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中秋,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谈话,安悦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之后就起身离席,苏之时见此,起身跟了出去。
来到荷花池前,安悦站稳了脚,看着池内的景色竟然连声叹气。
苏之时在她的身边站定,说道,“皇上,你怎么了?”
安悦闻声转过身来,见来人是苏之时,倒也好受些,却说,“朕没事。”
“若是没事,何必中秋佳节的对着满池的荷花唉声叹气,难道是皇上觉得荷花池不美?若是不喜欢,明日我吩咐人将荷花池拆了算了。”
“我没有拿荷花池撒气的意思。”安悦上前拉住苏之时,往一旁的小亭走去,等在亭内坐稳,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如果你知道了的话,就能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是这个样子。”
“我知道一家人在过节,可是我真的提不起什么精神,那件事就像一个结一样长在我的心里,无论如何我也想不通,想不开,拿着个结没办法。”
苏之时道,“莫非,与素月有关?”
苏之时一提起这个名字,安悦的眉心就跳了又跳。
苏之时看着安悦的脸色,已经心知肚明了。
“皇上,既然是个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皇上请素月入宫,你们好好谈谈?”
“别!”安悦抬手制止道,“朕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其实安悦说这句话,有些口是心非。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她除了痛恨素月把她拐上了床之外,还一直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尤其是素月的冷淡与温柔,还有两人一起玩儿打雪仗时的亲密接触,都让她的内心更加的纠结挣扎。
她嘴上说着再也不想见素月了,实则每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都在想他。
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要大度,尤其大闽国与黛国之间的关系这样亲密,皇上与素月君再也不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苏之时道,“皇上,在我看来,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尤其是朋友之间,有时候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去想谁对谁错,如果还在意这份友谊的话,主动一点,把话说开就好了。”
“之时你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安悦有些气急败坏,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对苏之时道,“之时,对不起,我冲你发火了,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苏之时道,“算了,我告诉你实情吧,反正我最近也憋坏了,跟你说说,说不定事情真的能解决。”
苏之时微微点头,“好,你说吧。”
安悦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上前附耳于苏之时,低声说了自己在大闽国所经历的事情。
苏之时听完,并没有很吃惊,反而是像早就知道的样子。
“之时,这件事,你怎么看?”安悦问道。
苏之时认真的想了想之后,善解人意道,“皇上呢?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莫非已经因为这件事痛恨起了素月?还是除了痛恨之外,也有别的情感呢?”
苏之时说完,安悦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皇上既然沉默,说明心里对素月也是有感情的,依我看,皇上想清楚这样的感情之后,遵从内心做下决定就是了。”
“遵从内心?”
“是。”
接连几日,安悦还是备受折磨,可是折磨着折磨着,有些事,她反而想通了。
恰逢大闽国出使黛国,安悦见了使臣就问,“你们家王君一起来了没有?”
使臣跪下回话道,“女皇,我家王君来了,只不过王君知道您不想见他,故而留在了驿馆,让臣送来大闽国的珍宝无数,来感谢女皇连年对大闽国的庇佑。”
安悦一听,命大臣好好的陪着大闽国来的使臣,自己去驿馆找素月了。
等马车在驿馆的门口一停稳,安悦火速下了马车,径直朝着驿馆内走去,等到了素月的房门口,却见水安息守在门外,见安悦来了,忙跪下道,“参见女皇。”
安悦因而问道,“你家王君在里面是不是?”
“是,可是我家王君交代属下,如果女皇来了,告诉女皇,还是不见的好。”
“不见?”安悦心底一阵失落感,“可是朕是专门来见你家王君的,朕都到了这门口了,他却不肯见么?”
“我家王君说,上次与女皇不欢而散,再也不敢给女皇添麻烦,已经打算明日一早启程回大闽了。”
安悦一听,很是着急。她想:如果素月再回到大闽若想见他,就得去大闽国找他。倒也不是说去不得,只是......近在眼前却见不到,非要千里迢迢。
可她也不想逼素月,更不想逼自己。
若是因为自己冲动反倒将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坏了,就不值当了。
安悦心里这样想着,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门,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等她来到驿馆外上了马车,马车都走远了,素月房间的门才从里面打开。
水安息忙对素月请安,又说,“属下完全按照您的话和女皇谈了,眼下女皇已经走了。”
“嗯,我知道。”
素月正是清楚安悦走了,才从屋里出来的。
水安息又道,“王君,属下看着女皇的样子,像是非常着急,您这样不跟她见面,当真妥当么?”
“无妨。”素月心里很清楚安悦来找她干什么来了,正因为清楚,才不能跟她见面。
情爱之事,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较量,他若是追她追的太紧了,反而会令她觉得无趣,可若是她来找他,他就立刻与她相见,只怕她会变得不珍惜他,倒不如让她扑了个空,待她回去,定会好好思索两人之间的事情,只怕会对他魂牵梦萦,睡也睡不好,吃饭也不香。
等到那个时候,时机才算成熟,如此他之前所做的事情,才是值得的。
素月也不想对安悦用计谋,可以安悦的性格,再加上她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只怕他只要不耍手段,两人永远都只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