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莫名其妙就从冉老夫人的“干孙女”进阶成了“外孙女”。
当冉老夫人对外官宣的那一刻,吓坏了一群人。
冉家二房的人,当场气晕过去几个。
连个“干的”都抢了他们的荣华富贵,变成“亲的”了,那不是让他们没活路了吗!
“老大,我感觉您以后在这花醴县都能横着走了!”胖牛上赶着向郝甜溜须拍马。
郝甜恨铁不成钢地点醒胖牛,“胖牛啊!你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能不能别把眼光只放在咱这小小的花醴县吗?”
胖牛不解地问“当地头蛇难道不好吗?其实我打小做的白日梦就是想当地头蛇来着。”
郝甜一巴掌拍上胖牛的脑袋瓜子,“出息!”
冉老夫人特意给郝甜举办了一场认亲宴,要比旺仔的生日宴还奢华。
郝甜这下算是彻底地名震花醴县了!
冉老夫人还写了亲笔信,派人送去边疆。
她的儿子儿媳,大孙子大孙媳都在边疆,她去信是告知大家找到小外孙女这个好消息。
郝甜被冉老夫人拉着熟读冉氏家谱。
冉老夫人一一讲述冉家的人物关系,郝甜这才知道旺仔之前所说的“被爹娘抛弃”是夸大其词,其实是他爹娘要生二胎了,把他丢给了曾祖母养着而已。
当然,也是因为镇国公府的一大家子都镇守边疆,冉老夫人一个人寡居着,后辈一片孝心,就把旺仔送来陪她。
一老一小的祖孙俩就彼此陪伴。
其实郝甜觉得她不用熟读冉氏家谱,毕竟冉老夫人的小外孙女姓徐不姓冉。
但是冉老夫人说了,徐家没亲人了,冉家才是她今后的家!
这霸气侧漏的模样,不愧是将军夫人啊!
郝甜和冉老夫人相认后,生活也没发生太多的变化。
得知自己不是阮氏亲生,郝甜和阮氏也并未因此生份。
冉老夫人对阮氏千恩万谢,直言郝甜今后依然还是阮氏的女儿,不会同阮氏抢。
既然两位长辈能如此大度,互相理解,郝甜连做双方思想工作的事情也省了。
县主府和冉府别院打通相连,方便走动。
四小只每日的玩耍范围增加了一倍,更是撒丫子闹得疯了。
大家都没有挪窝,还是如原先那般住着,只不过一日三餐都聚在了一起。
冉老夫人喜欢热闹,每餐看着四小只吃饭,她都能多吃半碗。
胖牛的厨艺得到了冉老夫人的认可,被赏了好多药材,助他捣鼓药膳。
当然,药膳最后都进了郝甜的肚子。
试药小白鼠郝甜无力吐槽。
这日晚饭过后,四小只拉着冉老夫人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三只小崽儿随了郝甜的辈分,甜甜腻腻地喊着冉老夫人“阿奶”。
把冉老夫人哄得眉开眼笑。
每当三只小崽儿喊冉老夫人的时候,旺仔跟在身边都是一脸的菜色。
他是冉老夫人的曾孙子,要喊冉老夫人“曾祖母”。
所以,他不止要改口喊郝甜“阿姑”,还要管三只小崽儿叫“小姑姑”。
莫名其妙降了辈分的旺仔哭唧唧……
一老四小在院子里笑得欢畅。
郝甜远远瞧着,脸上噙着笑意。
“阿甜,你过来一下。”阮氏在里屋里呼喊郝甜。
“阿娘,我就来。”郝甜应答了一声,吩咐随侍一旁的橙花注意着院里的几人,她抬脚往里屋走。
阮氏在里屋收拾衣物,她拾掇出一叠衣物,铺了个包袱皮,再将衣物放置其上,打包好……
郝甜不解地问“阿娘,您这是在干吗?”
阮氏放下打包好的包袱,走到郝甜的身边,认真地道“阿甜,我想要去找阿风和他阿爹。”
郝甜并不意外,她只问“您几时出发?”
