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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风吹云、闻声叹
    乾清宫大殿上,载湉还未到,殿内声音鼎沸。兵部都司马玉昆捋着长须大笑,道“珍小主确实有帅将之风,一介女流之辈,又是大家闺秀。竟然可以将拔河比赛办的如此绘声绘色,实在是让老夫佩服。即使是老夫带兵多年,也自叹恐怕做不到珍小主这样的出色。”

    两江总督刘坤一进京述职,今日同在大殿上,听了马玉昆这番话,不禁冷笑几声,高声的讽刺道“后宫一场小小的比赛,也值得马将军如此夸张的赞叹,珍小主有帅将之风,那还不是皇上在她身后帮衬着。若是没有皇上,珍小主这样的后宫女子,哪里会懂得这些!”

    文廷式转身看向刘坤一,笑道“虽然有皇上的帮衬,但是下官听闻此次皇上下令,珍小主全权承办,从策划到选拔参赛人,一共十队皆是珍小主一人决策,皇上确实未曾说过一句话。珍小主每日晌午后便带着后宫人练习,所以才会有如此精彩的一场比赛。”

    李鸿章略笑了笑,回头看向文廷式,挑眉问道“文大人难道端午当日也在皇上的御花园,不然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呢?”

    文廷式忙转回身,陪笑道“李中堂说笑了,这御花园岂是下官能随意进出的。下官只是听内侍们说的,昨日也从皇上口中听了一点。”

    李鸿章瞥了他一眼,没好语气的说“文大人毕竟是珍小主幼年的老师,自然是向着珍小主的。”

    刘坤一便冷笑几声,看着李鸿章,道“李中堂这话说的正是,珍小主入宫以来便得皇上的专宠,皇上自然是凡事只想到珍小主。珍小主只是在后宫办了一场小小的比赛,便被夸成这样。若是珍小主哪日再做一些其他的事,那岂不是要将这些后宫之事记入史册?真是荒谬!”他说的自己也有些生气,甩了一下衣袖又转回身去。

    翁同酥见文廷式被他二人压的不再说话,便走过去,笑道“这珍小主有帅将之风,并非马将军所言,也并非文大人所说,此乃皇上的原话。李中堂与刘大人莫要对文大人生气,以免伤了和气。”

    志凌一直立在文廷式身边,听着几人一来一去的褒贬自己的妹妹,早就想开口了,见翁同酥过来劝了一句,便笑道“这刘大人的掌上明珠也在后宫之中,大人自然是要多为自己的女儿说上几句。”

    刘坤一闻言又转身看向志凌,怒道“本官说的是实情,哪里有一丝维护自己女儿的意思。倒是礼部侍郎你,该好好的劝劝你的好妹妹,作为后宫之人,竟然毫不故规矩。不要以为有皇上的宠爱,便可肆意而为。”

    翁同酥笑道“刘大人此言过了,老夫每每见到珍小主,见她都是礼貌端庄的,从无一点不懂规矩。刘大人说珍小主肆意而为,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刘坤一嘴上不说为了自己的女儿,心中自然不是这样想的,他愤愤不平道“后宫嫔妃只有珍小主一人可随意的进出御书房,这御书房岂是嫔妃想进便进的。”

    翁同酥笑道“珍小主进出御书房这也是皇上首肯,再说珍小主只不过是在晚上过去,大多在陪伴皇上,这也合乎情理呀!”刘坤一嗤之以鼻,甚是不赞同他的说辞。

    志凌见他气的不说话,心中不禁发笑,他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皆爱含沙射影。说话间,听见‘皇上驾到’,殿内瞬间肃静。

    载湉方才还未进来,便听见殿内乱哄哄的,有些好奇。他刚坐到龙椅上,便笑着问“朕方才听见殿内议论声沸腾,不知众卿在说些什么,可否让朕也听一听。”

    马玉昆呵呵大笑,道“方才臣等在讨论端午那日,皇上与珍小主在御花园中拔河比赛的事。大家是各持己见,有人夸珍小主,也有人觉得珍小主太过于放肆。”载湉闻言抚掌大笑,正想开口,却见李鸿章冷着脸,嗔道“这事也值得马将军在朝堂上说!”

    马玉昆略笑了笑,未语。载湉见此,便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问“今日有何事要议?”

    左宗棠俯首抱拳道“皇上,颐和园已有多年未修葺,老佛爷快到甲子之年,微臣想是否可以乘老佛爷大寿修葺一番。”载湉看着他,略笑了笑,未语。

    坤宁殿内,笑声不断,自然是刘希芸笑着最欢。钰舒不解的看着她,问“刘贵人怎么如此爱笑呢?大清早又是为了何事而笑?”

