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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巧了,彘也是这么想的!
    卓草吩咐好事,照例巡视了圈。亭内本就不大,拢共就百来户人。腊月寒冬,家家户户基本都在家里头。帮着剥麻织布编些竹篓,或是做些陶碗。亦或在家修修补补,挖些冬笋嫩藕。

    还有两家是祖传的猎户,冬狩捕些野兔野鸟。

    秦国户籍划分的很细致。

    有制器的匠籍,打猎的猎籍……

    卓草本是贾籍,当上亭长就成了宦籍。本来他还以为自己的小鸟要飞咯,辛亏是喜给他解释后,他才稍微松口气。宦籍指当官为吏者,并非特指阉人。

    待回至府上,蒙毅还在誊写千字文。

    秦始皇与李斯正在对弈,玩六博棋。

    六博棋是现在备受欢迎的娱乐方式,上至皇帝,下至黔首都会搓两把。闲来无事,玩两把六博棋再合适不过。

    战国时期,很多人都曾以六博棋赋诗。

    成枭而牟,呼五白些。

    博者贵枭,胜者必杀枭。

    野鸢山鹊,奕棊六博;三枭四散,主人胜客。

    ……

    六博棋其实就是模拟鸟类在水中捕鱼,玩法也非常简单。每人六棋,局分十二道,中间横一空间为水,放鱼两枚。

    博时先掷采,后行棋。棋子进到规定的位置即可竖起,由散棋改为枭棋。枭到水处则牵鱼,牵一鱼得二筹。连牵两次鱼,则得博筹三根。率先得六根博筹者,则算是赢。

    从局势来看,这把秦始皇优势很大。倒不是说李斯不如秦始皇,纯粹是他知道该如何当个大臣。不光得让秦始皇赢,还得赢得尽兴!

    “傻啊!将这散棋过河,立为枭。再配合散棋便可吃的枭棋。而后便能连牵两次鱼,不就翻盘了吗?”

    卓草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帮着李斯走了步。

    “你……”

    “你这棋艺真不咋滴,不用谢我了。”

    卓草见李斯要激动道谢,连连摆手。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李斯差点就要和卓草真人决斗!

    这混小子,真是害人不浅呐!

    他好不容易要输了,愣是被卓草盘活了。

    以他的棋艺,他能不会?

    “咳咳,这局不算。”

    “罢了。”秦始皇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见卓草回来后便看向他,笑着询问,“草,今日如何?”

    “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好做的。我就准备在亭里盖几处公厕,再在亭外空地准备沤肥堆肥。待来年耕种,也能有现成的粪肥可用。今后伏荼亭内也能干净些,总不至于闻着股怪味,还能少患恶疾。”

    粪肥是最天然的肥料,代表着生命的轮回循环。卓草记得某个朝代,有位商贾就靠着粪肥发了财。他在城内免费为达官贵人清理秽物,再运至城外卖给农夫耕种。

    “公厕?你当亭长,就为了盖公厕?”

    秦始皇差点没吐血。他安排卓草为吏,自然是有其用意。他想看看卓草会做出什么成绩来,也好做出个评估。

    若卓草真的只是有些小聪明,却无治国贤才,今后当个小小的亭长便可。本来满心期待,卓草回来就泼了盆冷水,直接来个透心凉。

    “盖公厕咋咧?你就一贾人,懂什么?”

    卓草捧着陶碗暖手,坐在火炕上。

    “……”

    秦始皇直接被气笑了。你小子昨天可还是贾人,今个儿当上亭长就翻脸了?

    “你倒是说说,这公厕有何用处?”

    “用处大咧。”卓草先是让蒙毅去关门,而后看向秦始皇,“当过亭长吗?”

    “没有。”

    秦始皇最初就是秦国公子,而后成了秦王,现在又成为横扫六合的始皇帝。

    亭长算什么?

    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我告诉告诉你。亭长上任,得先巧立名目……”

    秦始皇眉头顿时拧了起来,眼神不善。

    似乎,是在找着什么。

    “什么?”

    “咳咳,是得先为民请命。”

    卓草义正言辞,无比认真。

    如此,秦始皇脸色才算稍微缓和些。

    “继续。”

    “我都想好咯,盖公厕就得往好里盖。首先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再找县城里的大匠。什么青砖夯土,全给他整上。厕所门口立俩石狮子,进去都倍有面子。你说这样的公厕,得要多少钱?”

    “两千?”

    “两千连石料钱都不够,起步四千!”

    “……”

    刑呐!

    这小子真是可狱不可囚的人才!

    李斯恨得是牙痒痒,真想直接将卓草抓起来。他算是听明白了,卓草比前面的哀还要狠。盖公厕是假,贪财是真!

    上报四千钱,自己再从中捞点油水!

    好的没看到,坏的倒是看清楚了。

    这亭长也别当了,先贬为城旦去骊山修坟!

    “你……你……额棍子咧?!额今日不打断你的腿,额就不是你大!”

    秦始皇已是出离愤怒,连胡话都说出来了。

    他本就不是卓草的父亲。

    “慢!”

    卓草环视四周,天时地利人和皆对他不利。老槐树距离他得有五十步远,以他的速度跑过去怕是腿已经没了。

    “怎么?知错咧?”

    “我这么做,何错之有?”

    “你想贪钱,还没错?!”

    李斯站起身来,此刻也怒了。

    “谁想贪钱了?”

    “你不是要上报四千钱吗?”

    “你们误会了……”

    卓草无奈摊手,他是这种人吗?

    “上报四千,皆因刑徒。每日做工,若自带干粮则予八钱。若是没有干粮,则算六钱一日,且只有粝米菜羹。我想给他们涨工钱,但啬夫不许,县令不批。所以,我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做文章。”

    李斯三人可都是老油子,一听便已明白。

    喜的确公正廉明,但错就错在太公正。这家伙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懂变通。卓草要正常上报,绝对会被直接打下来,所以他只能这么做。

    “就因为这?”

    “当然,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卓草的声音都高了数分。

    “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

    “来来来,朝着打!”

    “误会,都是误会!”

    秦始皇哭笑不得,早说清楚不就行了吗?

    “你们就这么想我的?”

    卓彘站在后面,默默举手。

    “禀亭长,彘方才也是这么想的……”

    “……”

    “……”

    蒙毅老脸涨红,怎么感觉被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