大唐格物学院的本质。
不过,他既然想要主动上贼船,李易欢才不会傻乎乎的拒绝。
届时,木已成舟。
孔颖达和大唐格物学院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另外,以孔颖达在大唐读书人心目中的威望,还能够帮助李易欢的大唐格物学院避免许多迂腐的读书人的声讨。
卖孔颖达一个面子,白得一挡箭牌。
划算的很。
李二陛下瞥见这个儿子的笑容,已经提前在心里为孔颖达默哀了。
孔祭酒,你还是不了解朕的儿子。
进了大唐格物学院,再想出去就难了。
“孔祭酒,除你之外,恐怕无人能够胜任国子监祭酒。不如,你先担着,日后再说。”
孔颖达也不再坚持。
他一心想要在李易欢的大唐格物学院发光发热。
最重要的是,观察一下李易欢,看看他是如何想到的贞观拼音法。
此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也。
众人离开后山。
途中。
孔颖达已经迫不及待的道:“侯爷……”
李二陛下却道:“且慢!此子并无字,不知孔祭酒可否赐一个字于我儿啊?”
李易欢茫然了。
字什么的,他自然是知晓的。
当时,行冠礼以后,不是才会被长辈赐字吗?
怎么到了我这里,这么着急?
李易欢提醒道:“老爹,我才十五岁啊。”
李二陛下训斥道:“你懂什么?能够让孔祭酒赐字,天下人谁有这个福分?”
李易欢眨眨眼道:“可我还是一个孩子啊。”
李二陛下:……
十五岁,有的都结婚了。
孩子……别人孩子都有了。
此时,大唐虽然规定男子二十成年,可是基本上十五岁开始,许多民间的男子就开始成家立业。
尤其是大唐立国不久,经历了战乱,中原百姓死伤严重,人口锐减。
人口,对于一个国家,尤其是古代而言,是强大的根本。
否则,李二陛下拿什么灭了突厥,一雪渭水之盟之耻,又如何横扫环宇,成就他千古一帝的美梦?
李二陛下不再理会他,道:“孔祭酒,请为吾儿赐字。”
不知为何。
孔颖达本应该是一个迂腐之人,起码李易欢还没有行冠礼,想要被他赐字,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
孔颖达竟然点头了,并没有拒绝。
“君子如玉,温润而泽……不如就叫如玉。”
李二陛下自言自语道:“君子如玉……如玉……如玉……好字啊!”
噗——
李易欢当场就喷了。
搁这闹的吧?
我堂堂一个翩翩美少年,你给我取个字叫如玉?
这不是娘们儿的名字!
好大侮辱啊!
这个孔颖达,一定是对本少爷心存不满……不对,是对大唐格物学院不满,找机会打击报复呢!
心胸狭隘!
斤斤计较!
阴损!
呸!
李易欢:“我……”
李二陛下喜不自胜的道:“还不多谢孔祭酒?”
李易欢:……
谢个屁啊!
再看孔颖达坦然的神色,妥妥的将真实目的隐藏了。
再想想孔颖达的声望,拆穿了估计老爹也不会信。
而且,李二陛下还指望孔颖达这么一个在读书人心目中极具声望的人收揽民心。
本少爷不能闹僵了。
为了老爹,我……太难了!
李易欢弱弱的道:“孔祭酒,再换个吧?”
孔颖达:……
李二陛下:……
还换?
你是多瞧不上如玉这个字!
咋滴?
不如,给你改称上天?
李二陛下立即拍板道:“勿要多言,就这么定了,朕替吾儿多谢孔祭酒。”
说完,拉着孔颖达就走,把李易欢摔在了后面,生怕这个儿子惹孔颖达心中不快了。
李易欢:……
给我取字,我还没发言权了?
李君羡笑道:“恭喜少爷!”
李易欢板着脸问道:“你恭喜我什么?”
李君羡回道:“恭喜少爷被孔祭酒赐字啊,一般人可没这个殊荣,哪怕是太子殿下也没有。”
李易欢冷冷一笑,道:“我怀疑你在取笑我,要不然你怎么这么开心?”
李君羡:……
李易欢哼道:“少爷我聪明绝顶,你怎么想的,还想骗得过我?”
李君羡:……
不是……李某没有啊!
李易欢气道:“胆子太肥了,逼我是不是?”
李君羡腿有点抖,心有点颤儿。
这属实有点冤枉啊!
取笑少爷你……
抱歉,李某就是取笑陛下,也不敢取笑少爷。
取笑陛下,大不了就是一死。
没啥。
取笑少爷你……生不如死啊!
“少爷,你听我解释……”
“不用听你狡辩了。”
“不是狡辩,是解释!”
“把狡辩说成解释,脸都不带红的,阿羡你的脸皮真厚。”
“……”
一炷香后。
李二陛下和孔颖达边说边聊,回到了桃花源。
接下来,自然是设宴,为孔祭酒接风洗尘。
毕竟,孔祭酒要来此地做大唐格物学院的山长。
另外,又为李君羡赐字。
无论如何,也要答谢一番。
一回头……
没人了。
儿子不见了。
李君羡也消失了。
“人呢?”
“来人,给我出来!”
当即。
一个影卫就跳了出来,禀报道:“陛下,大皇子和李大人刚才偷偷的溜掉了。”
李二陛下:……
再看孔颖达,捋着胡须不说话。
李二陛下啥人心的都有了。
这个儿子,该不会是故意在孔颖达面前如此失礼,又是在故意自污。
你可气死朕吧!
李二陛下大脑飞快的运转,正想着什么补救。
可是……这也太难了!
堂而皇之的在孔颖达的面前消失了,朕再不要脸,也说不就来那种蹩脚的理由。
简直……
自污就自污,连带着朕也丢人。
实在是……
咦?
对了!
猛然间。
李二陛下灵机一动,问道:“孔祭酒,你听说过三字经吗?”
“三字经?”
“这是吾儿刚写的一本书,用来做启蒙文章的。”
“在哪里?”
“孔祭酒随朕来。”
两人进了小院,来到了李易欢的书房中。
案牍上,正放着一本书。
李二陛下将它递给了孔颖达。
孔颖达翻开一看。
“人之初、性本善……”
刚读了两句,眼睛都发亮了。
顷刻间。
整个人就沉浸了三字经中。
李二陛下这才灭了一把汗。
摊上这么一个胡来的儿子,朕容易吗?
……
此时此刻。
李易欢叩响了梁国公房玄龄家的大门。
房玄龄还没说话。
李易欢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老房,你儿子是我徒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让他当个军器监,你有意见没?”
咔嚓——
房玄龄有一种被雷劈的错觉。
大皇子,你来玩老夫呢!
军器监可是正四品上……呸呸呸!这根本就不是官职品级的问题。
你一个皇子,还没有认祖归宗,拿得出来的爵位也就是万年县侯,朝廷启用什么人,担任什么职务,你也插不上手啊。
“大皇子,别闹!”
“你不信我?”
“大皇子,咱们还是别开玩笑了。”
“要不咱们打个赌吧,赌你儿子房遗爱不日即将成为军器监。”
“……”
房玄龄懵逼了。
合着,你来就是为了和老夫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