“明天。”
“需要我做什么?”郝甜并不是优柔之人,既然阮氏已经有了决定,她不会阻拦,只会尽全力配合。
“花花留在你身边,你帮忙着照顾她。”阮氏也不打算同郝甜客气,直接提了要求。
“照顾花花是我的分内之事,您无需担心这个,您把江湖和江朝兄弟带上好不好?”郝甜的话语中带了恳求。
江湖和江朝这两个护院,是郝甜唯一拿得出手的保镖。
阮氏出门去寻找郝嵩郝风父子,凶吉难以预测,郝甜心中有很多的不放心。
“阿甜,你放心,我能自保,你知道的,江湖和江朝留在你身边,才是最明智的。”阮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郝甜。
郝甜的武功恢复得慢,自保都成问题,而她还要带着三只小崽儿,所以她身边需要有人保护。
虽然现在有了冉老夫人这座大靠山,但是,一水儿的弱势群体,都是需要保护之人,就怕有个顾及不来的时候啊!
“阿娘,您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初一十五都要给我写信,你去了哪里,都要告诉我,好不好?”郝甜说着说着,就起了哭腔。
“两年,我最多给您两年时间,在花花她们五岁生日之前,不管您有没有找到阿爹和阿风,您都要回来,好不好?”
“您要是不答应我这些,我就不让您出门!”
真心实意的恳求,虚张声势的威胁。
阮氏怜爱地摸了摸郝甜的头,又为她拭去夺眶而出的泪珠,“傻丫头,阿娘都答应你。”
郝甜眨了眨眼,将盈满眼眶的泪水赶跑,她抱着阮氏的手臂,将头靠在阮氏的肩上,低低抽泣着道“阿娘,我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
“我也舍不得,但他们父子也需要我。”阮氏轻轻地拍着郝甜的背,柔声说着话,“阿娘走后,你要好好孝敬冉老夫人,乖乖听她的话,她是个智者,有着你小小年纪觉悟不来的智慧。”
“嗯,我知道。”
※※※
阮氏第二天清早就独自离开了,没同任何人当面道别,走得果断又潇洒。
郝甜告诉三只小崽儿,说阿娘去找阿爹和二哥哥了。
随即又得解释一番阿爹和二哥哥是谁和谁。
三只小崽儿的成长里没有阿爹和二哥哥这两个人,但她们却并不觉得缺少了什么。
她们有三只,从出生就有玩伴,并不孤单,所以很少接触到外边的同龄小娃娃。
唯一玩得好的小伙伴旺仔,他的身边也只有一个曾祖母,这就直接造成小崽儿们对父亲这个角色认知淡薄。
若是一个小娃娃被阿娘带大,身边的小伙伴都是有爹有娘的,那她可能在小小的脑袋瓜里有个疑问我爹呢?
于三只小崽儿而言,她们从小就被阿娘和阿姐照顾得好好的,吃好、穿暖、睡饱……
身边也有“牛牛叔”那般像一座大山似的汉子将她们抱抱飞飞举高高。
她们每天都幸福得冒泡。
她们没觉得有什么情感的缺失,更意识不到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如,所以小小的脑袋瓜里都不会冒出疑问,比如爹爹去哪儿了?
得知要好久好久见不到阿娘,三只小崽儿哭唧唧了一会儿。
然后当旺仔上门找她们玩儿的时候,就彻底忘了这件事,只知道疯玩疯闹。
郝甜还特地给四小只请了一天假,结果发现根本没必要。
一连几天,三只小崽儿除了最开始的哭唧唧,之后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阿娘离开的闹情绪。
这让郝甜一度怀疑她阿娘养了几只白眼狼。
冉老夫人笑郝甜,“小娃娃们不哭闹着要阿娘,这不正好让你省事儿嘛!你倒好,还嫌弃上了!你这不是得了便宜还矫情嘛!”
郝甜死不承认,“我哪有!”
“哟哟哟!还不承认!”冉老夫人笑得更欢畅了,她一语道破真相,“你还没看出来啊?是你平日将她们养得太好,比起你阿娘,她们更依赖你,小娃娃们肯定是心疼你,才故意表现出这番模样的。”
“怎么可能,她们才三岁多,哪有您说得这般聪明!”郝甜根本不信。
“丫头,这世上很多事,不是用年纪来衡定的,而是用心。”
被灌了一碗心灵鸡汤的郝甜“……”
※※※
夏末秋初,山里有一批野果迎来了丰收季。
郝甜往花醴酒坊跑得勤快了些,督促第一批果酒的酿制。
先前酒坊建成后的两个多月,都属于果酒配方的试水阶段。
酿制果酒的果子都是市面上买回来的,果子本身的口感还不如木寨楼后山里的野果子。
所以就算有净化过的水和升级版的配方加持,酿制出来的果酒与郝甜先前的“粗制滥造”相比,也没有多大的优势。
虽然得到昱京大佬们一致好评的果酒也不过是郝甜简易酿造的,但她这人也有点强迫症。
先前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粗糙一点那是没办法。
现在有条件了,郝甜就想精益求精。
顾客不是傻子,想要长久地赚他们的银子,必须拿出真本事,造出真材实料的品质!
