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起,旌旗摇,城墙之上,司荼身着玄戮甲胄,眸色寒凉。
【只要我赢得这场仗,支线任务就算完成了是吧?】
打仗啊,这活她熟,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任务会这么简单。
【是、是的】
系统在空间瑟瑟发抖。
谁知道它打了个盹,自家宿主就被人给算计,喝下了忘川水。
这东西只有主神才有,哪会有什么解药。
要是宿主一不小心把心上人给弄死了,它会不会直接被碾死?
【这么简单的任务,交给我好了】
系统正要将那些前尘往事都说出来,可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
是有人给它下了禁咒!
这人肯定要比它的等级更高,会不会是那个出现在每个位面的神秘人?
系统细思极恐,可眼下战鼓打得越来越激烈。
司荼立在城墙之上,眯眼打量着敌方主将。
似乎……,还是个小将呢,有意思。
“拿弓箭来。”
她倒要看看这人,能否接得住她这一箭。
陈仓将弓弩递到她的手上,待看清底下的人后,心中一惊。
难道上京那些传言都只是三殿下在逢场作戏?
不过细想下也就释然了,毕竟是夷狄之人,殿下又怎会真的付出真心?
弓弦拉满,锋利寒凉的箭头直指城墙下的哲别。
而底下的哲别又怎会没有察觉到这股浓烈的杀意,抬眸之上,四目相对。
那是双满含冰冷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情感,像是台最完美的杀戮机器。
瞬间,哲别太阳穴钝痛,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涌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看到一个身着银甲的女人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几乎是同步间,哲别猛觉心脏抽疼,像是被生生撕裂般。
失望、疑惑、不甘的情绪快要压得他喘不上来气。
他能感受到那个男子的心碎,可那名女子却抽出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就好像……,杀了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直到手上被脱撒合塞了个弓弩,哲别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向城墙。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她真的是来杀你的!”
耳边是脱撒合的叫喊声,可他听来莫名熟悉。
机械性地装箭,哲别抬起胳膊,可食指迟迟未有动作。
说不定她只是做做样子呢,她不会杀他的,不是吗?
可发射过来的弓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透着寒冷的杀意。
瞄准城墙的方向,哲别扣动食指,箭矢飞出。
两根弩箭在半空中相撞,箭尖撕裂箭身,骤然坠落于沙地上,发出铮铮鸣声。
收回弩箭,司荼红唇弯起,看来还是两下子的,够做她的对手了。
城门大开,一道银色的身影出现于黄沙中。
司荼骑着汗血宝马,腰间别着的是九盘鞭,而手中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剑指敌军,司荼黛眉清扬,眸中涌动着兴奋的亮光,
“尔等可有应战之人?”
脱撒合刚要派其他人上去,可身旁的哲别就飞身入场。
“我来!”
两剑相互碰撞,擦出一道道火花,可谁都没有退缩。
“跟我回草原吧,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哲别还是想要将她带回去,藏起来。
可此时的司荼只觉得想笑,打仗就打仗,搞什么自来熟啊。
她又跟他不认识,还回草原。
做梦呢?
可对上那双黑眸,司荼还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双眸子,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哲别自然捕捉到了她的失神,可他没有选择进攻,还是继续僵持着。
他以为,她会跟他回去的。
那些萤火虫,那场盛世烟火,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而她对他的感情,也不是假的,不是吗?
可下一秒肩膀骤然一痛,那把剑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肩膀,耳边是冰冷的女声,
“下次再见面,这把剑刺得可就不是这里了。”
这股莫名的熟悉感令她焦躁,可战争不是儿戏,她也不会放过重伤敌方主将的机会。
随着剑的抽出,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下,滴落到层层黄沙中。
“你真的……,要杀我?”
近乎是不可置信的语气,哲别迅速抬头,想要探寻她那张脸的丝丝伪装。
可什么都没有,没有伪装,只有冰冷。
她眼底的杀意是骗不了人的,只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杀你,难道要留着你们屠戮我大周的子民吗?”
这问题问得就搞笑。
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也承受不了战败的后果。
所以,只能全力以赴。
看着敌军两边布满了大周的旗帜,司荼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这场仗,你要输了。”
在她出城应敌的时候,她就让陈仓转移主力,悄悄包围起敌军。
用自己作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兵不厌诈嘛。
可这套路,她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耳边战鼓激烈地敲击着,黄沙漫天,大周主力顷刻间从杀了下来,打得敌军措手不及。
一时间旌旗摇曳,风云巨变,血腥味充斥在司荼的鼻尖。
“今天你受伤了,我不杀你,你走吧。”
她不会趁人之危,她有自己的骄傲。
就算是他卷土重来,司荼也有把握将他斩于马下!
可哲别此时像是只提线木偶般,拿着剑,直直地向司荼袭去。
剑尖直指她的心脏,司荼眉眼一凛,再次拔出剑鞘,迎敌而上。
就在剑尖快要刺入她的心脏时,哲别调转剑头,而司荼手中的那把剑,却直直地送入他的胸膛。
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脸颊上,满目血红。
她的手沾染了属于他的鲜血。
是她……,亲手杀了他。
砰——
剑落在黄沙上,发出沉重的轰鸣声,像是在替它的主人鸣不平。
鲜血从哲别的嘴中涌出,双手紧紧握住那把贯穿他心脏的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你疯了吗?!”
哪有一国主将一心求死的?
白色的剑身逐渐染上血迹,哲别走到司荼面前,眼尾发红,大声嗤笑着,
“你说得没错,我是输了,从爱上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的败局。”
哪怕在失忆的时候,他还是避无可避地爱上了她。
就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想要带她回草原,重新开始。
“你……还是食言了,原来,权力才是你的一生所求啊。”
终究,还是他奢求的太多了……
要是他没有救下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而在护城河畔许下的愿望,终是落空了。
我还是想带你……,看一眼草原的萤火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