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夫张闻是个独子,比小姨还小一岁,他们俩的婚事说起来也很曲折。
张闻的父亲是个秀才,家里在县城里有个祖传的布庄,乡下还有几百亩地,在一次去府城考试的路上,遇到歹人拦路抢劫,被路过收猪的杨老头救下来,两家就有了来往。
后来,张闻的父亲身体一直不好,隔了几年就去世了,去世之前,给自己的9岁独子和老杨头的10岁小女儿定了婚事,还拜托老杨头多照顾自己妻儿。
果然,张闻父亲去世不久,张氏族里以害怕张闻母亲改嫁,照顾张闻为名,要霸占张闻家的财产。张闻跑到老杨头家来求救,老杨头带着三个儿子,四个侄子,腰里都别着把杀猪刀,浩浩荡荡的“杀”到张氏族长家。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来,张闻母子将村里的200亩地交给了族里,自家留了160亩地和县里的布庄,从族里迁出,搬到县城单独立户。
张闻经历了这些,也没有再埋头只读圣贤书了,开始学着打理自家的布庄。特别是,在小姨15岁以后,两家办理了婚事,这几年,布庄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了,而且,小姨也打破了张家三代单传的命运,结婚没几年,就给张闻生了两个儿子,把张闻母亲高兴的,每天只关心带着孙子,家里家外的事都交给小姨来管了。
张闻与何名礼关系很好,作为连襟,两人有类似的经历,比较能谈得来。年少时都曾读过书,还都有艰难遭遇,后来又都从商,很有共同语言。
张家经济上富裕些,经常在经济上帮衬何家,而何名礼为人活络,比张闻会来事,认识人也多,经常给张家介绍生意,因此两家来往的比其他舅舅家要密切许多。
张闻和杨秀珍一听名礼说的县教瑜的关系,也非常高。,张家大儿子今年7岁了,也已经在县里的私塾里启蒙了,小儿子也5岁了。现在,何名礼认识了县里的教瑜,以后就能有借口来往了,将来,孩子读书上找门路都方便一些。
张闻还给何名礼带来了一个消息,前两天有一艘大货船,破损漏水,停在邗江县附近,准备大修。船上的货物都卸下来,放在邗江县最大的商行通宝商行里出售,价格比平时低了两成。
张闻准备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问名礼需不需要看看。何名礼一听,立刻觉得是个机会,也跟着一起去看看,还跟张闻约好好,如果有合适的东西,钱不够的话,让张闻借点。
两人带着下人一大早就赶到通宝商行时,发现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平时很空旷的大院子,现在人挤人,都走不动。
货物按品种分区域堆放,这是一艘自南方运往北方的货船,船上大多是南方夏天的东西,准备运往北方,所以,货品大多是些轻薄的丝绸、布料和娟扇等物件。
另外,还有些从南方外海港口进的舶来品,这些属于高档品,是在另外一个小院子里放着的,进去需要名帖或交10两银子做押金,免得把物件弄破了好赔偿。
何名礼看了一下,自家是做杂货的,这里的货物都是高档货,像那种小镜子,虽然看的很清楚,但巴掌大的一个就要好几十两银子,根本就不是自家进货范畴,于是,就歇了自家进货的心思,陪着张闻看起布料来。
因为货比较多,商家急于出手,不愿意零卖,因此都是成捆出售的,比如像丝绸,是十匹起卖,细棉布要二十匹起卖,要买的话必须是起卖数的倍数,但价格的确便宜,要比平时低2-3成。
张闻很兴奋,抢了50匹丝绸,100匹细棉布。这里的价格相当于他去当地进货的价格,但节省了路费,很合算的。而且,这批布料都是南方最新款式,要不是手头上银钱不足,他还想再多囤一些。
在张闻忙着带下人交钱验货的时候,何名礼带着老罗头在各处溜达,他转到院子的角落,看见有一堆布,摆放的有些零散,一问,原来这里是船只受损漏水的时候,受潮被染有污垢的一批布料。论堆卖,一堆5两银子。根据布料不同,数量不同,比如丝绸的,大概15匹一堆,细棉布就30匹一堆。
因为是这批是夏天的布料,大多颜色都比较浅素,因此,有一点污垢都特别明显,所有,很少有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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