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站在殿门前,眉心拧成一团。
自己待在书馆闭门不出的那几日,竟是一个案子也没有,可才自己这才刚刚说要认真办好迟重交给的差事,这案子便神奇地发生了。
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大抵自己天生就是劳碌命,闲不下来。
“可以走了!”迟重从殿内走出来,轻声唤道。
抬起眼见迟重已经大跨步走出一段距离,居居轻叹一声,不情不愿地提步跟上。
可能闲散惯了,突然要做点事情的时候,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路上看着迟重的背影,居居好几次都想开口抱怨,但最终还是都忍住了。
“上仙,这赢教架子可真是大,不就是被坐骑吓了一下嘛,非得叫我们过去。”居居把砸吧咂嘴,眼见距离要去的常陈宫还有一段距离,不由得开始吐槽。
迟重含着浅笑,向居居说道,“赢教跋扈也不是一两日了。”
居居认可地点头。
迟重说得很不错,那天禹不就是赢教的嘛,但凡是天禹一出来,他那鼻孔朝天的模样当真是跋扈至极!
这些赢教的人仗着他们法力精湛,便从来都不将启教和人教放在眼里。
“我毕竟是天君任命的刑狱殿仙官,只要是天族发生的案子,我便责无旁贷。”迟重见居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说道,“为了九重天的安危,为了天族的安危,有时候即便是处在对立面的人,也需要保持相对和平!”
居居抬起眼看向迟重,对上迟重审视的目光,再次点头,“我知道了。”
这几方势力虽然暗流涌动,互相不对付,但到底都是属于天族,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还是一个整体。
正因为如此,即便是赢教和启教再怎么不对付,倒也不会在面子上太过不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常陈宫的院门前,居居见迟重脚步顿住,便也跟着停下来。
“长极山迟重求见仙尊。”迟重向着那敞开的大门,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
居居连忙学着迟重的样子,跟着拱手作揖。
事实上,这常陈宫的位置相对而言比较偏僻,而院门外又没有侍卫守着,倒显得格外冷清。
一想到更虚的家门口,再看看这眼前的常陈宫,完全就像是两个极端。
不一会儿,却见那敞开的大门内走出了一个小仙童,那仙童向着迟重回了一礼,“我家仙尊已在院内候着上仙了,上仙请随我来。”
迟重点了点头,提步便跟了上去。
“这位神女请留步,我家仙尊只允许迟重上仙入内。”那仙童面无表情地盯着跟在迟重身后的居居,提醒道。
居居僵硬地愣在了原地,迟重回头向着自己看过来,冲着自己微微一笑,“你在此等候。”
话音落下,迟重便转过头跟着小仙童走进了常陈宫内。
脚步顿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望眼欲穿地仰着脖子向常陈宫的院内瞅着,等待迟重归来。
不多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许久不见了!”
这声音无比熟悉,居居身体再次一僵,这回甚至是头也不敢回了。
是天禹!
可是,天禹怎么会来这里?
是来巡逻的?
“怎么,几日不见便不认识我了?”天禹嗤笑一声,反问道。
居居仍旧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天禹问自己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恭喜元帅,官复原职啊!”居居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自己应该回复他什么。
一想到当初天君祖龙罢免了天禹的官,不久后便又将其官复原职的这件事,居居心里就非常不痛快!
毕竟当初他手底下的人私通妖族,犯下如此大错,本应该终生不再被任用的,可他倒是运气不错,短短几日便能官复原职!
“你倒是知道,我现在还是元帅!”天禹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了句,“天族小神,见了本帅应行礼才是,你跟着迟重倒是学了不少!”
行礼?
居居掰过身体,向着天禹懒散地行了一礼,抬起头来,明目张胆地与其对视,“小神见过元帅!祝元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只是,小神要提醒元帅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管好手下的那些狗,别让出来乱咬人!”
“你倒是一如往昔!”天禹望着居居,望着望着,忽然扬天大笑起来。
居居有点错愕,但此事天禹已经提步向着常陈宫里进去了。
呆呆地望着天禹背影消失的地方,居居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
可是天禹为什么会来常陈宫呢?
难不成是因为知道迟重进去了,所以便要进去凑热闹?
“小神目纳错求见仙尊!”不知何时,从侧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错愕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竟是对上了一张极丑无比的脸。
这张脸,皮肤粗糙得如砂石一般凹凸不平,两只眼睛一东一西,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一只鼻子也是歪歪扭扭,嘴更是向上斜起,总之,五官没有任何一处是正常生长的。
好在此人身体比较强壮,皮肤略黑,却穿着如雪的白衣,这强烈的对比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居居错开目光,想了又想,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跟这样相貌丑陋的人,连搭一句话的想法也没有。
一刻,两刻,三刻……
两个时辰过去了,里面竟然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居居靠在门前不远处的一颗玉兰树上眯了好一会儿,睁开眼,却发现这目纳错还在门前。
大抵是因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求见常陈仙尊,所以没有得到允许,他又不敢擅自离开,就只得继续站在门前等候。
“这都两个时辰了,仙尊恐是不想见你,不如,你便晚点再来?”居居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向目纳错说道。
目纳错瞪着眼睛,巴巴地眨了眨眼皮,忡怔一会儿后,眉心蹙成一团,那原本就凹凸不平的脸上更是坑坑洼洼了,“你不也仍旧在此吗?”
被目纳错这么一反问,居居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