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瑜死的地点就是那颗金色大球内，而在她死之前，金色大球是被悬吊在空中的，后来，他们在监控视频里，也没发现有蛇之类的生物钻进那颗大球里。

    想必凌夜也想到了这点，纪尘兮甩去是被蛇攻击的假设，又问凌夜“那，除了知道她们身体里的毒是蛇毒以外，有没有可能，她们的身体某个组织器官有异常？”

    “你是想问，与前面那起案子是否类似吧？”

    纪尘兮点头。

    凌夜却回道“没有！关于这点我还刻意留意过了，这两名死者，没有做过器官移植之类的手术，她们身体里面完全没有可控制的硅物质反应，所以，你的这点考虑，可以排除了。”

    “那……程小瑜在那颗大球里，如果没有类似的暗示操控，那她在里面是被什么杀死的？还有常妍的死，她死在自己卧室里，虽然没有监控证明她卧室是否进入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我们的人在第一现场也没发现什么尖锐武器和某种生物的爬行痕迹，那她们的死，到底该如何解释呢？”纪尘兮说。

    凌夜想了一会儿“目前无法确定她们死之前是否被人催眠。但有一点，如果她们是在被人催眠暗示后，幻境里死亡的，那么现实里就不可能会出现那么真实且巨大的伤口，关键，还中了蛇毒。尤其是毒，这种存留于尸体里的东西，可不是被暗示就能凭空制造出来的。”

    说完，他看着纪尘兮，问“程小瑜那边，你们仔细检查那颗球体了吗？比如球体里面有有没有其他什么硬质武器，事先有可能藏蛇类的生物，或者还是有其他什么的？”

    “没有，就昨日我在现场，球打开后，我就观察过那颗球了，里面出了被装置的道具彩带，就是程小瑜母子。而且那颗球身里面是光滑的，里面有些彩带沾满了程小瑜因死后流出的血液。”说到这里纪尘兮顿了顿，又道

    “其实这里有些奇怪的是，如果程小瑜是在那颗球里面死的，为什么身体被撕裂出那么大一个伤口时，她的血没有从金球的缝隙里面流出来。

    而且后来砸落在地面的时候，也只除了少量的血，甚至她的衣服还有那个婴儿的身上也几乎没有沾任何血迹，这有点不符合情理吧。”

    凌夜点头，“这就是我尸检报告里面，还明确注明的另外一点了，”说着，他指着程小瑜的尸检报告上的一句话。

    纪尘兮看后，疑惑的问“死者在死之前，被放过血？”

    男人道“对，就像屠宰场杀猪一样，她们的血被放了。但奇怪的是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放血的伤口，如果就是通过颈脖那个撕裂的大伤口放血的话，血应该是一种喷溅状态。不然，就是有个盛血的容器了。”

    纪尘兮听得越来越糊涂了。

    “程小瑜是在大金球里被放的血，金球除了低端沾染了她少许的黑血，并没有什么容器啊。还有常妍，死后也就黑血湿了半边枕头，都没有什么容器。所以，你这里容器，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夜想了想，笑了起来“不知道，尘兮你对吸血鬼怎么看？”

    “吸血鬼？”纪尘兮也忽然一笑，“你可别告诉我，最后的真相是超自然力量作案。”

    “其实…”男人欲言又止。

    纪尘兮皱眉看他，“其实什么？”

    “没什么，或许是我想太多。而且说那种完全没有依据的猜测也不是我的风格。”

    “既然是没依据的话，那你也不用说了。”纪尘兮站起来，冲凌夜笑了笑，“好了，尸检报告差不多就这些了吧，凌夜，辛苦你了。

    接下来，我还是自己去查吧。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神之说，凡是人为，就会有破绽。”

    ……

    待纪尘兮离开之后，凌夜又将桌上的那两份尸检报告拿起来，看了一会儿，眉头拧了拧，却突然又笑了。

    他笑着摇头，“因为你啊，总会接触到这些离奇又有趣的案子。”

