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过了几天,大臣们又来了。这些大臣们说的倒还是之前的那番话,就是这番话,他们重复不停的说,今天没有说动,下一次再来,下一次没有说动,那就等等再来劝说。
直到萧行彦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又痛苦,又无奈,又坚决,“好!我和你们联合,夺取皇位。”
按理说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可是,安悦最近状态不佳,他却很真切的感受到了。
御书房里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安悦却根本不想看,整日里出宫放风。
有一次,萧行彦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安悦,“妻主,这个皇上你是不是不想当了?”
谁知道安悦那个时候刚睡醒,闭着眼睛嘟囔道,“是啊!当皇上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等她说完,就醒了,还以为刚才是梦,还在想——果然梦境就是人心情的写照。
她以为萧行彦根本不知道,实则,萧行彦早就窥探到了她的内心。
从这一刻开始,他下定决心夺取皇位。
但是,就算他将皇位给夺走了,也不会伤害安悦。
而所有的计划,都在暗中进行,安悦生辰那日,也就是萧行彦将皇位夺走之时。
而安悦为了弥补自己不能继续种地这件事,特地将冷宫旁边的一片荒地给开垦了出来。
早上下了早朝就去地里干农活,干到中午,吃了午饭,休息一个时辰之后,醒来继续干农活,直到晚上。
接连十天,安悦都在做这件事。
直到有一日,苏之时将手上的事情忙了个七七八八,去御书房找安悦的时候,才发现,御书房里的奏折堆的哪儿都是,可是安悦却不在。
苏之时问满月,“皇上呢?”
“回苏郎君的话,皇上此刻大概在冷宫旁边的空地那儿锄地。”
“什么?锄地?”这真的是将苏之时给惊到了,“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去锄地了?她放着御书房里这么多奏折不看,竟然去锄地了?”
满月自然不敢说安悦的不是,只能将头深深的低下,以此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苏之时说不生气是假的,当即去冷宫附近找安悦去了。
等苏之时见到安悦的时候,安悦正坐在眼前那片地的旁边休息,看着她这样悠然自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皇宫,而是农家院子呢!
“皇上!”
安悦闻声,朝着苏之时的方向看去,她见来人是苏之时,立刻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着对苏之时招手,“之时!你快来啊!快来看看,朕之前种的种子现在已经发芽了。”
苏之时原本是很生气的,可是,当他看到安悦这么高兴的时候,只好将一肚子的气压了回去。
他来到安悦的身边坐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褐红色的土地里冒出一棵小小的绿色的苗子。
可是,这不能作为安悦不看奏折的理由啊!
“皇上!”
“嘘!”
安悦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苏之时,笑着对他说,“你静下心好好的感受一下周围的风,真的好温柔呀。”
在安悦的引导之下,苏之时缓缓地将眼睛闭上,静下心去感受周围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房顶树梢鸟雀的叫声,听到这些声音,他真的觉浑身舒畅。
可是!
这一切都不能够成为安悦不理朝政的理由!
苏之时猛地睁开双眼,朝着安悦看去,却见她还在享受着大自然里的一切,他虽然有些不忍心,但就事论事,他必须要说那些话。
“皇上。”
“嗯?”安悦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苏之时,“怎么了?”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希望我们能好好的谈一谈。”
“好!你说。”
苏之时道,“为什么御书房会堆积那么多的奏折?那些奏折皇上你为什么不看?”
安悦的脸色原本非常好,可当她听完苏之时的话之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原来你要跟我谈的就是这件事。”
“皇上,难道这件事不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了,如果不重要的话,你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件事。”
安悦说,“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但是就算我是一头牛,每天拉磨,也总有休息的时候吧。”
“现在我们这个国家各方面都很好,国家富强,周围的小国对我们又非常的恭敬,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只是那一些大臣们喜欢大题小做,将小的事情也呈到我这里让我来解决,明明那些事情他们自己可以解决的。”
安悦冷笑道,“难道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我还不明白吗?他们就是不想让我闲着。”
“皇上你的想法实在是太片面了,大臣们所呈报上的所有的奏折,上面所有的事情一定是有轻有重的,皇上怎么能因为眼前的美好而不去想将来的危害呢,古书上都说居安思危,现在皇上你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吗?”
安悦的心情沉入谷底,“之时,你这是在教训我,是么?”
“这不是教训,而是劝告!”苏之时道,“妻主,你是黛国的皇上,身上背着很大的担子,这个担子就是责任,你又是否知道,你的一个小小的决定,就能影响......”
“我从始至终根本就不想影响任何人,那太累了,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情,你明白吗?就算现在走到如今这种地步,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你有多久没有问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之时,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也是我认为一直以来最理解我的人。之时,今天,就今天!你先饶了我好不好?我才刚刚感觉舒服一点,你......你饶了我,好不好?”
苏之时看着安悦的目光里虫充斥了太多的无可奈何,他明白,就算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好,那现在,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先退下了。”苏之时对着安悦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而安悦原本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晚上,安悦睡在于渊那儿,她和于渊躺在床上,看着头顶,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她开口道,“于渊,你觉得我最近的所作所为过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