“县主,这里是第一批白酒,您尝尝。”酒坊管事将一个托盘呈到郝甜面前的桌上。
郝甜放下手中的进货账本,看向面前的托盘。
五个一模一样的小酒杯,酒液清澈,酒香浓郁。
花醴酒坊里除了一个专门酿制果酒的酒坊,还有很多个酿制白酒的酒坊,是由百里羡从花醴县的各个小酒坊合并而来,根据各家特色,最后分成五家。
谷米酒、小麦酒、高粱酒、玉米酒,红薯酒,都是用农作物发酵酿制而成。
白酒酿制的周期要比果酒稍长,眼前这一批,历经近两个月才开坛小试。
郝甜一一尝过,然后根据品出来的酒质将五个小酒杯排了顺序。
“酒爷,这前两个销往昱京以及各大州府,中间两个销往南洲的各县,后边一个,就在咱花醴县的乡镇以及邻近县镇卖一卖就可以了。”郝甜对于喝酒很有心得,她根据这七种酒的品质,定了各自的销售渠道。
品质好的,自然要往大地方销售,虽然运输成本会高很多,但只要销量上来了,收益也会高很多。
而品质中等的,就在一般县城销售,至于品质只能算是凑合的,考虑到运输的成本,那就更销不远了。
小酒杯的杯底都做了标记,管事酒爷将小酒杯翻过来一看,十分震惊,不由得敬佩地看了眼郝甜。
酒爷人如其名,他就是个酒痴,酿酒这一行的人,几乎都听过他的名号。
他端来这七杯酒给郝甜品尝,其实就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一开始,酒爷其实很不看好郝甜,觉得她一个乡下女娃娃,根本没管理酒坊的本事,只不过他欠了百里羡的人情,这才答应了百里羡来花醴酒坊的。
而郝甜写出了一个高配精致版本的果酒配方,酒爷刷新了对郝甜的认知,只不过,他那时还心存疑虑,认为郝甜的配方可能根本不是她自己写出来的。
他有各种猜想,要么是祖上传下来的,要么是谁送的,也有可能是从哪里偷来抢来……
所以他今日有意试探,结果郝甜给五杯酒的排序,让他刮目相看!
并且,这小姑娘连这五种酒如何销运出去都已经想好了!
“酒爷,您可是有不同的建议?”郝甜见酒爷没有答话,不由地如此一问。
“没有,就按照县主说的办。”酒爷回神,面上觉着颇有些尴尬。
“酒爷,我看了下进货账本,自打这个酒坊建造一来,每天都有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咱这第一批白酒,眼下已经有这般味道,就不必再封存了,先销出去,回本一批银子,也更有助于酒坊后续的运作,你觉得如何?”
白酒的酿制与果酒不同,酿酒的原料作物只在最开始需要用水浸泡,那经过甘泉净化的水就渗透了进去,经过一道道工艺,最后蒸馏出其中的水份,积聚成酒液。
所以,水在其中,依旧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虽然佳酿都是封藏越久越好,但是,有经过甘泉净化的水质加持,这批白酒的口感就算不经过长时间的封存,也能达到陈酿的效果。
如此,提前销售也无妨。
并且,郝甜考虑到酒坊的前期投入,都是百里羡自掏私包,她没花半个铜板,但她想着酒坊的资金流不能就这么指望着百里羡。
万一哪天县令大人一个不高兴,就不给酒坊注资了呢?
所以,还是靠自身稳当些!
当然,郝甜的这个心理想法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免得被说她是白眼狼。
她只是想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以防哪天出了岔子,那她也不慌,因为她有抗风险的能力。
酒爷还沉浸在对郝甜的赞赏之中,因此毫不犹豫地支持道“行!”
“那你着手去办,等回本了一批银子,咱在着手鲜花酒坊和养生酒坊的事。”
“鲜花酒坊?还有养生酒坊?这两个是?”酒爷一头雾水。
“我还只有初步想法,等制定了详细方案,我再同你说。”
“啥是方案?”酒爷又不懂了。
“……”郝甜愣了愣,是她嘴快,说了个酒爷不懂的生词,她改口道“就是方法。”
“哦!”酒爷若有所思。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酒爷!酒爷!不好了!酒窖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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