    然后，他将报告纸翻过来，在无字的那面用笔写下了两个字婴儿。

    “这是否会是事实的真相呢？”笔头在桌子上敲了敲，接着男人又在婴儿二字后面打了一个问号。

    ……

    不久后，蒋方年将那个医生带回来了。

    医生被带到了询问室。

    纪尘兮亲自来问话。

    这医生见到纪尘兮，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见纪尘兮来了，还冲纪尘兮友好的笑，“你好，警官。”

    他亲切的打着招呼，纪尘兮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回应，才到医生对面坐下来。

    纪尘兮翻了翻手里关于这个医生的基本资料，开口问“蓝昊，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专治疑幼儿难杂症的医生？”

    “我承认，”纪尘兮才就这么说一句话，这位叫蓝昊的医生就笑了，“我其实也没什么本事，但我干这行从未骗过人。”

    “看来你知道我们找你来是问什么了？”纪尘兮挑眉问。

    蓝昊继续笑道“是因为常女士的事情吧，她死了，我知道。前些日子，她来找过我。”

    看来这个人清清楚楚，很聪明，一点也不糊涂。

    “我告诉过她，行善积德，破财免灾，可她不听，如今她死了，我除了遗憾，也别无他法，毕竟我也不能起死回生。”

    “我们这边收集到资料，你在这行圈类，还小有名气，而且每次给人看病后，开的所谓处方，都是让人捐赠财物？”纪尘兮看了看手里资料问。

    蓝昊笑着点头，“没错，自古以来，多行善事，都会积德积福。那些病而不治的人，在我看来就是前世的业障所致，他们病不在身体，而在心里。人有太多杂念被蒙住了真心，要想看清楚自己心里的病并不容易，心里的病，心安是唯一的良药。可是大多数人因为心被杂念驱使，不懂舍得，于是总是求不来心安这份良药。”

    听他说完这些纪尘兮不由笑了，这人怕不是入错行了吧，听他这席话，更应该去当僧人，吃斋念佛菩渡众生。

    不过听他说起话来也有几分道理。

    “那为什么都是捐赠孤儿院。这里有说，你开的求心安处方，可都是让捐赠孤儿院。还有你的这个职业也挺奇特的，专治幼儿疑难杂症，这与你本职有关？”

    “对。那些孩子们很可怜，本身从生来或被父母抛弃，或是丧父丧母，这于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因被不公，就会积怨。久而久之，这些怨气就是飘散到那些享受着父母关爱，更有物质基础的婴幼儿家庭里去，所以总会有婴幼儿无理由的哭闹，就我被这种怨气所影响的。

    其实那些孤儿理应得到这个社会更多的关爱，如果不能在感情上多给他们一些关心，那起码财物上应该给他们更多的满足吧。所想要化解这份怨气，就是要满足这些孤儿所需。而且，捐赠孤儿也是最佳体现爱心行善的一种方式，关键，那些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也更能理解那些孤儿需要被关爱的一颗心吧。”

    他说的话好像都挺有道理。

    不得不说，至少这些话里没有什么不妥和破绽，可是，“对于那些不捐赠者，血光之灾你怎么解释。常妍她死于你所说的血光之灾，这不是巧合吧。”

    蓝昊叹了口气，“孤儿们积累的怨气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化解，就会感染到身边的人。常女士，她家孩子身上被积累的怨气太重了，最后，导致祸及到了父母。不过这也是一种化解方式，以血换怨。她死了，现在那个孩子估计也没再那么没理由的哭闹了吧。”

    孩子有没有继续哭闹，纪尘兮倒是没有去验证。

    但是，她感觉要是再和这个蓝医生谈下去，案情询问就会变成灵异访谈了吧。

    在蓝昊这里，纪尘兮听到的就是些神神叨叨，听上去却又在理的话，但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线索。可蓝昊给她的感觉是，他身上一定有线索，只是他说话的方式很特别，严丝缝合，让人无隙可钻。

