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剑南从不欺负人,所以才会……”
文蔷认真解释道,她乃京中有名的才女,冰雪聪明又怎能看不出小龙虾的撮合之意?
说来宰相府和大将军府,倒称得上门当户对。
但文蔷喜诗词歌赋,心中想象着的归宿,自然也是善诗词的才子。
司徒剑南出身大将军府,舞刀弄枪有余,琴棋书画却是一窍不通。
“那时文蔷小姐可是我们几人中最为出色之人,我自然不敢轻怠……”
文蔷早已长大,但司徒剑南可没忘记少时心目中仙女般的人儿。
可惜自从离开太学后,他就少有机会能和文蔷碰面。
如今因为小龙虾撮合,难得能够对话,他自然是想要发挥一番!尽量去夺得佳人好感。
可谁知,这话还没说完,就听闻不远处一阵嘈杂,甚至还有锣鼓敲击的响声。
“好像是诗会开始了。”听到动静,文蔷立刻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见此,虽然对那些酸儒文人的絮絮叨叨完全不理解,但司徒剑南也不敢打扰文蔷雅兴,自顾自的就在凉亭找了个位置坐下。
能和文蔷多待一会儿,也是极好的。
但小龙虾她可不是一个能静下来的人,听到前面这般热闹,直接就趴在了凉亭边边扶栏上,半个身子都快伸出去!
就是为了能更近点儿看清楚凉亭湖畔对岸举办的诗会!
……
……
“今日虽是中秋诗会,但也是这南山花会盛宴。”
陈文轩为了此次诗会准备已久,自然在诗会一开场,就大出风头的主动开腔。
“所以我提议,不如就以这南山的百花为题,吟诗作赋如何?”
花诗,他来南山采风数次,早已经准备好诗词。
不论是梅菊或是其他,都请了他爹的门客给他写了准备了好几首。
因此陈文轩自然要把这个题材定在花草的框架之内!
虽说是公开的诗会,但既然是由教坊司举办,挂上了官方的头衔,自然就与凡俗庶民无关了。
毕竟,就算赢得这诗会,想要一亲芳泽,和南末烟同床共枕,那费用定也是少不得的!
在场的公子哥们心知肚明,大多都是早有准备,而且想法和陈文轩基本都一样。
所以听到他要咏花,自然都是没意见。
“切,俗气。”
反倒是拉着白云飞围观的文媚儿,美眸翻了下,很是嫌弃。
“还以为今年教坊司筹办,这诗会能换个花样,没想到还是说这南山的花花草草。”
年年如此,文媚儿真的觉得还不如直接咏个初秋来的新鲜!
白云飞对这些纨绔子弟搞这么大阵仗抢个女人的活动毫无兴趣。
只是看向不远处一个凉亭,那亭子与周遭凉亭皆是不同,四周被薄纱遮挡,只能隐约看到里头有两个女子的倩影。
“难道是她们?”那身形,和小龙虾还有她那个侍女阿莲,很是相似。
白云飞想了想,觉得倒是也有可能。
小龙虾再怎么放纵不羁,也是大将军府的千金小姐。
为了不让她抛头露面惹人关注,用纱帘遮挡一番,倒也合情合理。
想着,白云飞确定文媚儿和一群官宦小姐们站在一起看热闹足够安全后,便朝着凉亭那边走去。
“既然各位兄台都没意见,那我先来抛砖引玉。”
陈文轩一甩折扇,做足了出尽风头力压众人的打算。
毕竟有关教坊司,京中有功名在身者,都不可参与此次诗会。
那剩下的公子哥儿,能有几个才情出众的?
就算有,恐怕也是些小门小户出身,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难道他们十五年寒窗苦读,比得上他礼部尚书一门三代积累?
陈文轩对此非常自信,浑然不觉没有功名这件事,代表着他在高官重臣子弟中是个废物。
“陈公子请。”
“此地秋菊盛开,我就来一首咏菊诗吧!”
陈文轩的故作姿态来回踱步,装得一副沉思的模样。
实际上却是把尚书府门客们写的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挑选出了最合适的一首。
“秋菊素有傲寒枝!百花谢尽其自开……”
两句一出,立刻有人叫彩。
却也有一些围观者微微蹙眉,总觉得这字韵好像差了点意思。
“若非生得刚毅骨,何人为其赞今古!”
等到陈文轩下一句后,那些人更是直接摇头。
这诗乍一听意思还行,但不管是意境还是平仄,都差了点火候。
“不愧是陈公子,看样子今日诗会,其他人都不用出来献丑了!”
陈文轩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些平日里就围着他的跟班出来奉承。
不过话虽如此,在场其他人家境虽不如陈文轩,但敢觊觎花魁南末烟之人,又怎会是泛泛之辈?
斗诗自然还是要继续,但有陈文旭打了个底后,之后出现的诗词题材,大多都是与菊有关。
虽也有几人与陈文轩斗了个不相伯仲,但力压他一头的却没出现。
直到一个身着朴素灰袍,身形修长,眉目俊秀的年轻公子站了出来!
“既然各位兄台都咏菊,那我就来赞一首梅。”
年轻公子一出声,围观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他的身份。
“这不是今年乡试得中解元的宋清朗吗?”
所谓三元,乃是解元、会元,状元!
分别是乡试,会试,殿试的头名。
只要通过了乡试,便是举人,虽然有做官的资格,但准确来说并不能算是功名在身。
因此宋清朗出现在这里,倒没犯忌讳。
扯上南末烟后,反倒还有点才子佳人的美谈意味。
毕竟,虽说会试得来年二月才会举办,但宋清朗早已经是状元的大热人选。
不少人都看好他能连中三元呢!
因此他虽然只是小地方寒门出身,但也有不少高官向他伸出橄榄枝,甚至要把女儿许配与其嘞。
“看样子,陈文轩今夜怕是闻不到教坊司那缕烟香了!”
听闻四周人对自己的吹捧,宋清朗心中颇为受用。
但表面上还是装得一副翩翩君子,不骄不躁的模样。
眸光悄然的扫过了那纱幔飘飘的凉亭,清嗓便道: