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花浓眼中也罕见地出现茫然,她不在乎这么做对不对,只要能够让妱儿付出应有的代价,那一切都值得。
可花浓心底总有个身影挥之不去,若真将香门再毁一次,“他”会不会恨自己?
此时的花浓,亦如这世间所有女子一般多情,不愿白泽当着自己的面,表露心声。
正当她想要跃然高空,仔细看清镜中女子模样时。
镜子里的妱儿忽然笑着说道。
“嗯!不知不觉还真有几分想你了呢香王爷,等不到你,只好亲自过来看看你喽~”
此时妱儿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似乎正在跟她面前的另一个人说话。
花浓胸口的月蝶飞身而起,让她感到些许轻松。
反倒是白净秋惊讶地张着嘴,一副发现什么的样子。
白泽表面无事,其实早已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妱儿”身上。
唯有曾经在玉山下见过“玉山”的他,才能一眼看穿妱儿身上那属于香门的气息。即便妱儿本身是月族,也逃不过白泽的眼睛。
“玉山啊玉山!你可曾想过,我白泽有朝一日也会跟着赊香人的足迹找到你!”
“世人有言,礼尚往来!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就算不惜耗尽灵力我也会百倍千倍奉还给你……”
“说实话,我白泽倒是一点也不想见你。可是谁让你玉山太过招人恨……”
“我就不相信,你会弃赊香人于不顾!哈哈哈哈”
“……”
白泽的笑声有些冷,任谁也听得出他要对赊香人不利。
尤其是正在寻找赊香人的白净秋,此刻心中五味杂陈。即使他有心维护赊香人,这个时候与白泽翻脸十分不明智。
白净秋很克制,在心中盘算与其此刻以卵击石,倒不如等白泽真的找到赊香人,或者自己先一步见到那镜中女子。
只是,对方真的是赊香人?还是说,她仅仅是跟赊香人有关?
不知不觉中,白净秋跟曾经的香如玉一样,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就在白泽思忖如何找到妱儿时,镜子里的妱儿再度开口。
“对了,听闻最近人间多地出现瘟疫,你这玉皇城的王爷,就不打算回去看看自己的臣民?”
白泽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
虽然他还不完全确信妱儿想干什么,可通过这番之后,他心里也有了另外的打算。
白泽再看花浓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
花浓仍然在维持小镇上的引香,隔空向白泽回以微笑。
此时此刻,白泽有一副普通人身躯,嘴角微微扬起,转身就往悬崖边上走去。
与此同时。
一只凤影跃上悬崖,遥遥地盯着镜中的妱儿。
片刻之后,血凤之影飞到悬崖底下,找到一个因瘟疫死去不久的女子钻了进去。
血凤控制着女子原地旋转几圈,四肢不协调地扭曲着,然后面朝下倒在那里。
一根血色的丝线从她天灵显现,血色的凤影从女子身体里遁入地下,被那根无形的丝线扯远。
白泽知道,女子的灵魂此刻已经为他所用。、
这时,白泽举手之间竟然将一丝玉白之气弹出,瞬息之间没入女子胸口。
女子虽无心跳和呼吸,但此时因为那些白气的缘故,脸色渐渐红润。
看上去,倒像是在熟睡。
白净秋睁大眼睛望着这一幕,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这不就是赊香人赊香时的场景么?
怎么这白泽,竟然也懂得如此秘术!他和赊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何仇怨?
白泽早就不再留意这位普通人女子,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不会浪费过多精力。
然而就在这时,几缕浊气分别从女子七窍喷出,她就像活过来一样勉强站起。
只是还未过三息时间,女子突然弯腰,呕出一团腥味浓重的黑红之物。
如此难闻的东西,令白净秋不由地捏起鼻子。
月娆更是直接卷起周围月桑叶,在她和白泽周围形成一堵叶墙。
随着行空的蹄兽消失在东方天际,白净夏也变回灵狼,蹲在那里静静观望。显然她已知晓那黑红之物是什么,镇定自若并不排斥。
偶尔看向下方时,白净夏会回想着一切关于赊香人的传说。纵然她身为道灵,仍对香门的一切十分好奇。
即便她刚才借助镜子观察,从妱儿身上看不出半点特别。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女子就算再如何饥饿,又是怎么将其吃下去的?”
白净秋捏着鼻子说话,显得鼻音厚重,听上去更加显得不可思议。
白净夏蹲坐在他身旁摇晃着呆狼尾巴,说话的声音比之前更为动听。
“咦?见多识广的师兄,居然不知道这些是妖兽的内脏……”
“谁,谁说我不知道,我就是故意考考你。”
“嘿嘿~”
白净夏心知肚明,没有说破。她摇身一变,成为了那个身穿白裙的白净夏。
眼下的小镇上。
神秘的摆渡人撑着那艘水过船舷的破船,终于再次回到起点,缓缓沉入通往天外的黑洞。
向着悬崖边上的白泽再施一礼,摆渡人无声地消失在如水的月光上。
若不是亲眼目睹,谁又会相信,那来自浩瀚星空的“摆渡人”,在小镇停留了将近一夜。
天外入口随之消失,那十数只颜色各异的凤影,依旧围成一圈在徘徊。
花浓的目光,一直盯着白净夏的位置许久。
她知道黎明已近,这位“死而复生”的凡人女子,对白泽意义非凡。
“她怎么办?”
花浓其实是想知道,万一眼前女子发生什么变故,对原计划的影响会有多么严重。
不知不觉中,身为月执的花浓也会因为妱儿的存在,多出一些“私心”。
缓缓抬头,花浓那与月光同色的眸子,带着隐隐忧虑望向白泽。
而此时的白泽,亦如故事里主角一般站在那悬崖边缘。
见花浓投来目光,白泽一笑如朝阳,肯定地点点头。
白净秋白净夏目睹花浓的举动,分明有一种更加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现在,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