    尤其是，纪尘兮想到了他话里有一个词“以血换怨”。再结合凌夜的尸检结果，放血。这期间，她莫名觉得有什么联系。

    而且，孤儿？怨气？

    她想到，两个死者现在的身份都是一个婴孩的母亲，而且她们在死之前孩子都在她们身边。

    虽然孩子们还小，什么都不懂，但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他们也成为了孤儿。

    婴儿与孤儿？

    这应该，不会是巧合吧！

    于是，纪尘兮询问结束后，就让局里人将这位医生给送了回去，同时她派了人跟踪他。或许从这个医生的行踪里，能够发现些什么。

    而且在那个蓝昊医生临走前，还神神叨叨的给纪尘兮说了一句“警官，给你们一个善意的提醒，孤儿怨就快爆发了。如果不制止，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也许很快，就会有下一个死者了。”

    ……

    纪尘兮从询问室里出来，蒋方年就在门外，问“队长，问出什么了吗？”

    纪尘兮摇头，想了想蓝昊最后说的那句话，问着蒋方年，“蒋警官，你是怎么看待孤儿的？”

    蒋方年觉得奇怪纪尘兮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想了想还是回答到“没有父母的孩子，很令人心疼。我现在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其实我都不敢想象有一天她离开我们或者我们没有了她的场景。孩子她生来到这个世上，不应该在她正开心的时候就离开了她父母的依靠。或许被父母们狠心抛弃，他们应该是很绝望的吧。绝望，无法接受的绝望……”

    “怨。”纪尘兮想了想，用这一字概括，“如果被父母抛弃，没有了父母，要么怨，要么恨，执着于这个世间的不公，她或许会不顾一切的去寻一个答案。”

    因为她纪尘兮，就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没了父母，她这一辈子不就是在寻找真相的路上。

    她并不希望这世上的孤儿都和她一样，叹息道“也许这一辈子，作为孤儿的他们都不会真正快乐的吧。”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的，”蒋方年觉得纪尘兮这话说的严重了，“就算绝望了，但也还有希望的，这个世界上不是有那么多被领养的孤儿吗，还有孤儿福利院。社会，总会给他们一份温暖的。”

    “是吗？”纪尘兮笑了，“希望如此吧，孩子生来是无罪的，他们不应该承受着没有父母的痛苦，但不得已，也希望这是世间，能有一份属于他们的爱。”

    ……

    很快，周诺和邱雪做完小区访回来了。

    他们来到办公室里。

    纪尘兮和蒋方年就在这里查阅东西。

    看着二人匆匆进来，尤其是周诺一进办公室，就接了一大杯水端在手上，还在喝水时，就对纪尘兮道“老大，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你有什么就好好说，别一惊一乍的。”蒋方年指责他。

    “你发现什么了？”纪尘兮看着他这副模样，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线索，不由问。

    “就是～咳咳咳，”可这才一刚开口，周诺他就很没面子的被水呛到了。

    接着就是猛的咳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慢点啊，喝完水再说话不行啊。”蒋方年赶紧过来替他拍着背。

    邱雪则抱起手在一旁，看着周诺咳嗽得面红耳赤，骂了一句，“活该！”

    “还是我来说吧，”她把周诺推到一边，“你先到旁边去缓缓吧，谁叫你那么作呢。”

    周诺想回嘴，“雪姐，你…咳咳咳！”

    可一张嘴，就又猛咳嗽起来了。

    纪尘兮这时才没心情管他们拌嘴，问着邱雪，“你们问出什么线索来了吗？”

    邱雪说，“这也不知道算不算，就我们今天去访问了常妍的邻居，从邻居那里得知，好像是他们的那个小孩不是常妍夫妻俩亲生的。”

    纪尘兮闻言，立即皱起眉头。

    可蒋方年没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就算那小孩不是亲生的，与常妍的死又什么关系？”

    “奇怪的就是这里了。”这时周诺终于缓了过来，抢着邱雪的话。

    “听说他们本来有个孩子，在六个月大的时候，孩子好像是因为常妍的原因吧，夭折了，然后说是常妍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那个死去的孩子，回来找她，问她为什么不要他了？常妍因为害怕，受不了噩梦的折磨，同时也带着自责，后来，就去领养了一个和她死去的那个孩子差不多大的一个孤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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