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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赊 知晓又何妨
    “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我们身为月执,怎可面对邪祟临阵脱逃!”

    将月蝶牢牢托在手里,花浓脸上露出一抹笃定的笑容。

    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夜空,白色龙头由远及近,在即将接近时重新化作一道凶光。

    成群的白影,如同破开夜穹突然出现,在月桑树叶百丈外围成一圈。

    上一刻还无比躁动雪月宫,在这一刻寂静异常。

    白影围起来的那片夜空,月光消失,似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光环。

    “叮咚”一声,光环泛起一圈圈涟漪。

    突然,无比杂乱的哀嚎声响起,那光环震荡成波。

    狐三抱头倒下,猫丫头意识全无,月凌儿更是如同人偶一动不动。

    就连保留实力的月娆,也从月桑树叶上跌落在地,浑身无力,眼神涣散。

    前璐再也无法维持现状,居然直接变成了一轮弯月。

    花浓灵力几乎耗尽,在这杂乱的哀嚎声中,双眸失去光泽,笑容定格。

    她没有结冰,没有变成明月,就这样双目渐渐无神。

    月蝶从她手中滚落的一刹那,远在药峰的妱儿,眼角竟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北方。

    不知不觉中,一滴眼泪落下,在离开妱儿脸颊的一瞬间,变成了玉珠。

    妱儿那一滴泪并未落地,转瞬成符,被情圣轻巧地接在手里。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轻念一声“如玉”,脚下灵力如波,带着情圣没入其中不见。

    绝圣愣神片刻,反应过来之后也迅速消失在雪月宫的方向。

    药圣山重归宁静,只有香如玉心神不宁地盯着妖峰的方向。

    ……

    随着花浓意识全无,极北之地白色的月光,悄然变成了“暗月”。

    人间则在极为漫长的月食中,山川河流皆蒙上了一层白色。

    极北之地的暗月,显得并不耀眼。正因如此,月门无法开启,四位府君对雪月宫发生的一切,都无从得知。

    月凌儿上方那片光环,如同将出现“暗月”的天空撕去一块,露出无尽的星云。

    那杂乱的哀嚎之音,并没有因为花浓失去意识而停歇,反倒像一曲高亢的奏鸣,在迎接“某物”的来临。

    雪月宫四周,数不尽的邪魅,在邪念的驱使下匍匐在地,如安静地恭候那即将到来者,君临世间。

    那近百丈方圆的光环逐渐沸腾时,两个身影疾如奔雷,从相对的方向接近那株月桑树。

    待两个身影同时在月桑树下落下,白泽幻化成赤膊青年,左手摇着玉扇。盯着对面的雪月宫宫主,皮笑肉不笑。

    “没想到,这里的管事人,竟然是你这样一位美人胚子!”

    “……”

    雪月宫主并未待见白泽,更没有逞一时口舌之快。

    她仰头望着那片如同富有生命的光环,目露狡黠。

    “我雪月宫,何时成了你这邪魔撒野的地方?”

    雪月宫主口中传出的,竟是一个中年女子声音,不愠不怒,泰然自若。

    她一边言说,一边抖动衣领上的绒毛,身形居然迅速变化,看上去就是一只普通的雪狐。

    她其实不是妖,不过是通过某种功法,让她能够借助月光变化形态。雪月宫主似乎不想耽搁,继续开口。

    “我承认,自己没有能力救下她们全部。但若依托雪月宫的底蕴,从你手中带走几个,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雪月宫主说着,看向双目无神的花浓,眼瞳之中尽是熟悉。

    仿佛见到“故人”,可又明知不是。

    白泽手中折扇一收,同样看向不再面纱遮脸的花浓,似从那快要化成戾气的记忆里,极力回想着什么。

    “哦?我也不是贪心之辈”

    白泽话落,纸扇摊开,露出整洁无字的一面,对着月娆及那株月桑树,口中若有其词。

    玉气在扇面上勾勒出那株月桑树的倒影时,花浓身后那株月桑树消失了。

    当月娆身化月桑树消散时,白泽手中纸扇上,月娆像明月一般,趴在月桑枝头酣睡。

    转身离开之际,白泽瞥了眼远处那两只月蝶,纸扇在手中挽花,将其一并“画”入扇面。

    “月门?想必要比这人间有趣的多,不过我更在意的,还是香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难道我雪月宫,就要如此画上句号?”

    雪月宫主在心中赞叹白泽的手段,叹息连连。

    白泽用死气沉沉的眼神打量着狐三,又盯着花浓凝视片刻。

    随即化作一团玉气,留下一句话不见踪迹。

    “不要把我和那些禁魔法阵下的邪祟相提并论!我白泽,向来都是来去自如。”

    “……”

    雪月宫主再次望向上空,光环传来怦怦“心跳”。

    她纵身一跃,跳至花浓身旁,就像见到久违的故人。

    “当初我离开月门,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在这里见到故人之后!”

    雪月宫主像自言自语一样,说完扭头。

    口中吐出一口月芒,将狐三、猫丫头、月凌儿,眨眼功夫变得只有其手掌大小。

    雪月宫主带着三人离开了。

    ……

    近乎空旷的地面上,一下子只剩孤立的花浓,还有前璐所化的一轮弯月。

    地上的桑叶随着月娆的离开而化作尘埃,那只从花浓手里跌落的月蝶,显得更加炫目。

    恰在此时。

    月蝶泛起青白之光,月光如从翅膀中流出,迅速将周围的大地“淹没”,形成一片与光环相对的月光之湖。

    雪月宫主离开之时,没有一并带走花浓和前璐。

    按理说雪月宫主有理由保护好几位月执,却唯独将花浓两人留在了那里。

    就在雪月宫主刚离去不久,花浓的手指动了动。

    “月,娆”

    逐渐恢复的意识里,夹带着强烈的挫败感。花浓身为府君之女,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束手无策。

    她诧异地盯着暗无月光的大地,右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君父,如果你现在能看见,告诉花浓该怎么做。”

    “璐儿,你说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把月娆找回来!”。

    “难道我堂堂月执,竟还不如一个赊香人勇敢坚强?”

    随着声音消失,妱儿的心境渐渐平静如初,白泽所化的青年仍然站在不远处,面朝妱儿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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