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郎一边记账,一边想,这剩下来的金币,还是去柔佛再买些小一点的珍珠吧,那里的珍珠最便宜。
听老船员们说,这些珠子和香水,一到泉州港,就能被抢完了,最畅销。
钱伯进屋的时候,四郎还在奋笔疾书呢。钱伯看了看四郎记得账本和记录的所见所闻,虽然面子上没有太多的显示,但内心却激动不已。
这个孩子真不简单!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你看,就跑了这一次,就把各地最有特色和最有价值的东西,差不多都记下来了,这种敏锐的眼光和感觉,在这样年纪的孩子身上,他还真是没见过呢。
接下来的时间,钱伯就把四郎带在身边做跑腿的,有时候,还让阿鹏教四郎开船掌舵。四郎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他看出来钱伯想培养他,他也尽心尽力的学习着,一心一意的对钱叔。
闲下来的时候,钱伯经常找四郎聊天。对于自己在何家的经历,只有不涉及何家人,他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钱伯,同时,也像个晚辈一样,在生活上照顾钱伯。
五个多月过去了,回程也走了一多大半,船队在扶南又停留了三天。
这三天,钱伯带着刘四郎在扶南转了三天,还带他去了一个大大的庄园。
“四郎,咱们回去吧。”沉默寡言的阿鹏,这三天,也一直跟着他们。
四郎很诧异的发现,原来,钱伯是要留在扶南,不回去了。
虽然四郎还不太明白“钱伯既然不回去,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但他也还是很识相的,没多问一句话,就跟着阿鹏回船上了。
回程的航行顺利了许多,没有再遭遇到海盗和风暴,时间也比去的时候,少了一个多月。
在顺德二十六年的十月,花家船队终于回到了泉州港。
在泉州,四郎卖掉了一小半宝石、珠子和香水。难怪说出海的利润大,四郎摸着怀里一万两的银票,看着剩下的一大半东西,心情大好。
他把给二小姐买的书、笔、颜料和各种作物的种子打了几个包裹,还用一个带锁的箱子,装了五十个小镜子,几盒珍珠、宝石,几条珍珠项链,十把匕首。再加上在泉州买的一些干海味,又写了一封厚厚的信,连着两本沿途记录本,托阿鹏找了一个很熟悉靠谱的镖局,把这满满一车子的东西,送到淮扬府何宅,交给何家二小姐何清妍。
剩下的货物,他准备跟着船队,到京城再处理。
顺德二十六年,京都
年迈的老皇帝接连生了好几次大病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而朝廷上,受宠的秦王与太子间的博弈,也日趋激烈,明里暗里掀起各种血雨腥风,参与夺嫡的各路人马,也厮杀的格外惨烈。
但在遥远的江南邗江县何家,顺德二十六年的四月,却是热闹非凡。
因为,今年,两个熊孩子,居然考上童生了!
自打从府城回邗江县过年,博文就一直没回府城。过完年,博文就让赵继宏代自己跟府学的夫子请了假,他要一直待在县里,辅导博荣和振远考县试。
他原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因为虽然博荣学的不错,但毕竟两个孩子年纪还小,博荣才12,也还是有些变数在里面。而振远虽然14了,但之前基础太差,考过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所以,虽然嘴上鼓励两个熊孩子,也积极的辅导他们,但博文心里,并不是很乐观。
但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可能是心里没负担,不紧张,超常发挥了。居然,一路考过县试,又冲过府试,虽然名称都比较靠后,振远的府试还是倒数第二,但到底还是通过了呀!
两个熊孩子居然考过县试、府试,变成童生了!
“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即便是亲哥哥,清妍也觉得博荣和振远考过童生试,运气占了一大半。
虽然说两个孩子的基础比较扎实,但策论方面还是差了许多,不要说跟当年的博文相比了,就是跟七爷爷家的那个神童小孙子相比,都相差了好多。但架不住人家两只运气好呀。
策论不是弱项吗,没关系,人家能押到题目!
清妍也分不清,到底是博文运气好,还是两熊孩子运气好。
从去年博文回来,就开始给他们俩进行强化模拟考试了,按县试府试的形式,一天一种形式的卷子,每三天一整套卷子。到后来,还把他俩关到院子里搭建的考棚里,模拟考试。
要不怎么说是熊孩子呢,别的考生,坐到狭窄的考棚里,会觉得很压抑,影响发挥。但熊孩子不是,还特别兴奋。气的清妍不停的给他们加点料。
没想到,他俩更兴奋了,一会大叫“喔,漏雨了,好凉快呀”,一会又叫,“嗯,是大便的臭呀,这点味道哪里能难倒小爷,再加点泔水!”……
于是,在考府试的时候,他们俩发现,策论的题目居然是写过的,是文哥哥曾经给他们俩出过的。一般博文给他们出题后,都会根据他们做的文章进行讲解分析,指出优劣的地方,还会让他们重写。
最后结果就是,今年杨家族学里,出了三个小童生,杨振远,何博文,还有就是七爷爷家里的神童孙子。
这下子,杨家堡可是沸腾了。
之前博文考过秀才,杨族长虽然高兴,但到底还不是杨家人呀!这次不一样了,杨家人居然有两个考过了童生,虽然只是童生,杨家堡之前也有过童生,但架不住这次两个年纪小啊,还能去县学读书,以后,一个秀才肯定没问题,也许,还能想想举人呢。毕竟,振远是最大的,今年也才14岁,七爷爷家孙子,那才13岁呢。
当然还有博荣,12岁。但跟两个杨家人相比,何博荣带给族长的开心,自然要少了许多,没办法,这就是人的本性。
上次办酒席是杨老爷子和何老爹出钱,大家出力。
这次不一样了,杨老族长坚持,一定要族里出钱,大摆三天流水席。
三舅舅这次反而很淡定,还没有上回振远考过族学那么兴奋呢。
还淡定的跟兴奋的杨老爷子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一个童生而已,别这么大办,以后等考过秀才再大办呗。”
瞧瞧,这嘚瑟的样儿,真辣眼睛!
气的老杨头真想踹他一脚。
想踹三舅舅的,还有振远的姥爷。
因为三舅舅只肯在林旺村摆一天的酒席,在杨家堡摆酒席的时候,振远的姥爷就带着全家,拉了一头猪,十几只鸡鸭过来了。
他还要再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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