    嫣然看了希芸一眼,又看向钰舒,笑道“刘贵人指不定又在哪里得来一个奇怪的话本,自个看了觉得有趣的很,不然大清早的笑成这样,难道还能是昨夜做了什么美梦不成!”

    钰舒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又看向希芸,笑道“这话说的本宫想起来刘贵人是最爱看话本的,不知最近贵人又读了什么样的话本。竟然觉得如此有趣,不如和大家说说吧!”

    希芸敛笑,看着钰舒,道“嫔妾最近并无读话本。”钰雅回头看着她,问“那你为何发笑?”希芸道“嫔妾方才听闻乾清宫内,因为端午那日的拔河比赛,吵得不可开交!”

    嫣然纳罕问道“乾清宫还未散朝,你怎知道的?”希芸微微扬起头,理了一下自己鬓边的青丝,并不答话。

    钰舒回头看着嫣然,笑道“昨日听皇上说,刘贵人的父亲进京来了,想来刘贵人定是去见了刘大人才知晓的。”

    希芸连忙怒道“珍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嫔妾与家父串通吗?这罪名可大了,嫔妾可担当不起。”

    静芬坐在凤座上,喝着茶,听着几人的对话,见气氛高涨起来,放下茶杯,连忙笑道“希芸,珍嫔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倒是本宫也有些好奇,这前朝还未散,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希芸努了努嘴,阴阳怪气的道“这话也不全出自朝中大臣,早在宫中都传开了。”嫣然惊讶的笑道“刘贵人说传开了,可妹妹我却是一句话也未听到。”希芸嗔道“那是你耳背!”嫣然抿着嘴,甚是生气,见她别过头盛气凌人的样,便呼了一口气不再搭理她。

    钰舒见状,道“不仅岑贵人未听闻,本宫也是未曾听到,难道刘贵人也要说本宫耳背吗?”希芸嗤之以鼻,看向静芬处,道“嫔妾岂敢笑话珍嫔!”

    静芬见钰舒帮着嫣然说话,略笑了笑,道“刘贵人这话不假,本宫也有听闻。”又看向钰舒,笑道“珍嫔你日日伴着圣驾,这样的话自然是听不到的。”

    钰舒略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道“再过几日便要去颐和园了,这次过去还是按之前各自住过的寝宫吗?”她看着静芬问道。静芬颔首,道“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众姐妹,要是临时换了寝殿,恐怕众位妹妹不习惯。”

    希芸笑道“只要不是养心殿和玉澜堂,臣妾住在哪里都一样。”说完咯咯的笑了一会。钰舒与嫣然相视而笑,不禁心中又是叹了一口气。

    静芬怒道“怎么一年大似一年,希芸你这心智竟毫无长进。本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皇上的玩笑开不得。”希芸闻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说话。

    颐和园玉带桥上,慈禧和李莲英两人立在一起,慈禧缓缓的问道“紫禁城的话谁传来的,皇上真是这样不顾后宫人都在,堂而皇之的为珍嫔擦汗,还当着那么多的宫人面前,和她打情骂俏?”

    李莲英看着她,笑道“传话的人自然是永和宫里的,皇后也派了一人过来,两人说的差不多。这事不仅在后宫议论纷纷,还传到了朝堂之上,老奴听闻刘大人还为了自己的女儿刘小主和翁大人争了几句。”

    慈禧看了他一眼,冷笑的道“一个小小女子竟然搅的整个后宫不得安宁,如今还搅到了前朝,这样的人留在宫里终是个祸患。”

    李莲英笑道“可如今她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老佛爷暂时还动不得她。上次已经把她的孩子给除了,若是再将她除去,就怕皇上会为了她揭竿而起。虽说皇上如今羽翼未丰,但是他身边的党羽也不容小觑。”

    慈禧叹了一口气,道“本以为他是哀家的外甥,心自然是向着哀家的,未料到他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处处和哀家作对。昨日左宗棠在朝堂上提议大修颐和园,他竟然一语未说,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哀家看他是要反,所以哀家要在他羽翼未满之前,将一切打点好。若是他没有这个心,哀家便由着他,若是他敢逆着哀家,那便只能是他亡。”

    李莲英笑道“老佛爷,这朝中的人没几个听皇上的,他们都是和您的利益拴在一起的,自然不会为了皇上而舍弃您。”

    慈禧目视前方湖中的天鹅,略思了一会,道“哀家还是要再培养一些新人,以防不测,还要在宗室里物色一个合适人选,以备不时之需。”

    李莲英道“前些日子,来找老佛爷的人,老奴觉得甚是不错,他出的银子也是最多的。老佛爷您帮他完成心愿,他不仅双手捧着万两白银而来,还会对您无比效忠。”慈禧哈哈大笑,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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