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曹惠不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究竟是谁杀了谷阳?
可是,即便在安悦的心里有了这样的疑问,曹惠的嫌疑,仍然不能去除。
等曹惠的状况稍稍的好了一些之后,安悦决定再次审问曹惠,这一次,她明显理智了许多。
安悦端坐在曹惠的面前,看着满身是伤的她,“朕再问你最后一遍,谷阳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曹惠满脸的泪水,“皇上明察啊!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求皇上饶恕,放过我吧!”
“你说的是真话么?若有假话,朕要抄你满门!”
曹惠道,“皇上明察,小人不敢说谎。”
安悦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而曹惠还是如此说,或许......或许谷阳的死真的与她无关。
此时,苏之时在她耳边劝说道,“要我说,皇上还是放了曹惠吧。”
“嗯。”安悦道,“放了吧。”
如此,曹惠被放了。
曹惠被放了之后,安悦感觉到线索一下子断了,没精打采了好几天,直到墨深为她带来新的消息。
墨深在安悦的面前站定,看着安悦,神情严肃的说道,“曹惠离开了武城,带着全家老小,我怀疑,她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安悦深深的皱起眉头,眉目之间的怒气根本就隐藏不住,她看着眼前的墨深,怒骂道,“墨深!之前是你告诉之时,曹惠和谷阳的死没有关系,为什么现在又来朕的面前说这种话?难道......难道是你在包庇曹惠么?”
“皇上明察,我没有包庇曹惠的原因,我只是实事求是,之前曹惠没有逃走,我想,她大概根本就不是杀害谷阳的凶手,可现在她逃走了,说明她有很大的嫌疑。”
安悦询问墨深,“那依照你现在的意思,该怎么办才好?”
墨深道,“立刻派人前去捉拿曹惠,趁着她现在还没有跑远。”
安悦想了想,命人将苏之时叫来,询问苏之时的意思。
苏之时想了想,开口道,“既然如此,就派人前去捉拿曹惠吧!正如墨深所言,趁着曹惠还没有走远,现在还来得及。”
“嗯。”安悦道,“来人!前去捉拿曹惠!”
此时此刻,曹惠正得意,因为,谷阳就是她杀的,而之所以能够从安悦的手中逃走,正因为她足够狠,才能死咬住“自己没有杀害谷阳”这件事不松口。导致最后事情的接过正如她所愿。
“快走!赶紧走!”她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对着马车大吼道,“把马车赶快点!越快越好!快!快!”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马车的后面来了一队人马,他们快速的冲到马车前面,将马车团团包围。
车夫不得已将马车逼停。
曹惠一个没坐稳,从马车里跌了出去。
等曹惠稳住身体抬起头,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走吧!跟我们去见皇上!”
曹惠浑身颤抖,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在见到安悦之后会是什么下场了。
反正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想到这儿,曹惠振臂一呼,大喊道,“所有人,我们拼了!横竖是个死,倒不如搏一搏!”
曹惠这样一喊,曹家的家丁、管家上上下下,无论老还是少全都抄起家伙和眼前的军队火拼起来。
可结果呢?
曹家上下全都死了,只留下曹惠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带到了安悦的面前。
安悦冷冷的看着她,“曹惠,现在,你还肯不肯说实话?”
曹家人全都死了,曹惠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索性狂笑一阵,怒视着安悦,“你想听实话?好啊!我就告诉你实话!”
“没错,谷阳就是我杀的!你最爱的那个男子,是我杀的!本来,我要杀的人是你,是你!可是......有人替你死了!那个叫谷阳的男子,替你死了!”曹惠死死的盯着安悦,“如果不是你喜欢墨深,他怎么可能代替我当上城主?啊?”
“你这个昏君!昏君!”
安悦一怒之下拔出侍卫身上的佩剑,直直的刺进了曹惠的胸膛里,又狠狠的将剑拔出,曹惠口吐鲜血,当场而亡。
可是,安悦根本不解气,提着剑对着曹惠的身体一阵乱砍,直到将这具身体砍成肉泥。
“弄出去,喂狗!”
曹惠的尸体被带下去喂狗。
安悦扔了手中的剑,瘫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泪流满面——明明她已经为谷阳报了仇,可是内心一点儿也不觉得舒服和痛苦啊,反而异常的空虚。
为什么?
“皇上。”
此时,苏之时缓缓地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他的目光顺着地上的那滩血迹朝着安悦看去,看到安悦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他慢慢的朝着安悦走过去,在她的面前站稳,看着她的眉眼,怜惜的说道,“妻主,你还好么?”
安悦慢慢的抬起头,看向苏之时,却泪流满面,“之时......”她不由自主的拉住苏之时的手,“之时......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已经帮谷阳杀了曹惠,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我知道......谷阳回不来了,就算在我的面前有十个曹惠,就算我此时此刻将十个曹惠都杀了,谷阳也回不来了。”
“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苏之时将安悦环进怀抱里,轻柔的拍着她的背,“是啊!谷阳确实回不来了,或许,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你就该意识到,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就算你为他报了仇,他也不能够回来了......”
“妻主,现在,你必须得认清楚现实,好不好?毕竟,谷阳的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希望你因为他这么痛苦的。”
“可是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安悦紧紧的抱住苏之时,抱的越来越紧,“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之时,求你,你救救我!你告诉我,究竟我怎么做,心才不会痛,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么?”
苏之时有办法么?
他当然没有。
他无法理解安悦的痛,因为他不是安悦,他能够做的很少很少,最后,能够令安悦摆脱痛苦的,还得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